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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樱笋时》 24-30(第6/22页)
之。夫也不良,国人知之。知而不已,谁昔然矣。
墓门有梅,有鸮萃止。夫也不良,歌以讯之。讯予不顾,颠倒思予。”
姚宝樱不懂这首诗的内容是:墓门前有棵枣树,人人欲挥斧砍之。世人皆知他不好,但他绝不改正。
倘若她知晓这首诗,她便会觉得这首诗,不正是张文澜的写照,不正是上天对他的评语?
宝樱不认识这首诗,甚至将那个“棘”字,认成了“刺”字。她由“刺”字,想到了张文澜的可恶,想到自己总骂他是“刺球子”。
他不是要得到像阿舜一样的待遇吗?
那么——少女启唇,含羞作怯:“阿刺。”
张文澜刷地抬眸。
她坐在比他高一头的桌上,生怕他不知,她用手点着书卷上的那首诗,道:“就是这个字——我叫你‘阿刺’,好不好?”
张文澜幽静仰头。
姚宝樱朝他笑,几分使坏。使坏中,又透着无限俏皮。
他的血液热了起来。
他多智近妖,刹那间明白她对自己的戏弄。她笑盈盈地望来时,他淡声:“为何开口的是你,丢人的却是我?”
宝樱愣住,见他低头振衣。诡异沉默弥漫二人之间。
张文澜忽然起身。
他面色冷静,倾身而来的姿势,好像是要贴脸发火。她
正低头看他,他这样忽然站起,微凉的袍袖铺到她腿上,面颊几乎与她贴上。
在二人唇与唇相挨一寸之间,他似反应过来这不恰当的距离,朝后抬身。
与此同时,姚宝樱为防止唇瓣的碰撞,整个上半身朝后仰去。
她的身后是窗子,窗后是满湖绿波,幽深冷寂。春水荡漾,满塘清雾。她这一仰身,看在张文澜眼中,便是她要朝后跌入湖中。
他本能地伸手来搂她。
张文澜的手碰到姚宝樱腰,姚宝樱一骇,好怕自己身子一倾,与他过近接触。她抓住他手臂就往旁借力一甩,自己翻身向前。张文澜被她这么一甩,失了重心,整个人与她位置一换,朝前跌去。
“噗通——”
湖水溅起好大的水声。
书房中的姚宝樱一下子趴在窗口,满身热汗。
她好一会儿才慌乱,赶紧喊人:“长青大哥,长青大哥!你家二郎落水了——”——
好一场乌龙,以张文澜落水收场。
本就没好全的风寒,病上加病,张文澜又开始卧床了。
张家长辈们一听,轮流前来探望,又对这个“高二娘子”满是训斥:旁人成亲是冲喜,二郎这新婚,喜没看到,倒是全在生病了。
二郎从新婚当日病到现在,好不容易病要好了,又落水了。
姚宝樱低头听训。
她心里愧疚得不得了,并不找借口,心中也觉得是自己的反应大——阿刺就阿刺嘛,他干嘛非要凑过来呢?
是她不好,她不该开“阿刺”的玩笑。
姚宝樱态度良好,倒让长辈们不好再发火。他们怒气冲冲地离开,要她照顾好二郎。而送走长辈们,姚宝樱小声问长青:“二郎醒了吗?”
长青瞥她一眼。
长青:“醒了。他正在听大夫说病情。”
姚宝樱发着呆,坐立不安:“我也去听听。”
长青一下子没拦住,姚宝樱便冲去了寝舍——
寝舍内室中,靠床柱而坐的病人,脸上病容明显。他的眼睫遮下来,眸底卧蚕下有一片青黑,显然休息得并不好。
只是美人憔悴,也有憔悴之美。
张文澜心不在焉地听着大夫劝说他如何保重身体,他忽然打断:“我除了风寒,没有旁的病状了?”
大夫一怔。
张文澜:“比如说,我体内有毒。”
大夫一惊。
大夫慌道:“谁敢给二郎下毒?容在下再帮二郎诊脉看看——”
大夫先前不知情,此时知情了再探,便一下子觉得二郎这脉象又虚又怪,确实和旁人不同。旁人生病也就生病了,二郎这体内毒素堆积,病上加病,岂不比常人更虚弱?
大夫探了又探,按着脉象的手发抖:“似乎真的有毒。这毒却十分精妙,在下学艺不精,从未见过这种毒。敢问是何人给二郎下的毒?”
张文澜眼底风暴凝成一片片血丝,心中冷寒无比,如坠冰窟。
当真有毒……
他听到声音,倏地抬头,看到屏风后,一道人影纤细模糊。
那人影绕出来,是偷听的姚宝樱。
张文澜:“樱桃。”
姚宝樱抬头。
大夫也看去:“二少夫人下的毒?!”
姚宝樱脸色好白。
张文澜别过眼,慢声:“我是说,二少夫人来了……陈大夫,你连个毒都看不出来,还不快回去研究?”
羞愧的大夫涨红脸,朝姚宝樱弯身作揖行礼,抱着药箱匆匆出去。
张二郎如今是张家顶梁柱一样的人物,他生病了,整个张家都会过问。大夫忙去向众人告知情形,并愿意肝脑涂地,为二郎研制解药——
屋中仆从们退后,姚宝樱走到床前,坐下。
她低着头。
张文澜闭目养神,淡淡地想着自己体内果真有毒。看来她确实狠下了心,待他与众不同……
他正想得出神,搭在床沿上的腕间感觉一湿。
“滴答。”
一滴水落在他腕间。
张文澜:“……”
他面色古怪地抬头。
少女的眼泪控不住,大颗大颗地往下砸。她湿润的黑眸下,颧骨与鼻尖一片酡红,像抹了胭脂。颊上乱七八糟地沾着被弄湿的发丝,被染上一道道泪痕。
张文澜:“路边的野草被你拔了,让你这么伤心?”
他一开口就是奚落,而一听他声音,姚宝樱登时崩溃:“对不起嘛,我不知道你身体这么差,还下毒给你伤上加伤……我还推你下水,让你好不容易好了的风寒又加重了……我太坏了呜呜呜……”
张文澜眉眼疏淡,漠然睥睨。
他当然恨死她了。
可他恨她,与她今日做的事毫无关系。她若是坏,引*诱她的他算什么呢?
若不是他逼她改称呼,骤然起身吓唬她,她也不会那么惊慌。武功好不是她的错,害怕他靠近是他旧日种因得果。此时她居然不怪他,怪她自己!
他再一次感受到她与他的不同。她的正直与他的虚伪,隔着铺天天堑,川流不息,横亘蛰伏于这条银河般广阔的世情间。越往下看,沟壑越深,越难跨越。
张文澜笑出声。
姚宝樱哭得好伤心,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恶,怎能做这么多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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