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女军侯: 9、花翥(一)

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第一女军侯》 9、花翥(一)(第2/2页)

模样的嫌疑,但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说要有“仁”。

    由此花翥才保住了性命。

    花翥至今都记得,知晓她得以生存,娘那双被绝望与鲜血浸透的眸子里有了最后的光。

    而浑身是血、气若游丝的娘则被装入了猪笼。

    猪笼中塞了两块大石头。

    族中最德高望重的老者那年满八十的娘嗫嚅着几乎掉光牙的嘴说,她年幼时曾见族中老人这般检验女子是否贞洁。

    那些贞洁的女子即便被绑上石头沉入塘中最终也能浮起来。

    一炷香的时间,若打捞出猪笼她娘还活着,自然是贞女。上天会保佑贞洁的女子。

    若死了,自然是活该。

    德高望重之人说的话便是真的。

    五岁的花翥也信了。

    娘被塞进猪笼,她鼻孔流着鲜血,唇角吐着血沫,却对花翥笑道:别怕,娘只是去水里看看,晚上,花儿睡着后就能看见娘微笑的模样了。

    噗通一声。

    娘沉入了水中。

    五岁的花翥蹲在塘边,守着她的老妈子说沉入这个死水塘的都是不贞的女子。

    她们有的被外男看了模样。

    有的被外男摸了手。

    有的被外男调戏了两句。

    又的被男人玷.污。

    她们却不肯为了守贞自尽,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者自然得维护族人体面。

    小姐你虽然只有五岁,却也要知晓“贞洁”的重要。

    失贞的女子,是不配活下来的。

    花翥害怕,哭着要娘。

    那个被叫做爹的男人一边用脚踢她,一边骂,骂她都已经五岁了,竟然还不知道“贞洁”的重要,她娘不贞,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还舍不得?

    五岁的花翥,只想要娘回来。

    娘终究没有回来。

    娘也说了谎。

    不然,为何花翥梦中的娘从未笑过?

    为何梦中的娘永远浑身鲜血,哭喊着奴家冤枉?

    娘原本说,她会带着笑出现在花翥的梦中啊……

    “娘是,骗子。”

    花翥说起这段过往,喃喃道。

    路旁一棵被扒光树皮的死树的树干上落下一片干枯的花瓣。花翥伸手轻抚着,微微用力,就碎了。

    东方煜侧身看着他,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她娘死后,族长都赏给了那些还未自尽的女孩麻绳。

    当日夜晚她们集体在乱葬岗自缢,

    次日,晨雾弥漫,树是暗淡的黑。

    花翥被老妈子抱在怀中,老妈子指着那在林间挂得僵硬的女子对她说,不守妇道,活该如此。

    分明已是春日,那树林却毫无绿意,阴森可怖。

    那些女子的尸身僵直地悬挂,在树林中蔓延开,像是一座座才开始修就尽数坍塌的贞节牌坊。

    三日后老妈子又抱花翥去看。

    野狗的肆虐后已是满地残尸。

    不守贞的女子,连被埋入土中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   老妈子说。

    “可——当初被抛下的分明是她们。被抛下不是她们的错,被欺辱也不是她们的错。为何,死的得是她们?若是顾虑家族颜面,为何不带她们走?

    “因为是女孩,又是庶女,便不过是一件东西?便连生的权利都要被剥夺?便是分明是被害的,却要被逼死,连具全尸都没有?”

    花翥大眼中蒙上水雾,却又很快消散干净,纯净得仿若雨后阳光初起时的青空。

    “师父,为何?为何会这般?错的,分明不是她们啊……”

    东方煜却是开不了口。

    他自诩才智惊人,却回答不了面前这个瘦弱女孩的问题。

    最终,只用手轻抚着花翥的头,叹息道:“才这么小,就懂这些,小时候究竟过得有多苦?”

    花翥鼻子一酸,却没有哭。笑颜在嘴角出现。

    心中,小小的心愿开始萌芽,而今她尚且说不清那心愿究竟是如何模样。

    她不过希望,可以改变一点。

    改变一点点都可。

    族中的老妈子们都说天命注定了女子低人一等。

    天命算什么?

    在天命中,她这样的女子早就应该死在了宫中。

    她,活了下来。

    也出了宫。

    花翥深深吸了一口,空中,是自由。

    脑中又出现那仿若坍塌的贞节牌坊般的自缢而死的女子,她们的尸身僵直地挂在树枝上。下面是成群的野狗。

    她希望,她们也可获得自由。

    却不知如何做。

    问东方煜,东方煜说无法。

    一人之力岂能改天换地?一人如何救得了众人?

    花翥也知晓。

    却想要试试。

    至少,她曾尝试过。

【旧钢笔文学】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

设置

字体样式
字体大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