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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在鬼怪世界开道观的日常》 80-90(第7/16页)
潘金海愕然地看着他跑远了,喊了几声云道长,结果那人跑得还愈发快了!
他咬咬牙,转过头,对上两双眼睛,额头的汗滚落,挤出一个笑容:“周道长,不知可愿同我一道去一趟府城?”
周一笑了,道:“这位潘先生,你要剑拿去便是,贫道乃观中主持,不得闲。”
潘金海看向曹丰,曹丰道:“潘先生,可别看我,这剑我可不敢拿。”
潘金海只好再次看向浮在空中的黑剑,几次伸手,却都在即将触碰剑身的时候收了回来,最后一次,他鼓起勇气,抬手就要去握剑柄。
身后马蹄声响起,有人高声喊着:“头儿,头儿!”
他转头看去,骑在马上的是个衙役,直直朝他们而来,翻身下马,跑了过来,道:“头儿,城里出事了!”
曹丰看向来人,正色道:“什么事?”
衙役急匆匆道:“是郑家老爷子出事了!郑家人说方才一柄黑剑从天而降,砍掉了他家老爷的左臂,怕有妖邪作祟,想请头儿——”
喉咙里的声音戛然而止,衙役看着浮在空中的剑,结结巴巴道:“黑……黑色的剑?!”
曹丰立刻看向黑剑,又看向周一:“道长,这……”
周一于是问黑剑:“是你做的吗?”
剑身发出一声嗡鸣,周一看向曹丰道:“这是他们同那位老爷子之间的恩怨了。”
曹丰了然。
这时,黑剑周遭灰炁散出,周一看向那位潘先生,道:“你可还要拿剑?”
潘金海捂住自己的胳膊,连忙摇头,这剑可是将人的胳膊都砍了,他若是伸手去拿,说不准自己的胳膊也保不住了!
周一便对曹丰道:“曹捕头,若衙门想要此剑,便今日晚些时候再来取吧。”
说罢,她抬手握住了剑柄,曹丰立马道:“周道长,我们先走了。”
周一:“不送。”
曹丰带着自己属下匆匆离开,潘金海不甘心地看看周一手中的剑,跟了上去。
衙役小声问曹丰:“头儿,郑家老爷子可是我们城中的大善人,那剑砍了老爷子的胳膊,就这么算了吗?”
曹丰:“你傻呀?你想想郑家老爷子都做过什么事情。”
衙役回忆道:“扶助同村的孤儿寡母,将田地租给他们,只收极少的租子,每年还出钱去外面寻村中被抓走的那批男子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反应了过来:“头儿,这郑家老爷子怕不是做了亏心事!”
曹丰:“可不就是!以前只道他心善,对同村人颇多照料,现在看来,当年的事情定有隐情。”
衙役:“这事我们要管吗?”
曹丰给他一个眼神:“怨魂报仇,这事你去管?你能管?”
衙役闭上了嘴巴。
身后传来喊声:“曹捕头,曹捕头。”
二人牵着马站定,转头看去,那潘先生追了过来,笑着道:“不知曹捕头打算何时来拿那柄剑?”
曹丰:“待我回去禀告知县大人,由知县大人定夺。”
潘金海:“该当如此,该当如此!”
这边三人回城的时候,周一已经关上了清水观大门,拿着剑来到了后院,元旦趴在月洞门边,见到她,便跟了上来,看着在周一手中依然颤动不休的剑,好奇问:“师叔,它怎么了呀?”
周一将剑放在了石桌上,剑悬在桌上一尺处,嗡鸣不断,周身灰炁散溢得更加厉害。
她说:“他们的仇已经报了,这剑便困不住他们了。”
剑身的灰炁溃散而出,一张张惨白的脸再度浮现,痛苦至极。
元旦抱住了周一的腿,有些害怕,道:“可是他们看起来还是很痛啊。”
是啊,大仇得报,为何还会痛苦?
周一凝神来到了剑中,方才一片黑暗的空间中,此刻团团灰炁横冲直撞,怨魂在其中也不复之前的散漫,更没有怨魂与她搭话,一个个倒在地上,蜷缩魂体,发出痛苦的嚎叫。
远处,无数痛苦的叫声汇聚起来,响彻整片空间,那是无数魂体纠聚成的巨团发出的痛呼。
仇虽报,恨却还在,仇人已死,心中恨意无处发泄,他们便更加痛苦了。
周一盘膝坐下,阖目,念诵怨解咒:“众生多结冤,冤深难解结,一世结成冤,三世报不歇,我今传妙法,解除诸冤业,闻诵志心听,冤家自散灭……”[1]
随着咒语的念诵,周遭怨魂身上的痛苦渐渐消散,他们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,不由自主聚集在了周一身遭,耳闻咒语,神情痛苦消散。
大腹便便的老者神情平静了下来,冲着周一躬身行礼,而后,转身离开了这片空间。
在他之后,执手的青年男女、书生、病患、父母、孩子……一个个都平静了下来,相继行礼,转身离开了。
最后,无数魂魄聚成的巨球来到了周一身边,一张张惨白的脸上,神情不复此前的痛苦,在一句句咒语中,愈发平静,最后巨球无声散开,一个个魂魄站了起来,他们痛苦、茫然的眼中恢复了清明。
他们看看周遭,先是无措,然后看向了盘坐在黑暗中的道人,似有所悟,齐齐躬身,在他们转身离开的那一刻,黑暗空间轰然破碎。
周一睁开眼睛,与此同时,耳边传来哐当一声,黑剑落在了石桌上,剑身在短暂的颤吟后平静了下来。
元旦看看剑,又抬头看看周一,“师叔,他们不痛了吗?”
周一摸摸她的头:“他们不痛了。”
元旦松了口气,有些担忧:“要是,他们以后再痛怎么办呀?”
周一看向她,笑道:“他们已经走了,以后不会再痛了。”
元旦睁大眼睛:“他们去哪里了呀?”
周一:“他们回家了。”
在常安城周遭的村中,数不清的魂魄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家中,昔日年轻的小娘子,已然成了弯腰驼背、满脸皱纹的老妇,在脚边蹦跳的小儿,已经比当初的自己还高了,女儿早已不在家中。
双亲只剩下坟茔,村庄不再熟悉,三十多年的光阴,一切物是人非。
无数怨魂长叹一声,消散在了天地之中。
他们的至亲似有所觉,年迈的老妇抬起了头,灶台旁做饭的儿媳看向她,惊道:“娘,你怎么哭了?”
老妇伸手摸摸自己的脸,果真有水迹,她看向门口,呢喃道:“我方才好像听到他爹的声音了。”
儿媳探头看看外面,道:“孩子爹在地里,还没回来呢!”
老妇愣愣地说:“是我孩子的爹啊。”
儿媳一愣,道:“公爹回来了吗?娘你听错了吧。”
老妇擦擦眼泪,继续烧火:“是我听错了。”
许家村,村外的小山坡上,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,单薄的魂体在树下痴痴地望着,突然,她往前走了几步,眼睛渐渐睁大,她看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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