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辅娘子小镇生活日志: 17、第一年夏(1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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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的许春桃方才却眼珠儿一错不错地向自己望过来。

    她脸色憔悴得吓人,唇瓣似乎控制不住地在抖,半边脸高高肿起,白嫩的脖颈上赫然是一道骇人的掐痕。

    明明是初夏的夜晚,风里却好似仍透着彻骨的冷,不知哪条巷子里隐隐传来几声迟来的犬吠。

    方才那一幕始终停留在眼前挥之不去,傅媖原地站了许久,怔怔出神。

    她总觉得,许春桃好似在向她求救,嘴里虽然说着拒绝的话,可望向她的眼神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希冀和哀求。

    而且太反常了,许春桃方才的表现根本就不像她。

    直到沈清衍又止不住地压着唇咳起来,她才好像猝然从梦中惊醒般,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望见他苍白的脸色,傅媖犹豫片刻,最后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,抿唇道:“我们先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原本她还打算去李寡妇家一趟,可如今才经过一遭这样的事,也已没了心力。

    加之夜风里站得太久,沈清衍的面色瞧着比白日还要难看。

    李寡妇的事,便先放一放吧。

    沈清衍沉静的目光从她面上扫过,点头说好。

    回去路上,傅媖魂不守舍,只顾闷着头走,一言不发,直到沈清衍唤她,她才恍然抬头:“啊,怎么了?”

    沈清衍微微侧目,望向自己右手边:“你走过了。”

    傅媖愕然,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巷子口,早就路过了沈家门前。

    “你想帮她。”沈清衍停下步子,没有转身回去,而是站在房檐下,淡淡开口。

    话里听不出半分疑问,像是已然笃定。

    傅媖咬着唇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先前她以为陈会只是对许春桃态度恶劣,呼来喝去、动辄呵骂,所以才会让她胆小怯懦,不敢与人往来,总是缩手缩脚,好似在害怕些什么。

    像极了媖娘。

    于是她便想着,有了沈清衍先前那句话,日后便可常请许春桃来家中坐坐,带她结识些性子温和、为人友善的朋友,兴许就能让她的胆子渐渐大起来。

    却怎么也没想到,许春桃的怯懦并非只是言语上的叱责呵骂造成的,而是她曾被陈会施加在身上的那些伤口。

    遭遇这样的事,旁人的安慰陪伴都会变得苍白无力。她受到的伤害就在那里,不会在三言两语的哭诉过后,就轻描淡写地将这些痛苦抹去了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陈会第一次对许春桃拳脚相加,也不重要。

    重要的是她料想即便今日有她和沈清衍这般莽撞地“多管闲事”了一遭,这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
    傅媖沉默许久,鸦青长睫垂落,缓缓摇头,声音轻的像一缕风:“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帮她。”

    即便春桃方才真的出言向她求救,她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才与她结识不久的邻人而已,非亲非故,并无替她出头的资格。就连砸门这样的行为都已是逾矩,更遑论其他。

    只是即便只有几面之缘,傅媖也大致能看得出,以许春桃的性情,恐怕并不能寄希望于她自己去报官以此摆脱陈会。

    而若一朝不能脱身,得来个和稀泥的结果,只会让陈会越发迁怒于她,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。

    更何况,本朝律法明令“妻告夫者当徒三年”,这样的代价也太沉重了些。

    若许春桃真要彻底跳出这个火坑,眼下只有两个法子,一是她设法与陈会和离,二是让她被陈会休弃。

    可和离,许春桃未必真的愿意,况且即便她愿意,只怕也很难办到。

    但凡陈会咬死不松口,不肯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,这件事就终究还是办不成。

    至于被休,她不愿意替许春桃做这样的考量。若是受害者最后还要背负骂名,那也太不公了。

    她的思绪行至此处便断了,这件事几乎成了一道无解的难题。

    沈清衍深深看她一眼,忽然道:“解铃还须系铃人,不要思虑过多,反受其乱。”

    极简短的一句话,却好似一阵风吹走了盘旋在她心头的阴云,傅媖瞬间醍醐灌顶。

    她蓦地抬头,毫不掩饰地朝他看去。

    是了,她太着急了。

    以至于忘了其实一切关键都在许春桃身上,若想让她不再继续遭受陈会的折磨,还得她自己立起来才行。

    更进一步说,倘若她能强硬一点,兴许陈会母子也不会有胆量如此磋磨她。

    只要许春桃能下定决心与陈会和离,就总能找到办法的。眼下她在这里想东想西皆是无用,还不如明日找机会见一见许春桃,问问她到底怎么想。

    想定了主意,傅媖道:“你说得对,我明日再找机会去问一问她。”

    一边说着,她那双乌黑的眸子渐渐莹亮起来,于黑夜中,好似一点珠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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