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中燕出逃后: 18-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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恐。”

    萧篡冷嗤一声,最后瞧了一眼紧闭的内殿殿门。

    只是把谢仪送进去,燕枝就病成这样。

    真要把他阉了,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。

    燕枝跟只小猫似的,使劲挠他抓他,也说不准。

    萧篡伸出手,将案上奏章捡回来,淡淡道:“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那时、在宫中横冲直撞,毫无礼数,冲撞了贵人。既然尔等都为他求情,那便罢了,打一顿,赶出宫去。”

    他没再提燕枝的名字,只说是“贵人”。

    昨日在场的大臣也不敢多说什么,假意不知,只说“陛下宽仁”,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。

    萧篡垂下眼睛,将手里奏章翻来翻去,合上又打开,打开又合上。

    他想,只此一次。

    他只放过燕枝这一次。

    只要燕枝这辈子再不和谢仪见面,只要燕枝和从前一样,一心一意地喜欢他,眼里心里只有他,他就放过谢仪。

    正殿里议着事,忽然,殿门被人从外面挤开一条小缝。

    紧跟着,一个小小的黑影,扒着门槛,从外面钻了进来。

    大臣们听见动静,回头看去,都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是那只幼狼。

    有武将上前,要把它抓出去,却被萧篡喊住了。

    “不必麻烦,随它去罢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武将收回手。

    不知是有意,还是无意。

    萧篡顿了顿,在他们面前补充一句:“朕从山上捡回来的,燕枝把它当儿子看,整天抱着不撒手。起了个名字叫‘泡芙’,‘泡沫’的‘泡’,‘芙蓉’的‘芙’。”

    大臣面面相觑,不知该如何答话。

    “名字刁钻,是个点心的名字。但是燕枝喜欢,就随他们父子两个去了。”

    幼狼没了人约束,便迈开腿,熟练地朝内殿走去,把内殿殿门也挤出一条缝,然后钻了进去。

    它是来找燕枝的。

    而此时,燕枝背对着外边,躺在榻上,还在沉睡。

    幼狼往上一蹦,前爪扒住榻上被褥,后腿扑腾了两下,最后翻了上去。

    之前在猎场营地的时候,燕枝就经常抱它上榻玩儿,所以它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上床的,爬上去的动作也很熟练。

    幼狼走到燕枝身前,知道燕枝在睡觉,也不吵他,只是盘起身子,卷起尾巴,乖乖地窝进他怀里。

    它想爹爹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好黑,好暗。

    好酸,好疼。

    燕枝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是净身房,还是太极殿。

    燕枝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谁,是行刑人,还是陛下。

    他在漆黑的梦里,不断地跑,不断地跑,试图跑出这片无边的黑暗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个湿漉漉、黏糊糊的东西,缠上了他的手腕。

    是什么东西在舔他的手腕?

    温温热热的,还有点儿刺痛。

    燕枝在睡梦之中,不由地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是陛下吗?

    一定是陛下。

    只有陛下会这样对他。

    可是他身上好难受,头也晕晕的,他不想……

    他想歇一会儿,让他歇一会儿吧。

    他不想现在和陛下……

    “不要!”

    燕枝猛地睁开眼睛,抬手一推,将面前的东西推开。

    “不要……我不要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燕枝从榻上坐起来,牵动身上伤口,又是一阵闷疼。

    他捂着心口,低着头,小口小口地喘着气。

    幼狼被他忽然一推,往后一滚,在榻上翻了两个跟头,但很快又爬起来,摇着尾巴跑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燕枝定睛一看:“糖……小狗?原来是你!”

    他还以为是陛下呢。

    可把他吓坏了。

    燕枝连忙把“小狗”抱起来,摸摸它的皮毛:“对不起,对不起,你有没有摔疼?”

    幼狼摇着尾巴,“嘤嘤”叫着,似乎完全不记得方才的事情。

    燕枝问:“你怎么进来的?偷溜进来的?你想我了?还是宫人们没给你弄吃的?你饿了?我知道了,你是不是看见我手腕有伤,所以想帮我舔一舔?”

    他问了一长串问题,这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,被自己逗笑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忘了,你不会说话。”

    幼狼尾巴呼啦呼啦地转,跟风车似的。

    “不会说话也好。”燕枝垂下眼睛,“不会说话,就不会说伤人的话了。”

    他转过头,看了一眼帐外。

    帐外昏昏沉沉,没点蜡烛。

    内殿里安安静静,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
    说明没有旁人在。

    燕枝压低声音,小声问:“小狗小狗,陛下是不是出去了?你进来的时候,有没有看见他?”

    他想了想,自问自答:“应该是没有吧。要是陛下在外面,你就进不来了,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……”

    燕枝话说了一半,忽然感觉喉咙有点儿干,卡住了。

    他连忙回过身去,掀开帷帐,拿起榻前小案上的茶壶茶杯,先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
    壶里的水还是温的,入口刚刚好。

    燕枝喝了两杯,感觉好多了,才回到榻上。

    幼狼趴在榻上,燕枝也趴在它面前。

    一人一狗,都用清凌凌的双眼,望着对方。

    燕枝问:“小狗小狗,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?”

    幼狼甩着尾巴,“嗷呜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燕枝捧着脸,笑了一下:“我知道了。你想说,就算你想泄露秘密,你也说不了话,所以我可以放心跟你说话,对不对?”

    他放下手,低下头,整个人趴在床上,把脸埋进被褥里,看不清表情。

    “我想说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要喜欢陛下了。”

    说胡话、说梦话,和在清醒的时候说出这句话,是完全不同的。

    燕枝赌上了自己仅存的全部勇气。

    可他的声音又轻又快,就像羽毛一样,轻轻扫了过去,似乎没有什么分量。

    为了说服自己,燕枝又小声道:“因为陛下太凶了、太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总是欺负我。他骂我是‘蠢货’,他骂我是‘小狗’,他还咬我。”

    “看——”

    燕枝伸出自己的手腕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陛下咬的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也骂过你,他骂你是‘傻狗’,他还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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