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难哄,那不哄了: 50-6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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妙珠那边,他护着宁煦,又站在施枕谦那边,让人打了妙珠三十大板,他毫不犹疑地将她归结为推了宁煦落水的凶手,而现在,宁煦和施枕谦这两个当初他没有去碰的人,反过来联合一起对付他。

    陈怀衡能要宁煦的命嗎?

    他还要用宁煦的命来给他自己犯的错陪葬嗎?

    若是能抓到妙珠,哪里用得着十天啊。

    若是抓不到,十天又哪里够用啊。

    一开始知道妙珠跑走的时候,陈怀衡恨不能马上抓到她,找条链子把她锁到天荒地老才解气。

    他是真以为她放下了的。

    他以为那些日夜的缠绵让她动情,以为她那口口声声的喜欢出自真心,以为她的心已经渐渐安宁下来了,他以为他们的孩子也足够留住她了。

    可是,他怎么就忘记了呢,妙珠一直都很喜欢骗人啊。

    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得到过别人的愛,父亲的愛如同空气一样虚无缥缈,母亲的愛如同鞭子一样痛不欲生。这些爱对她来说,太痛了,太没意思了,所以,后来也能这么狠心地把孩子都丢下了。

    她不愛孩子嗎?她难道就不爱锦聿嗎?

    那又怎么可能。

    陈怀衡知道,她比所有人都疼惜他。

    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,那是她亲自己一口奶一口奶喂大的孩子,她怎么可能不疼他。

    她早就盘算着自己要走的吧,她其实早就盘算着自己要走的吧。

    她给他做了能穿到三歲大的衣服,后来就没来得及做了。

    她给他留下了什么?一个破香囊。

    就连绣都没有绣完,稀稀拉拉,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针线匾里面呢。

    他恨她。

    他太恨她了。

    既不爱他,又为什么要演的这般深爱,又为什么要抓住了他的心后一把碾碎。

    她为了自己能跑走,这样对他。

    她好残忍,好自私啊。

    陈怀衡恨不能把她咬得鲜血淋漓才能解气,他恨得全身的骨节都在咔咔作响。

    无数个深夜,陈怀衡都时常惊醒,他梦到她口口声声说着,“喜欢阿衡。”

    然而一覺醒来,全是虚妄。

    她不爱他,她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爱他。

    不爱到了就连孩子都已经不能留住她了。

    为了离开他,就连锦聿也不要了。

    去找妙珠的人迟迟没有好消息传回来,陈怀衡等了一天又一天,一个月没有消息,两个月没有消息,三个月也没有

    蠢笨的妙珠如有神助,让人找不到一点踪迹。

    就连陈怀霖的府邸他都叫人搜过一遍了,显然,妙珠也没蠢到躲到他那里去,陈怀霖也全然不知道妙珠出逃的事情,不过,叫他那么一查便知道了。

    她离开后,陈怀衡就再没睡过好覺了,他开始變得易怒易躁,那些处理了几年的政务早就得心应手的政务竟都再看不下去,每日看着那空荡荡的没有妙珠身影的殿就忍不住想要砸東西。

    他也確实砸了。

    乾清宫时常一地狼藉。

    那些政务也都被他丢到了一旁,丢给手底下的人去管,他将自己关在乾清宫中,終不见天日。

    落差是最难叫人接受的東西,本来他都以为触及到妙珠的心了,可是手才碰上去,她就毫不留情地抽身,留他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殿内。

    自从妙珠跑走后,陈怀衡就再没睡过好觉了。

    他时常睡不着觉,太医开的安神香也没用了,许多时候只有眼睛一直睁着直到受不了了才能歇下。

    有时候好不容易入了梦,却又梦到妙珠,再醒过来的时候,脸上竟糊满了泪。

    现在的皇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可怖,谁都不敢凑到他的身前。

    唯独锦聿能近他的身。

    这是妙珠留下的孩子。

    可他留不住妙珠。

    锦聿没了带他的娘,时常整日整日的哭闹,嗓子都快哭哑了,宫人们不敢抱着他到陈怀衡的跟前,生怕他殃及了小皇子。

    直到陈怀衡自己想起了他。

    他抱着他,眼神又阴又冷的,他讽刺他,说:没用的东西,你连你娘都留不住,还有脸哭。

    阴恻恻地说完了这句话,却又把锦聿抱得更紧了一些,用那始终紧紧绷着的脸贴着他那小小的身子,感受着他的心跳。

    他是他和妙珠的儿子。

    身上留着妙珠的血,是她给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,如果如果他真的找不回她的话了,那他就只有他了。

    宫中上下一时人人自危,太后听说了他这处的事后都以为

    他是撞邪了,恨不能找些道士来给他驱邪。

    至于吗?

    至于吗!

    只是一个宫女罢,何至于此呢。

    可是,她找的那些三流道士当然是没能近陈怀衡的身,连带着她被他毫不留情地赶出去了。

    陈怀衡仍旧恨妙珠,真的恨她。

    陈怀衡觉得自己快要疯了,他想,她就算是死,也要死在他身边,就算吃苦也要当着他的面吃,她做了这样的事,他不会原谅她的。

    他一定会把她抓回来的。

    她这次死定了。

    可是,他又總在想,她跑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,在外面钱又够不够花,有没有被哪些个不长眼的人欺负。

    陈怀衡仍旧没办法从妙珠逃跑这件事走出来,每回待在殿内,便想起往事,整座宫殿就像是一座大熔炉,那些禁不起回忆的事情就像是一把把火,炙烤着他,非得将他烧成一团雾才够,他控制不住砸东西,好像唯独暴力才能宣泄他满腔的恨,可是砸完了东西,使完了身上的力气后竟又不禁委屈得流下泪来。

    她怎么就不要他了呢,他好喜欢她的,她难道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?

    怎么就这么狠心,丢下他一个人跑走了呢。

    黑暗之中的动物寻求到了一点亮光,然而,明亮只是短暂的,很快,又重新归于黑暗。

    陈怀衡坐在地上,靠在床边,泪水就顺着他的眼眶流出,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,就已经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他被她變得面目全非了,她又是什么时候把他变成这样了呢。

    这辈子都没流过什么泪的皇帝,快把一辈子泪就流光了。

    他恨她。

    可又好想她。

    妙珠就像是哽在喉咙里面的那一根刺啊,吞也不吞不下去,咳也咳不出来,就那样一直哽在他的咽喉处,把他的恨啊,爱啊,都哽在心口,跑也跑不出去。

    三个月了。

    春天都快过去了。

    世间万物一直在不停歇地走着。

    唯独就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个春天。

    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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