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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从萤》 100-110(第12/17页)
和谢夫人的低声安慰。
谢妙洙一言不发地走了,当天夜里,做了个噩梦,梦见卫霁带着人来谢府抄家,她被槛送监狱的路上,许多人朝她扔石头,说她兄长是卖国贼。
她在秋雨惊雷声里醒来,流泪到天明。
第二天一早,雨过天晴,谢妙洙用去家庙小住祈福的借口说服了谢夫人,到了家庙后更换衣服,悄悄离开折返云京城,敲开了卫霁的门。
她眼睛里藏着一股韧劲儿和恨意,对卫霁道:“我便依你,给你做一个月的粗使婢女,不过你若敢打别的主意,我定会与你同归于尽。”
卫霁朗笑道:“谢妙洙,你真是高看
自己。”——
作者有话说:周五出差了,归期不定,这个周更新会比较缓慢[求求你了]
第108章 试探
翌日早朝十分热闹,惊雷一个接一个。
英王、王氏、康化雨为一派,指责谢玄览勾结西鞑,且有将祸水往谢相身上引的趋势。另一派是谢氏的门生,声声冤枉,大喊着都是旁人栽赃陷害。
吵了半天,没个胜负,凤启帝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开口道:“韩中丞何在?御史台对此事作何看法?”
韩睢韩中丞出列,飞快往晋王的方向瞥了一眼。
他本就有“大周不粘锅”的讽称,昨日得了晋王几句警告,知道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阴私都捏在人家手里,此时更不敢乱说话。
遂只不稀不稠地敷衍塞责道:“王兆深本就与谢玄览不睦,他的折子不可全信,康知州并未眼见,他的话也有待商榷。一切仰赖圣明陛下乾纲独断,查清事实前,御史台不敢偏颇轻言。”
有王家人跳出来道:“康化雨可是谢相门生,若非正义执言,怎会无端跳出来指责座师之子,他一片忠心,你却说他偏颇?”
韩睢:“老臣也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对面逮住了韩睢,势要逼他站队,说个一二三五六出来。
眼见着韩睢连连擦汗,晋王捏了捏袖子里的《陈事表》,正要出面陈言,却有人比他更快地上前一步。
“启禀陛下,微臣有奏。”
是卫霁。
他从朝臣队列最末端一步步走上前来,手里捧着一份账本,在玉阶前跪下呈起:“臣要参康化雨康知州勾结边将贪墨军饷、行贿宗亲,欺瞒圣上,意图不轨!”
他将账本中的内容高声读出来,哪年哪月哪日,康化雨给英王及其亲僚行贿了多少钱。
一连读了二十多条,英王脸色逐渐惨白,站出来指天立誓、连连否认;康化雨更是破防暴怒,竟然不顾朝仪,要去撕扯卫霁,抢夺他手里的账本。
大太监薛环锦高喝他放肆,着殿中卫将康化雨按住。
谢相在旁含笑看着。
朝堂上好一派热闹的耍百戏。
这热闹甚至超出了晋王的意料,他没想到卫霁会越过韩睢跳出来,而且并非跳出来踩谢三,反而掉头向康化雨发难。
下僚这么能耐,韩睢知道吗?
晋王看向淳安公主,淳安公主轻轻摇头,意思此事并非她安排。
晋王想到了另一个人,大概也能请动卫霁,料想自己对她的叮嘱,她全然不往心里去,不免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声。
……
朝会罢,晋王起驾回府,刚在仪门处落轿,就听说从萤来了。
陈成说:“姜娘子一来就往观樨苑去,现在应该在书房,属下也不好拦着她。”
晋王点点头:“知道了,都退下吧。”
他换下朝服,到书房去寻她,推门未闻人语,绕过屏风,却见玫瑰圈椅与宽阔的檀木案间伏着一个身影,高绾的云髻压在素玉色的袖间,露出一截纤长的后颈对着他。
不知来了多久,竟然就这样趴着睡着了。
晋王取出一件披风抖开,走过去,小心搭在她身上,发现她手边压着一本书,书封上题写着三个字:萤火集。
手中动作不由得一顿。
她是如何找到这书的?
此书的作者不是旁人,正是晋王。准确地说,是晋王将从萤在各种经史子集里留下的精妙批注,分门别类整理辑录成册,题名曰“萤火集”。
此事他前世也干过,夜不成眠时翻阅,如见她在眼前。
有时也提笔给她作注,试着为她妙手偶得的半句诗补出下句。可惜他才学远甚——事实上,放眼新朝进士、当科俊秀,配与她酬和者也是凤毛麟角。
十五载搜肠刮肚,难得也有几句自觉满意,总想请她品鉴,前世没有机会,今生又怕她瞧出端倪,所以敝帚自藏,从未给她瞧见。
没想到她却自己翻了出来。
晋王轻轻抽出《萤火集》,再三确认,的确是他藏在密匣里的那一本。
他转身去瞧博古架,在偏角的花瓶后有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罗盘,要按照某一顺序摆弄正确,密匣才会弹出。
晋王望着空荡荡的密匣沉思,既想不明白她为何会来翻找,又想不明白她是如何猜出了天干地支的排列。
“是我的八字,不算难猜。”
从萤不知何时醒了,依然枕在胳膊上,声音也懒洋洋的,令人错觉生出一种不拘束的亲近。
晋王回身望她,目光中有探询的意味。
从萤忽然轻蹙眉心,说:“抱歉,我腿麻了……”
晋王走到她面前,束起袖子半蹲下,抬起她的小腿给她揉按腿腹。先是握着脚踝处,虎口和两根拇指往上推到膝弯,反复几次梳理筋络,然后食指中指并拢曲起,抵着她腿腹最柔软处来回揉按,帮助血液流动。
他专心致志,动作熟稔,这期间,从萤一直在观察他。
看他苍白的额尖、秀逸的眉眼轮廓,看他光莹玉润、养尊处优的纤长手指。
若说像否,是真的不像,一个是雪覆长松,一个是火灼赤莲。但若说感觉……从萤确信,倘若此刻她闭上眼,她根本分不清是谁在为她揉捏腿腹,分不清是晋王,还是三郎……抑或是梦里的三郎。
梦里她嫁到了谢府,因三郎仍领二十四卫指挥使,常外出夜巡,至晚方归。
偶尔她会等他回来,不小心伏案睡着,被他唤醒时觉得小腿又麻又冷,三郎就会像如今这般蹲在她面前给她推按,直到她不舒服的感觉全部消退。
竟然连动作都一模一样,推完以后还会叮嘱她——
“若是乏了,就到小榻去歇,何必为了省这几步路,遭这番罪?”晋王如是说。
连话也一模一样,几乎一字不差。
从萤怔怔望着晋王。
其实她没有腿麻,她只是想试探些猜测,如今果如她所料,她却又不敢出言相问。
牙齿咬着唇,几番欲言又止。
晋王松开她的腿,起身走到八仙桌旁倒了杯水,将那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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