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神: 65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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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容,可谓神观若雪,却发若银灰,腰间那根银尾法绳实在雪亮耀眼,可若说他是个道士,他襟前又挂着一串水青色的宝珠,显然为佛家法器。

    “你们能对付得了我,却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她。”

    蛛女微微一笑:“她可是惠山元君都觉得棘手的存在,若不是她,这岐山早被夷为平地了,我劝你们别再找那个小孩儿了,还是快些……逃命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诸位,诸位……”

    那道人似乎终于攒了些气力,勉强发出声音,积玉仍扶着他,只听他哑着声音道:“妖孽不通人性,那孩子若真落在碧瑛手中,必然难有全尸……这蛛女乃是她的爪牙,足有八百年的道行,我清风观八十一人俱被蛛食……”

    道人说到这里,眼眶骤红,声音发抖,却并非因为惧,而因浓烈的恨:“她的话……绝不可尽信,说不定姑娘你的故人早已是她盘中之餐!”

    这最后一句话,道人是对霖娘说的。

    霖娘看到道人被蛀光血肉的一条手臂,想起方才见到的洞顶之上,被蛛丝紧紧缠绕的一张张狰狞面孔,一具具白骨尸骸,她猛然盯住蛛女。

    蛛女却忽然大笑,笑得花枝乱颤,一双妖异的眼睛更加水盈盈的,她翘起手指扶了扶鬓发,好似嗔怪:“观主果真好道行,被我的小蜘蛛们咬成这样,还能留得几分力气来当众揭人家的底……早知道,我便先让她们咬掉你的舌头了。”

    她鬓边的银蛛钗流苏晃动,小小的银香囊碰撞着发出声响,她那双媚丽欲滴的眼盯着那清风观主,却是十分的阴冷:“我本来只是想见一见你的,赵霖娘。”

    她的目光忽而落在霖娘身上:“但你的这些朋友太难缠了,我给过你们机会,既然不肯走,那就……都留下来好了!”

    话音落,烟瘴起。

    阿姮见蛛女的身影瞬间模糊,很快,不远处小石潭边,那凉亭中纱幔飞扬,女子身姿袅娜,端坐白毛巨蛛之上,她挽指化出四根金黄蛛丝,一把紫檀木琵琶凭空乍现,蛛丝成弦,那琵琶上螺钿含光,乃是一幅美人扑蝶图。

    蛛女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拨丝弦,落珠之声铮铮,连珠成串,竟是那首《采薇》,原本拙朴的曲调经由她妙手拨弄,竟然韵律无穷。

    只是美妙的乐音落于众人耳中,却好似成了根根尖针,刺痛着众人的耳膜,积玉勉强稳住心神,却见那清风观主耳里已流出血来,他立即并起双指结印,想要封住观主的听觉,却发现根本无用,他也被这乐声刺得头晕目眩,忙喊道:“小师叔!这可怎么办!”

    这乐声与迷障正在悄然瓦解众人的心神,阿姮亦觉耳里生疼,但她身为妖邪,本就没有血肉,更不会因此受损,只不过是真难受,霖娘作为水鬼亦是如此,此时已站不住,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晕晕乎乎地连眼睛都快睁不开。

    该死的白毛蛛,真会藏巧于拙!

    阿姮晃了晃脑袋,风雾中,芳香的血气隐隐约约,她不自觉吞咽一下,抬头便见程净竹连烧数道药箓,那些白符烧成寸寸火光,整个洞府里都弥漫着一股药香,这药香实在沁人心脾,也勉强维持住了几人的神志。

    阿姮的目光落在他的耳廓,里面鲜红的血珠淌出来,她脸色一变。

    “阿姮……”

    程净竹抽出银尾法绳,方才张口,却又忽然一顿,他看着倾刻来到他面前,近在咫尺的少女,她手正紧紧捂住他的耳朵。

    她掌心似乎有红雾,那雾冷冷的,像两团没有实质的棉花封住了他的耳,琵琶落珠般的乐声犹在,落来他耳边却显得有些渺远。

    蛛女的乐声更加如泣如诉,她轻轻地哼着,抬眸看向不远处倒在地上,晕得直翻白眼的霖娘,她眼中满含疑惑,仿佛有很多的不解,最终,她轻声笑叹:“原来,他那么讨厌蜘蛛啊……”

    阿姮发现自己的法子有用,眼睛一亮,紧接着,红雾飞向霖娘与积玉,萦绕于他们的耳廓,霖娘终于清醒了些,身躯却依旧绵软,而积玉头晕目眩,又吐了一回,此时耳心忽然冰凉,他好受了些,终于捡回些力气,发现是阿姮的红雾,他转过脸,发现观主耳里仍在不断地淌血,他连忙说道:“阿姮,还有这位观主!”

    阿姮却瞥他一眼:“我凭什么管他?”

    积玉一愣,接着他用双手捂住那观主的耳朵,正要再劝阿姮,却见她把脸转了过去,她像是迟疑了一瞬,没松开程净竹,而是踮脚凑过去问:“你的耳朵没有聋吧?”

    因为她的雾气,她的声音落到他耳边显得有点远,程净竹拉下她的手,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得到他的回答,阿姮点了点头,随后,她几乎与程净竹同时看向那亭中的蛛女,程净竹手持银尾法绳,阿姮手中则凝出万木春。

    蛛女坐在白毛蛛上,衣袂霜白,她不断地拨弄着琵琶,垂眉低眼,蛛钗颤颤,弱柳扶风,好似一幅仕女图,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满手是血,血液顺着她纤瘦的手腕往下淌,沾湿了她的袖边,她却浑无所觉。

    阿姮与程净竹同时飞身跃起,朝那花亭而去,纱幔被风雾拂开,露出那蛛女一张面无表情的脸,她手指灵动若蛇,乐声依旧动听,却锋芒更重,别人哼唱的乡音,在她指尖成了杀人的利刃,丝弦震动,飞出如有实质的寒光,程净竹的银尾法绳最先与之相触,发出铮然的鸣响,阿姮手中万木春焦黑的枝尖破开凛冽的气流,金电如织,缠裹红云烈焰,不断与蛛女拨出的光影碰撞。

    积玉腾不出手,正凝神操控金剑腾空而起,要助小师叔与阿姮一臂之力,一首悲戚的乡曲却在蛛女指尖化出无尽凛冽的杀意,他耳心剧痛,神志溃散,金剑凝在空中,颤颤欲坠,阿姮塞到他们耳朵里的雾气也不顶用了,霖娘勉强抬头,手指结出印来,流水奔腾,携金剑而去,积玉见此,更加努力地凝神,稳住金剑,剑托流水,化出道道冰凌,攒矢若雨,齐发亭中。

    阿姮与程净竹各自往一边闪开,冰箭飞扑蛛女而去,蛛女琵琶音停,身影骤然化去,转瞬落在花木之间,风雾袅袅,她双手指尖早已血肉模糊,血浸透丝弦,而她却很快又拨弄起琵琶,乐曲再起,阴风若刀,强吹向那清风观主,以及与他在一处的积玉。

    那清风观主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,一把推开积玉,他的耳朵似乎已经聋了,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,只能用力地撕扯嗓子:“走!你们快走!快去找惠山元君!元君……元君法力无边,镇世间妖祟,救如是苦厄……”

    凛风贯穿他整个身躯,一身血肉破碎的刹那,他的声音还在这洞府中回响:“凡世中妖孽,皆恶欲化身,或淫或私,或贪或妒,或虐或诈而无束,以至于罪业滔天,欲壑无边,当诛当灭!我道中人立足人世,除妖诛祟,永世无悔,弟子风存,永……敬……元……君。”

    “观主……”

    积玉趴在地上,只见漫天血雾。

    血雾之中,蛛女大笑:“哈哈哈哈哈哈恶欲?恶欲都是妖祟化身,那你们人类便不淫不私?不贪不妒?不虐不诈?罪业滔天?什么罪业?是你们人定的吗?这偌大一个世间凭什么你们人类说了算?老东西,如今让你死得这样轻易,真是便宜了你!”

    脚上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住,蛛女神情一凛,低头见那银尾法绳,她下意识地挣扎,那银尾却绽开锋利的鳞片,寸寸扎入她的血肉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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