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中燕出逃后: 20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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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眼睛,从梦魇里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“不要!不要!”

    燕枝猛地从被子里伸出双手,对着空空荡荡的床榻前面狠狠一推。

    “不要!我不要回大梁宫!不要回太极殿!不要跟陛下回去!”

    “我要留在这里,我要和娘亲待在一起!这里就是我的家!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回去了……不要回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燕枝喊了一阵,很快就没了力气,软软地倒回床上。

    他转过头,把脸埋在被褥里,大哭出声。

    这一路上,燕枝忙着逃跑,忙着赶路,一直强行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感受,不哭也不闹,遇事总能冷静。

    直到现在,因为生病,因为脑袋糊涂,他才能够大哭出声。

    他撒谎了。

    其实他根本就不洒脱。

    他根本没有放下陛下,他还在乎陛下。

    他由爱生恨,他讨厌陛下!他恨陛下!他恨死陛下了!

    他恨陛下总是欺负他,他恨陛下瞧不起他,他恨陛下不在意他。

    他就是想骂陛下,就是想打陛下,他也想咬陛下,从陛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,把陛下咬得鲜血淋漓。

    他就是想让陛下生病,最好能一病不起,缠绵病榻,三年五载!

    每天晚上,他临睡前都在心里许愿,许愿陛下生病。

    可是为什么,生病的人是他啊?

    为什么又是他生病啊?

    这一点都不公平!老天爷对他和陛下一点都不公平!

    他都病倒这么多次了,为什么陛下从来没有生病过?

    “呜呜——”

    柔软的被褥隔绝了燕枝的哭声,他一个人躲在被窝里,闷闷地哭着。

    终于,他鼓起勇气,张开嘴巴,含着眼泪,口齿不清地骂出声来。

    “天杀的……天杀的萧篡!你怎么不生病?滚开!给我滚开!不要再缠着我了!”

    “你才是大狗!你才是蠢货!我恨你!我恨死你了!”

    “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见他哭得厉害,糖糕在床榻边急得团团转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糖糕转身,从房门缝隙里挤出去,跑到外面。

    “嗷……汪汪汪!汪汪汪!”

    燕枝不知道是谁家的小狗在叫,反正糖糕不会这样叫,他都教过糖糕好几遍了,糖糕只会“嗷嗷”叫。

    燕枝骂了一会儿,实在是骂累了,脑袋往被褥上一砸,就晕过去了。

    昏过去之前,他还听见小狗在不停地叫唤。

    “汪汪汪……”

    有点吵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这位小公子刚来我们这儿,有些水土不服,再加上劳累过度,又吹了风,才得了风寒。不打紧,开点祛风寒的药,煎着吃了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行,那你给他开药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这药钱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等他醒了让他掏钱!难不成还让我掏钱?他都住在这儿了,还能跑了不成?老钱头,难怪你姓‘钱’,原来你钻进钱眼里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话的?那不是你喊我来的吗?”

    “那还是他家的小黑狗忽然窜出来,咬着我的衣摆,把我拽过来的呢!那你让这只小黑狗付钱!”

    “嗷呜——”

    “姓楚的,你不要强词夺理!”

    “我每天就蒸点红糖糕卖卖,我哪里来的钱?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,你懂不懂?”

    ——“咳咳……两位不要吵了……”

    燕枝被床榻前两人一狗的争执吵醒,虚弱地举起手。

    “我来付钱,我来付……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听见榻上的人醒了,两个人连忙闭上嘴,转头看他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样啊?”

    燕枝费力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只见糖糕趴在榻前,离得最近,摇着尾巴,认真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床榻前站着两个人。

    一个是四五十岁的老者,穿着朴素,背着药箱,看起来是个大夫。

    另一个是和他差不多年岁的青年,用粗麻绳系着头发,穿着方便干活的粗布短打,最要紧的是——

    他身上有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。

    好香!

    青年见燕枝盯着自己瞧,连忙捂住自己的口袋,后退两步。

    他提前声明:“我没钱!”

    “你得了风寒,一个人倒在家里。”

    “你家小狗忽然跑出来,在巷子里‘汪汪’乱叫。”

    “没人理它,它就直接窜进我家里,照着我的腿‘哼哧’就是一口,硬生生把我拖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你晕了,身上又烫得厉害,就帮你喊大夫了,你可别想着讹我啊!我没钱!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!”

    燕枝吸了吸鼻子,扶着床铺,试图站起来。

    青年越发紧张,连连后退,一直退到墙边:“你……你不要过来啊……”

    燕枝身上实在是没力气,站不起来,只能坐着。

    他举起双手,朝青年抱了抱拳,哑着嗓子道:“谢谢……多谢这位公子搭救……”

    青年愣了一下,脸颊一红,舌头有些打结:“不……不客气……我去过这么多地方,这还是头一回,有人喊我‘公子’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药钱,自然由我来付。我对天发誓,绝对不会讹诈公子的。”燕枝举起右手,又关切地看向他,“另外,我的小狗咬了公子,不知要不要紧,要不要包扎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。”青年连连摆手,“它没咬到我的肉,就是把裤腿咬破了。”

    燕枝低头看去。

    果然,青年的裤腿上破了一个口子,和糖糕的犬牙大小差不多。

    但糖糕也是为了救他,当然不能怪罪糖糕。

    “那我会赔公子衣裳钱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。”青年低下头,不好意思地捂住露出来的皮肉,“回去缝起来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若是公子受到惊吓,一定要告诉我,我一定尽力弥补。”

    “哪儿啊?就一只小狗,有什么可惊吓的?没事儿。”

    青年转过头,对老大夫道:“现在人都醒了,你能回去开药煎药了吧?”

    燕枝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碎银,递给大夫:“这是药钱,先给您老。”

    “好说。”老大夫接过碎银,忙不迭跑开,“小公子先躺着,我这就去煎药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燕枝点点头。

    方才那个青年端着茶杯茶壶,来到榻边,给他倒了杯水。

    “喝点水吧,你嗓子都哑了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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