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欲横流: 65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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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到荒原查看,若有伤者直接带走。”

    这么奇怪?

    平日无人问津的护卫队犹如丧家之犬,丢在荒原不管死活,可是被尸婴虫咬过之后却能得到总部追魂手的关照,立刻将人带走治疗,实在诡异。

    正琢磨着,身后的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,聂老当即警觉,起身大吼:“谁,出来!”

    静默片刻,项光拨开杂草从里面现身,懒洋洋地笑着:“老子撒尿,被你吓一大跳。”

    聂老脸色发沉:“你偷听我们谈话?”

    “都说了撒尿,你耳背了?”项光白了聂老一眼,抖腿走近温孤让,似笑非笑道:“动动脑子,你还信这个糟老头?他这辈子出不去,拉大家当牛做马,利用一些好听的名头让你心甘情愿卖苦力,你几岁了还吃这套呢?”

    他说完瞥了眼,悠哉悠哉地抖着腿走了。

    回到大通铺,项光坐在床头背靠墙壁,手里攥着骨牌不自觉地抚摸着,脑中飞快思索,想出一条脱身之计,他要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原,付出代价也必须离开,否则待下去荒废青春,迟早变成聂老的跟班,还不如上吊算了。

    有了这个念头,机会也很快出现。

    两日后的深夜,营地悄无声息,所有人都在睡梦中安眠。

    密密麻麻的声响逼近,聂老年纪大了,睡眠浅,听见熟悉的动静突然睁大眼,猛地起身喊道:“虫子来了,快铺网!”

    伴随震耳欲聋的敲锣声,护卫队成员们纷纷从梦中惊醒,来不及穿外衣,慌忙套上靴子,提灯跑出门。

    清皓月亮下,铺天盖地的尸婴虫犹如蝗虫过境,成百上千,一窝蜂涌向花墙。

    温孤让等人大步跑上去,将花墙前早已备好的渔网拉起来挂在木桩上,防止尸婴虫突破食语花,成为灾祸的开端。

    “大家分散,把网全部挂起来!”

    花墙有多长,渔网就有多长。交错的麻线布满的小钩子,若有尸婴虫撞到网子,必定会被死死勾住,等天亮检查时就能发现。

    温孤让总算亲眼见到尸婴虫的真身。

    它们是一种血红色的飞虫,形似贝壳,有着肥厚的翅膀,又像吸满血的蚂蟥,软乎乎肥腻腻,生猛而迅捷。

    然而当它们一头栽进花丛,却如同中了迷魂散,变得无精打采,有的挂在花苞上,有的趴在枝干旁,一只只昏昏欲睡,醉生梦死。

    聂老提灯疾步走近,问:“都挂好了吗?”

    温孤让点头:“我这边的网全挂上了。”

    遥远的另一头由项光负责。

    此刻他正蹲在花墙前,等啊等,按捺不住迫切之心,他掏出匕首伸进花丛,把距离最近的一只尸婴虫刮了下来,想让它咬自己一口。

    谁知这虫子却软趴趴地发昏,活人的血肉近在咫尺,它就跟喝断片似的,起不了半点作用。

    “废物,操你大爷。”项光臭骂一声,随手将虫子丢回花丛。

    他眯起眼睛四下翻找,这时一只清醒的尸婴虫忽然飞到他面前,稳稳降落。

    项光盯住它打量,心脏剧烈跳动,只见这只虫子足有半掌那么大,精神抖擞,与其他尸婴虫不太一样,它有尾巴,像蝎子那样高高翘起,长相怪异又恶心。

    项光克制着心里的惧怕和惊喜,紧张地舔了舔嘴唇,喉咙用力滚动,再次掏出匕首,小心翼翼,试探地伸了过去。

    那只大虫竟然十分配合,爬上刀具,并且顺着匕首爬到了他的手背和胳膊,最后顺着衣领钻了进去。

    项光吓得面色惨白,大气也不敢出,浑身硬得宛如尸体,一动都不敢动。

    大虫在衣裳里头钻来钻去,最终停在肚脐的位置。

    项光突然感到猛一下刺痛,像有尖锥扎进了他的肚脐眼,瞬间酸胀疼痛,异物感十分明显,但又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尸婴虫爬出来,自觉返回花丛中,就这么走了。

    项光惊魂未定,捂住肚皮感受了片刻,浑身冷汗淋淋。

    “成了?”恐惧之后他心下大喜:“嘿,屁事儿没有,咬一口而已。”等明天追魂手来,他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!

    想到这儿项光不由得笑出声,正准备把网子挂起来,转身回头,两个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面前,一动不动地盯着他,也不知看了多久。

    “元克,钟威……你们站在我背后干什么?!”项光大怒。

    “你又在干什么?”元克面无波澜。

    项光爬起身,硬抻着脖子咬牙切齿:“关你屁事,少挡道,给爷滚远点儿。”

    说着把人撞开就要走。可元克似乎打定主意跟他作对,紧跟着两步上前,再次堵住他的去路。

    “没看错的话,你刚才故意让尸婴虫咬。”元克挑眉:“什么意思,你是奸细?”

    “奸你爹,有本事去向聂老头告发啊,我怕你不成?”

    元克笑起来:“项老大,你搞错了,我怎么会去告发呢?你放心,这事儿天知地知,我和钟威一定会替你保密的。”

    项光还没琢磨过来他的用意,突然钟威一个手刀狠狠劈中他的后颈,项光两眼一翻扑通倒地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混乱的一夜过去,次日清晨天色微明,项光悠悠转醒,睁开眼,看见头顶一排圆滚滚的羊屁股蛋,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他嘴里塞着粗布,四肢被反捆,螃蟹似的五花八绑,麻绳另一头拴在羊圈后面的木桩上,到处都是新鲜的羊粪。

    尸婴虫在天亮前早已散去,不见踪影,聂老带领众人检查渔网,没有发现漏网之鱼,总算松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咱们又平安度过一关,食语花消耗太大,都快蔫儿了,下午施肥,大家鼓起劲儿来,先把渔网收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嘞。”

    干完活,回营地的路上,阿宽突然问:“项老大去哪儿了?怎么不见人影?”

    元克转手揣在袖子里,与钟威互看一眼:“躲懒呗,让他干活等于要命。”

    “不对啊。”阿宽拧眉思索:“昨晚他明明和我一起跑出来的,我看见他去挂网了呀。”

    刘玉发觉元克的神情不大对劲,回营地四处找了一圈,没有发现项光的踪迹,越想越怪,一边琢磨,一边朝羊圈的方向去。

    此刻项光透过栅栏缝隙已经看见刘玉在接近,他拼命想喊,可嘴里的破布塞得太满,舌根蜷缩,稍微用力就会对咽部产生剧

    烈刺激,抑制不住地干呕反胃,眼泪直飙。

    “唔唔……”

    他用头去撞木栏,试图发出声响。

    刘玉依稀听见动静,狐疑地往那边移动。

    “站住。”

    元克幽魂般出现。

    刘玉回过神,见他只有一人,便问:“想怎么着?”

    “你来羊圈做什么?”

    刘玉眯眼轻笑:“我还没问你呢,项老大是不是被你和钟威藏起来了?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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