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: 110-1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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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要为国局伤神。

    伤神不伤神的,霍眉不知道。有一次被扶着在山间小道上散步,她问林杰:“我爱祖国吗?”

    “显而易见的。”林杰笑着说,“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真相——我们其实可以剥去政权谈国家。好了,说完这句话,你想到什么了?”

    她想到祥宁镇的竹林、渠水和白鹭。

    “你爱祖国吗?”

    霍眉深吸一口气,仰头看向黛色的海岛天空,有轻细的雨丝落到脸上,“显而易见的。”

    那么老太太是明智的,她会伤神。

    老太太甚至明智到奇谲的地步,甚至命令程蕙琴也不要出门了,好好陪着她。一般来说,哪有太太陪姨太太这样的事?互相看着都烦。就算她们家情况特殊,那也没有专门来这一出的必要;若担心霍眉烦闷,大可以叫辛老师、白香织等人上门。论话题,程蕙琴不如她们多;论照顾,宝鸾等人才是专门照顾的。

    偏偏是程蕙琴。

    霍眉为她的洞察力感到悚然。一个女人在宅子里待几十年,既无丈夫相亲,又少儿孙相伴,浸淫在漫漫香雾中,不成仙也成鬼。

    程蕙琴就不一样了,天生比较钝感,即使她的寂寞不下于老太太的寂寞,她感觉也还好。

    现在让她陪着霍眉,她还觉出几分惭愧来,觉得霍眉确实是家里最需要关注的人。再加上霍眉忽然病了,也不能吃药,怪可怜的,她便搬张凳子陪床,时不时给她换条冷毛巾敷着额头。

    “我说,”霍眉昏昏沉沉道,“吃点中药没关系吧?”

    “老太太说保险起见,还是不要吃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是能忍,怕把宝宝烧死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霍眉一点也忍不了,本来就每天上吐下泻腰酸背疼的,还发烧,浑身不舒服,这几天连饭都没怎么吃。不能吃药也罢了,老太太一定要每日早、中、晚亲自用听诊器为她监测胎心。好不容易才和丈夫分房睡,现在为了接受婆婆的检阅,她又得早起化妆。

    “哪有烧死的?都是药死的。你不要老记着这个事,转移注意力。我给你念点东西听?”

    “念呗。”

    程蕙琴起身去看她的书架,并没有填得很满,但每一本都有翻阅痕迹,封面上的笔印子、泡过水又晒干后膨酥的纸质、黄卷的角……其中大多是侦探、公案小说,也掺杂几本纯文学。

    她挑了一本《福尔摩斯探案集》,找到折角的一页,继续念下去。

    还好有程蕙琴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偏低沉,朗读也没什么技巧,既不模仿人物对白时的语气,语速又无轻重缓急,有时候断句断得不对,还要打几个梗。那些精彩的故事情节本该轻捷地跳着舞出现,这下好了,拖泥带水,走一步摔一跤。

    外面淅淅沥沥地下小雨。霍眉闭眼听着,困倦的云就盖了上来。

    她原来认为给小孩子读睡前故事简直是有病,那不是越听越兴奋,越兴奋越睡不着?其实母亲们不是讲评书的,讲得实在单调,却又对你有无穷耐心,能一直磕磕绊绊地讲下去……

    活到三十岁,霍眉终于能感同身受小孩子。

    快睡着时,只剩一点儿意识绕在枕边了,她就又感到程蕙琴的额头贴上了自己的额头,量温度。只剩一点儿意识绕在枕边了,明白吗,霍眉不清醒。她在她的右颊上亲了亲。

    一个月过去了,她的病仍不见好转;怀着孕,四肢却比没怀孕时更瘦些,只一个肚子突兀地胀起来。

    老太太特意去了趟啬色园黄大仙祠,求了个符贴在她床边。忽然又想起什么,问道:“金猪牌呢?”

    霍眉半天没有接话。老太太已经感觉事情不对了,又问一次:“你的金猪牌呢?找出来给我看。”

    她只好把重铸后的金冠取出来。

    当日老太太罕见地大发雷霆,认定子孙福泽也跟着猪牌一起熔掉了。首

    当其冲的就是何炳翀,她骂道:“是你的主意吧?我不信她有这么大的胆子!你当是随随便便从金店里买来的,我曾把它送到庙里去,听了三天的诵经,开过光!你——你多大的人了?有没有责任心?你急不急呀,啊,没有儿子,你急不急?”

    每说一个“急”字,她就用手指猛地戳一下他胸口,弯折程度之大,恨不得要把手指撅断。

    何炳翀只能连连退步,争辩说:“我没有,是她说不好看,想换个款式。我有什么办法,我……”

    因为不能动胎气,霍眉免于直面战场,老太太甚至关了她的门。但是她比较爱凑热闹,忍不住贴在门上偷听,

    唉,就嫁个这样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是她说不好看”“是她的主意”这类推卸责任的话,一般出于幼儿之口,她带过振良的,当然知道;振良五岁就再不说了。好像是因为发现把责任推卸到她身上,她必要挨打,自己担着,父母却舍不得责罚。

    再遥想当年,李五爷一句“你要算账可以,但霍小姐是无辜的”,帅得她现在还记忆犹新……真男人,五爷。

    思来想去,霍眉没有因为自责和悔恨动胎气,却被何炳翀怄得要动胎气了,连忙回到床上,安详地闭上眼。

    七月的某天早上,老太太没测到胎心,全家立刻慌了神,把医生请到家里来。医生亲自听了半晌,说有,就是她的子宫位置比较靠后,加上孩子较为文静,有时候听不清楚。

    “文静”这词用的真委婉,霍眉思忖着,这个月数的孩子别说有胎心,都该有胎动了,有时候会感觉被孩子踢一脚,有时候肚子上能浮现一个小小巴掌印——据别的太太说,应如此。

    但她是都没有的,不拿听诊器听,这孩子几乎没有存在感。

    几日后,又一次听不到胎心,还是请了医生来。医生检查后宣布没问题。到下午,**胀痛的感觉忽然消失了,她拈了一块肥腻的叉烧吃,居然也没有呕吐,便觉得不对劲。

    医生本月第三次踏入何公馆的大门,这回是真没有听到胎心,但这孩子“文静”,说明不了什么问题,便留下观察。

    整整两日,这个小生命的心脏再未跳动一次。

    从外面复命回来,医生关上门,悄声对她说:“老太太不让用药物引产,说胎儿有可能还在,原来也常有听不见胎心的事,不要误诊。但我想大概是……唉。”

    她的纤瘦的四肢和膨胀的肚子陷在柔软的床垫里,没有反应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四周里,她连房门都出不去,只有佣人送来饭食。那饭食也不怎么吃,人还越烧越厉害了,满面红晕,眼球上也都是红血丝,终于在流了半天鼻血没止住后晕倒了。

    何家立刻将其送医院,现在要引产却绝非易事:死胎已经和子宫壁粘黏到了一起。吃药没有用,又打了好几针催产素,好容易才开始宫缩。

    何炳翀一路跟着担架床追到急诊室,见医生又扎针又采血的,急赤白脸地问:“我太太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应该是宫腔感染了,现在正在高烧发热中,何太太可能使不上力气分娩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剖,赶紧把孩子拿出来吧,啊?”

    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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