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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死欲横流》 70-75(第2/15页)
首尊高贤立在堂下,似乎也不明白他突然大发雷霆所为何故。
“淳王殿下召集大家前来,有什么吩咐?”
“我的首尊大人,荒原一案已经过去两个月了,叛逃的逆贼至今下落不明,你们禁法司干什么吃的?”
高贤面色有些难堪,垂眸拱手:“通缉令已遍布两界十八省,逆贼十分狡猾,至今没有露出马脚,下官猜测他们很可能逃往塞外,并未返回大幽。”
淳王冷笑:“这就是你的答案?”
高贤自知这套说辞十分侥幸,霎时哑然无语。
秦厉见姑父难堪,趁机转开话头:“其实当日追魂手拼死发出信号,按理应该不会让逆贼逃脱才对。”他斜眼瞥向姚子慎的位置:“那天我不在总部,听大家说,当时姚大人就在三重门附近,可是并未立刻支援,反倒把精力放在排查上,让逆贼有了充足的时间逃跑,真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,可惜啊。”
姚子慎眉头紧蹙,咬牙暗暗白了眼:“那是因为烟炮威力太大,把门上的牌子全都震了下来,散落一地,门也关上了,我们必须经过排查才知道信号来自荒原。”
秦厉冷哼:“凡使用三重门都得签字登记,但凡你们先查记录,或是询问主簿,都不至于耽误那么久。”
姚子慎怒极反笑:“文书纸张早就烧成灰烬,主簿被烟炮击中,当场昏厥,至今没有痊愈,秦大人但凡仔细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都不至于说出这种愚蠢的话。”
秦厉表情稍显难看,没打算放过他:“那两位追魂手是淳王殿下的人,每次进门都是去荒原,用脑子稍微想想就知道了,还用得着排查?”
“当日进门的人那么多,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。秦大人说这些话究竟有没有动脑子,未免太理所当然了吧?!”
二人唇枪舌战攻击对方,越骂越上瘾。高贤的脸色一点点变得严峻,心想这哪儿是解围啊,根本火上浇油。
淳王发出讥讽的冷笑,目光瞥着高贤:“首尊大人,这就是你调教的下属?”
高贤垂眸不语,其他人也噤声沉默,不敢再吭气。
淳王起身背着手闲逛一圈,扫视众人,目光落在大堂牌匾悬挂的宝剑上。
“赤心剑,呵呵。”淳王极尽轻蔑:“陛下将禁法司视作护国利剑,称赞你们赤胆忠诚,碧血丹心,而你们把事办砸了,却还在此相互推诿党同伐异,不觉得羞耻吗?”
鸦雀无声。
“把剑给我摘下来!”淳王发怒:“禁法司不配悬挂赤心剑,本王说的!”
见此情形,秦厉当即给手下人使眼色,让他们赶紧把剑取下来,省得淳王更气。
这样的气氛,没人敢用法术,乖乖搬来梯子爬上去取剑。
高贤面如铁色:“殿下息怒,禁法司办事不力,都是下官失职。”
“首尊大人,你办案的速度若有认错那么快,本王也不必跑来这儿多费口舌。”
“是,下官再加派人手搜捕逆贼。”
淳王不等他说完,迈着步子拂袖而去。
高贤的脸色由青转白,当着下属的面被劈头盖脸斥责,实在有损他的尊严,但是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赤心剑被取下。御赐宝剑从大堂摘除,等同于否认了他为禁法司付出的一切。
“大人……”
八部堂官不敢轻举妄动。
高贤自嘲般冷笑一声:“你们说,这赤心剑应当如何安置?”
四下静若寒蝉。
秦厉瞥向众人,眼珠子飞快转动,上前道:“淳王殿下的命令,咱们还是不要忤逆,否则他下回来禁法司看见赤心剑仍悬挂在大堂之上,只怕会震怒。”
高贤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。
恭台道:“赤心剑乃圣上所赐,怎能轻易挪动,请首尊大人三思。”
“对啊,万一圣上问起,如何交代?”
秦厉皱眉:“禁法司如今归淳王管辖,自然应当以淳王殿下为重,咱们听从他的指令做事,即便圣上问询,责任也不该由禁法司承担。”
高贤的神态愈发阴沉,摇了摇头,失望之色溢于言表。
捧着赤心剑的追魂手犹如捧着烧烫的烙铁,进退两难,心里焦急万分。
就在众人争论的当头,温孤让默不作声走到牌匾下,从追魂手手中拿过赤心剑,轻巧地爬上梯子,将宝剑重新悬挂起来。
他动作幅度很小,尽量避免引人注目,就像不起眼的影子,在不知不觉间物归其位,仿佛做了件理所应当的事,自然而然,一气呵成。
原本棘手的问题就这么尘埃落定,众人都不想担责,于是默契地默认了这个结果,不点破也不质问。
高贤亦是如此。
他望向站在角落恭谨垂眸的温孤让,略笑了笑:“都回去做事吧,抓不到荒原逃犯,往后还有挨骂的份呢。”
恭台也看了温孤让一眼,没说话,转头走了。
回到坎部,姚子慎沉着脸将温孤让拉到一旁,问:“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去挂剑呢?”
“赤心剑是禁法司的荣耀,下官猜测首尊大人不愿将其取下。”
姚子慎闻言愈发恼怒:“你是什么人,竟敢妄自揣摩首尊的想法,未免有些自以为是了。”
温孤让颔首道:“大人不必担忧,若是问责,下官愿一力承担。”
姚子慎眉头紧锁:“你是坎部的书吏,大家都会认为是我指使你去做的,谁会找一个小书吏担责。”
“下官失言。”
姚子慎撇嘴,强自忍了忍:“经过这些天的观察,我原以为你是个稳重妥帖的人,怎么突然如此冒进?以后做事多想想后果,别给我惹麻烦,明白吗?”
“明白。”
话音刚落,追魂手过来传话:“首尊大人要见孟极。”
姚子慎一愣,心下暗叫不好,怕是真要连累到他了。
“你……”他现在看着温孤让就恼火:“你去吧。”
是生是死,好自为之。
温孤让来到签押房,此处是首尊大人日常办公的地方。
高贤从案台后面抬眼打量,神情看不出喜恶,将他端详一圈儿,问:“你就是坎部新来的书吏?”
温孤让不紧不慢:“是,大人。”
“初来乍到,为何敢擅作主张去挂剑?你们堂官向来自扫门前雪,难道没教你谨言慎行?”
温孤让依旧十分平静:“属下只是觉得,禁法司乃朝廷官署,并非淳王私第。”
“你好大的胆子。”高贤都惊了,他竟然直接说出口:“不怕得罪了淳王,日后掉脑袋?”
温孤让道:“淳王殿下的怒火只在一时,而赤心剑乃御赐之物,擅自摘取,若被有心人抓住大做文章,岂非惹火烧身?淳王睿智,会想到这点的。”
高贤默然片刻,神色缓和,点头笑说:“年轻人有决断,本尊倒是低眉顺眼,对淳王过于服从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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