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中燕出逃后: 18-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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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陛下说的对,这些原本都是废物,他马上就要出宫了,也不可能带着这些东西离开。

    燕枝最后道:“陛下要是嫌脏,奴一会儿就拿出去丢掉。”

    萧篡面色一沉,反问道:“你预备丢去哪里去?”

    “丢去宫中净房啊。”燕枝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,“陛下放心,明日一早,就会有人进来运走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,旁人见都没见过,随随便便流到外面去,让他们怎么看?”萧篡却道,“你想让他们觉着,燕枝公子真是得宠,连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都有?”

    燕枝顿了一下:“那……那就不丢掉了,仍旧放回奴的房间里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萧篡这才满意,“有空拿去殿外晒晒太阳,省得招虫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招虫的,这么多年都没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可是陛下方才还说,不能让旁人看见。”

    “你生了场病,倒是变得牙尖嘴利的。朕说一句,你顶十句。”

    萧篡似是察觉到什么,坐直起来,皱起眉头,定定地看向他。

    对上他冰冷质询的目光,燕枝下意识瑟缩了一下,往后躲了躲。

    原本窝在他脚边的幼狼察觉到气氛不对,也爬了起来,挡在燕枝面前。

    萧篡眉头皱得更深,命令道:“躲什么?过来。”

    燕枝刚准备慢慢地挪上前去。

    忽然,萧篡朝他伸出手,燕枝被吓了一跳,下意识就抬手去挡。

    陛下又要抓住他了!

    不要!

    萧篡动作一顿,伸出去的手方向一转,摸了一下燕枝的额头和脸颊:“没发热。”

    噢,原来陛下不是要把他抓过去。

    陛下每回抓他的肩膀或胳膊,都可疼可疼了。

    燕枝松了口气,重新坐好。

    萧篡收回手时,还从他手里掰下半块肉饼,用来吸引地上幼狼的视线。

    “蠢狗——”萧篡一扬手,便将肉饼丢了出去,“父皇和你爹说话,你跟着听什么?出去。”

    半块肉饼从幼狼头顶飞过,幼狼迈开短腿,飞快地追上去。

    它“腾”的一下,助跑起跳,张大嘴巴,准准地接住肉饼,胡乱嚼了两下,一口就吞下去。

    它是狼,它又听不懂萧篡说话,所以它吃完点心,又摇着尾巴,回到燕枝脚边,乖乖趴好,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。

    燕枝没忍住笑了笑,转眼瞧见陛下冰冷的神色,心道不妙,赶忙放下手里碗勺,把“小狗”抱起来。

    “奴这就把它送出去。”

    萧篡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燕枝便抱着“小狗”,小跑着离开内殿,把它交给外面的宫人。

    “给,把它带回后殿吧,别再让它乱跑了。”

    “公子放心。”

    幼狼舍不得离开燕枝,被宫人动作僵硬地抱在怀里,“嘤嘤”地直叫唤。

    “别担心,我不会丢下你的,有空就过去看你。”

    燕枝摸摸“小狗”的脑袋,又捏了捏它粉色的脚垫,和它击了个掌。

    这是他们的约定手势。

    “好了,带它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宫人抱着“小狗”离开,燕枝拍了拍粘在身上的“狗毛”,想着回去洗把手。

    结果他刚走到内殿门前,就看见陛下抱着手,靠在榻上,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似乎盯了很久。

    燕枝抿了抿唇角,试探着喊了一声:“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蠢货——”萧篡也喊了他一声,语气毫无波澜,“你可记得,你病着的时候,梦见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奴……”燕枝摇摇头,“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萧篡又问:“你那时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燕枝仍是摇头:“也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朝着朕喊了些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不记得了!”

    萧篡颔首,玩味道:“噢,全都不记得了?”

    “嗯嗯……”燕枝用力摇头,“全都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……他隐隐约约是记得一些的。

    他梦见自己要被拖出去阉掉,还梦见行刑人就是陛下。

    于是他一把推开陛下,对着陛下大喊,说不要他了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想想,陛下哪里是轮得到他来“要”或“不要”的?

    他这话除了惹怒陛下,完全毫无作用。

    所以现在,燕枝攥着衣袖,打定主意,绝对不能再惹陛下发火了。

    陛下问他什么,他都说不记得。

    不能再像之前一样,傻里傻气的,什么事情都跟陛下说。

    虽然很难,但他必须要学会在陛下面前撒谎。

    燕枝站在门边,像一只被遗弃过的小猫,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揪着,忐忑不安地看着萧篡,生怕自己第一次撒谎,就被对方看出来。

    萧篡只是瞧了他一眼,最后道:“行,不记得就行。回来吃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燕枝松了口气,脚步轻快地跑回去。

    他还没坐好,萧篡忽然伸手,拿起他吃了一半的肉饼。

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”燕枝疑惑。

    “你吃新的。”

    萧篡转过头,照着他方才啃过的地方,也咬了一口。

    平心而论,燕枝根本就不会撒谎。

    萧篡只消一眼,就能将他看穿。

    但就算将他看穿,戳破他的谎言,又能怎样?

    难道要问他——

    “不是说不喜欢朕了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说不要朕了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说讨厌朕吗?”

    不行,绝对不行,燕枝绝对不能不喜欢他。

    既然燕枝撒谎,那就是知道错了、向他服软的意思。

    萧篡无所谓燕枝撒谎,只要燕枝继续喜欢他,饶过他一回,也无所谓。

    萧篡吃完了手里的半块肉饼,转过头,看向燕枝。

    燕枝左手端着碗,右手拿着饼。

    一口肉糜,一口肉饼。

    一口肉饼,一口肉糜。

    见陛下看过来,燕枝举起左手,又举起右手,犹豫片刻,最后把吃了一半的饼递给萧篡。

    萧篡轻笑一声,伸出食指,戳了一下他鼓起来的腮帮子。

    燕枝怀里揣着放奴书,心里盘算着要出宫。

    萧篡戳着他的脸颊,想着来日方长。

    ——同床异梦,不外乎此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萧篡的错觉。

    自从燕枝生了这场大病,醒来之后,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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