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中燕出逃后: 40-5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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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卫侍从,也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。

    怎么一遇到他萧篡,就变成这样?

    分明不久之前,燕枝还是最黏他的。

   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?

    从他决定选秀的时候,还是从他把燕枝丢进净身房的时候?

    萧篡也想不明白了。

    总之,听话。

    听话是最要紧的。

    要哄燕枝高兴,先从听燕枝的话做起。

    至少不要再让燕枝因为他而掉眼泪了。

    萧篡垂下眼睛,暗自将燕枝方才说过的话,放在唇齿之间,细细咀嚼。

    ——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。

    ——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。

    ——以前……

    不知道念了几遍,案上烛焰忽然晃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噗呲”一声轻响,蜡烛烧到尽头,直接熄灭了。

    萧篡却没有反应。

    他仍旧坐在案前,盯着被他揉皱的纸张。

    像是他已经把纸上的东西背下来了,又像是他在黑暗里,也一样能看清。

    不论如何,他只知道,他喜欢燕枝,他只喜欢燕枝。

    只要能让燕枝留下来,他什么都能学,什么都能做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船头破开江水,江水潺潺,流淌而过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隔壁船舱里,忽然传来燕枝起身的动静。

    萧篡猛地抬起头,才发现窗外天色已然大亮,自己在案前坐了一夜。

    燕枝起来了!

    他赶忙站起身,准备出门去,把自己苦学一晚上的成果,展示给燕枝看。

    可他刚走到门前,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狼狈得很,伤口血迹都凝住了,衣裳也乱糟糟的。

    就像在外面泥坑里打了滚,跑回来的野狗。

    脏死了!臭死了!

    他怎么能这样出去见燕枝?

    萧篡一面留意着隔壁的动静,确认燕枝还在舱里,一面大步走到榻边,把穿了好几日的衣裳换下来。

    就算鲜血凝结,黏连着伤口和衣料,他也毫不在意,用力一扯,便将衣裳扯了下来。

    只是这样,他身上伤口又被扯开,又开始流血。

    萧篡皱起眉头,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都流了一晚上了,怎么还没流干?

    还没完没了了?

    他走到木盆边,从冰冷的清水里捞起巾子,简单擦拭一番。

    昨夜亲卫自然也给他送了水,是他自己不用,非要去找燕枝。

    把身上血迹擦干净,萧篡又拿出大夫给的伤药,拔开木塞,往伤口上倒了点。

    伤药是寻常随处可见的金疮药,萧篡自恃身强力壮,不常拿出来用。

    但现在要去见燕枝,总是流血也不好。

    他身上的伤不多,肩膀上、胸膛上,还有手掌上,全是燕枝拿匕首弄出来的。

    萧篡看着,也不觉得恼火或是气愤。

    他早已经不恼火了,燕枝力气又不大,刺他两下怎么了?

    他从前总咬燕枝,让燕枝反过来咬他,燕枝也不咬。

    现在燕枝肯用匕首刺他了,他高兴还来不及。

    撒好药粉,萧篡也不再用燕枝的小衣包扎。

    燕枝的小衣本就不多,用一件少一件,不能再被他弄脏了。

    他用和伤药一起拿过来的细布,在伤口上整整齐齐地缠了两圈。

    最后,他换了件干净衣裳,理了理头发,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,才准备出门。

    萧篡来到隔壁船舱门前,燕枝大概也起来了,正要把堵在门后面的桌案搬开。

    他力气小,桌案又有点儿大,大概是一下没搬动,“哐当”一声,桌案砸在船板上。

    萧篡皱起眉头,正准备推门进去,忽然想起自己学了一夜的规矩,赶忙又收回手,屈起指节,敲了敲门。

    他刻意放轻语气,喊了一声:“枝枝?”

    燕枝没有理他,只是继续搬桌子。

    萧篡只当是他没听见,于是又换了手掌,直接拍门。

    “枝枝,是我!”

    里面还是没动静。

    萧篡心头一跳,生怕燕枝是摔了,加重语气:“燕枝!说话!”

    就在他将手掌按在门上,即将推门进去的时候——

    门开了。

    燕枝站在门里,板起小脸看着他。

    糖糕跟在他脚边,本就是黑色的皮毛,看起来就更黑了。

    萧篡收回手,最后喊了一声:“枝枝。”

    燕枝捏着拳头,小声威胁:“陛下要是再敢随随便便就闯进我的房间,不管你是不是陛下,我都会让糖糕咬你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萧篡道,“朕没有闯进去。”

    他有敲门!很规矩地在敲门!

    只是燕枝一直没理他……

    燕枝现在也不理他,抱起木盆,把舱门关好,就朝外面走去。

    “草民告退。”

    他现在要去接点水来洗漱。

    糖糕跟在燕枝身后,路过萧篡身边的时候,用尾巴甩了他一下。

    “汪汪汪汪。”

    燕枝笑出声来,转过头,对糖糕说:“你在学我说话,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汪!”

    “那你说的是什么?你说——”燕枝想了想,自己没忍住先笑出声来,“你说:‘草狗告退!’”

    “嗷呜——”

    “哈哈!”

    萧篡听见一人一狼的话,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燕枝听见他在笑,头也不回,只是皱着小脸,加快了脚步。

    他轻轻踢了踢糖糕,小声道:“快,我们走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燕枝抱着木盆,去找萧篡的亲卫要热水。

    亲卫都有些惶恐,直道不敢,让他起来了跟他们说就行,他们会把热水早饭都送过去。

    燕枝也不在意,只说不要紧。

    反正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皇后。

    他不过是被萧篡抓过来,困在船上,逃不掉了。

    他不是萧篡的皇后,更不是萧篡的奴婢,他只是一介草民,自己过来要点热水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    燕枝简单洗漱一番,又吃了点豆沙饼,看今日天色不错,就想带着糖糕,去船板上散散步,吹吹风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萧篡总是跟在他身后,像糖糕一样。

    算了,无所谓。

    他已经下定决心,不理会萧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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