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渔: 60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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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男人却没急着接过药,他上下扫了一眼叶飞光,长成这个样子,一定有很多女人倒追吧?根本用不上听话水吧?

    白渔看见他盯着叶飞光,心头警铃大作,难道这个恶心的男的人不光喜欢女人,还喜欢男人?

    她一个箭步挨到叶飞光身边,男人看了他俩一眼,露出恶心的神情,他赶紧低头掏出皮夹,甩出一叠现金。

    为了不留下支付凭证,他提前准备好了的。

    拿着药瓶走出店堂的时候,男人忍着恶心回头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白渔牢牢握紧了在袖子里不断震动的三股叉,这个人她记住了,等这群天务员一走,她必须得揍他一顿!

    叶飞光看白渔拳头紧握,一脸义愤的模样,安抚她道:“放心,咱们紧盯着他,只要他用,就逃不掉。”

    白渔哼的一声变回原样,跟着猛然凑到叶飞光颈边,在他襟前深深吸了口气,她都快被臭死啦!

    只是吸一口还不足,又盯着叶飞光的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,这才觉得心神舒畅。

    玻璃后那三人一妖没来得及回避就瞧见了这一幕,猫妖看见白渔吸叶飞光过肺更吃惊了,不是只有奴才才会吸主子吗?

    只有叶飞光,被白渔一吸,目光乌沉沉看住她,一把攥住她的指尖,将她带进药库。

    第69章 药生香拍着尾巴逃走

    食渔/怀愫

    玉京堂前铺后院,天井两侧一侧是白渔的屋子和叶飞光的书房卧房,另一侧是间药库,窗外四周皆是荷花池。

    药库也分成两半,一半放着白渔收罗来的各种药材和已经制作完成的药丸药散,一半用来收玉京堂这些年的账本。

    临窗一张竹制书桌,桌上罗列摆放笔墨纸砚,角落里还有一张湘妃小竹榻。

    叶飞光初来乍到,刚迈进玉京堂的门,就见药包散落满地,账本书页东一张西一本,铺满了整个高木柜台。

    身着雪白纱衣,散着乌发,仙女模样的白渔将双臂一张:“看,这就是咱们的药铺!”

    叶飞光站了片刻,要不是看到白渔脸上炫耀的神情,他会以为这间店被土匪打劫过。

    他新当鬼就不食香火蜡烛,没日没夜干了好些天,终于收拾出这间药库来,这张小竹榻却是叶飞光给白渔预备的。

    前有几百年理不清的烂账,后有掌柜还在不断制造新烂账,不赶紧收拾出来,叶飞光根本阖不了眼。

    叶飞光站在新开辟的药库办公桌前,客气问到:“掌柜,请问可有药册名录?”

    白渔亮晶晶的眼睛,笑盈盈看着他。

    好,没有药册,没有名录。

    叶飞光又问:“请问这些,哪些是销售账,哪些是成本账,哪些是库存账?”资金账他就不问了,他已经见识过白渔扎进水里捞金银了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她这么个稀里糊涂的性子,是从哪里知道成锭的金子银子得绞成碎块再用的。

    白渔依旧是那张笑脸,她虽然知道成锭的金银要绞碎了再用,但叶飞光说的这些,她一个也没听懂。

    一身羽纱衣,满脸笑嘻嘻。

    叶飞光长叹一声  ,他一叹,白渔就急了,她生怕叶飞光不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:“你别丧气呀,没事的,前面那些都不管也行,把以后的记上就成。”

    叶飞光看她着急,又叹一声:“我没丧气。”

    他确实没丧气,卷起衣袖,自己执笔,连猜带蒙,一笔一笔账清算。

    竹榻就是给白渔坐的。

    她先还能规规矩矩坐着,然后就靠着,最后她躺下了,吃着叶飞光刚洗出来的水灵灵的吐鲁番大葡萄。

    摇着她尾鳍变化出来的雪白脚丫子说:“这个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我也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她说得高兴,发现叶飞光正在看她,立时坐正,分出一串葡萄来,给叶飞光点了一支香:“你也吃点,这个甜的呢。”

    白渔被困在这张小竹榻上好长时间,从那之后,她没事从来不进库房,算一算又有两百年没进来过了。

    看见这张竹榻,白渔就有些发怵,她在这张榻上坐得鳞片都薄了。

    她不愿意坐到榻上,叶飞光又回身看了眼天井,薄薄两扇雕花木门,挡不住什么声音。

    他牵着白渔走入库房深处,四壁药柜通顶,暗色木格上贴的药签全是叶飞光亲手写就,五百年时光过去,有些墨色尚新,有些墨色已淡。

    库中无灯无烛,墙上高窗漏进几缕瑰色霞光,斜染在白渔的雪色裙纱上。

    白渔背靠药柜,她“啊”一声:“水暖和了,老龟爷爷冬眠该醒了!我得去买些新鲜果子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就想往库房外走,被叶飞光牵住。

    九尺高的楠木药柜挡在二人身前,越是黑的地方,白渔嗅觉越是灵敏。

    当归的甘辛味,陈皮的果香气和熟地黄的蜜糖甜味与叶飞光身上的味道混和在一处。

    药香稠密,叶飞光的味道也稠密起来。

    白渔只觉得额间红痣痒得慌,想伸手搓一搓,可她的手在叶飞光掌中。

    叶飞光指尖一点,燃起一星烛火。

    这一星烛火照亮了白渔额上红痣,红的像是在人心上烫出的一个洞。

    叶飞光喉头滚动,他想说什么,一时却没能说出口。

    白渔却突然凶猛起来,她抽回手,抵在叶飞光胸膛上:“你不要那么小器!不就是抱了你一会儿,那又怎么啦?”

    都是他修炼太努力了,要是他没修出实体,那她不就抱不住了吗?

    “再说,你还把我变成鱼了呢!”白渔反咬一口,“你又小器,又使坏,把我变成原形,我喝醉的时候是会翻肚子的!”

    叶飞光当然知道她醉了会在水里翻肚子,他守了她一夜,看着她酒意半醒,才收到消息离开的。

    白渔眼看自己“成功”把叶飞光堵的说不出话来,继续追击:“你瞧,我都大人不计小人过了,你怎么还能找我算账呢?”

    叶飞光一直听她叭叭,越听越笑,待她终于说完,摆出一付“我不与你计较”的模样想擦着药柜溜走时。

    他突然伸手,按住那个在烫在他心的洞,指尖一抚:“你一直在碰它。”

    白渔轻轻打颤,鳞片化作的羽纱裙簌簌作响,仿佛她还是一条幼鱼,在水里遇到了天敌。

    “两次。”叶飞光声音极低。

    他都看见了,他在心里计算过。

    他看的有两次,他没看见的好像还有好多次,白渔后背靠着药柜,她忍无可忍,实话实说:“可是我痒啊!”

    她这么说的时候,都还觉得痒呢,肯定是刚刚被他碰了一下,所以才痒痒的。

    库中烛灯倏地熄灭。

    青藤朱砂相思子……这些白渔通通闻不见了,只有叶飞光的气味在一下一下轻触她眉心。

    开始是很轻的,像她浮出冬日的水面,用鳞片承接初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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