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份: 50-6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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吧,别把耳朵冻红了。”

    谷翘把耳罩塞到骆培因手里,笑着说:“明天见!”

    她看着骆培因的耳朵,觉得他肯定很冷,她催促他赶快上车。他不像她,可以用长发把耳朵遮起来。

    骆培因上了车,回头看谷翘,发现她也在看他。四目相对,谷翘马上笑着挥手。

    等黄大发消失在谷翘的视线里,她才注意到小彭走到了她身边。

    小彭今天打扮非常的戏剧化,黑大衣配白围巾,像是从话剧舞台走下来的,他看见谷翘冲她挥挥帽子,谷翘看他这打扮噗嗤一声差点儿笑出来。

    “刚才开你车的男的是谁啊?别的东西可以借,但我认为车还是不要轻易借给别人。”

    谷翘没回答这问题:“说吧!要多少皮夹克?最晚什么时候拿货?”

    “咱们就不能谈点儿别的?”

    “你一件猪皮夹克在俄罗斯到底能卖多少钱?给我交个实底。你告诉我个实数,我也不眼红。以前多少钱我现在还卖你多少钱。”

    小彭冲着谷翘笑:“这也不是什么机密,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,你多灌我两杯酒,就把我灌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晚上有事。饮酒有害健康,我劝你还是少喝。最近皮夹克很俏,你要是不提前说,到时未必有货啊。”

    小彭叹了口气:“我要一百件,明天拿货。”

    “行,没问题!”

    骆伯桉一年多不见自己的儿子,儿子刚回来又要去上海。他对前妻的作风一直不满,凡事以自己为中心,完全不知道体谅别人。从小到大,都是让孩子去见她,难道她就不能特地来见自己孩子一次吗?偶尔他也会想,这大概是前妻对于儿子的惩罚,对于他从新加坡回来找自己这件事的惩罚。当然对于前妻回国投资这件事,他于公于私都是支持的。

    骆伯桉满心都是工作,至于家里的事情他都交给现在的太太去打理。包括对前妻子女的关心,他也一并移交给了骆太太。儿子从美国回来,他体恤儿子的中国胃,嘱咐太太每顿饭多添两个儿子爱吃的菜,至于大儿子到底爱吃什么菜,他倒也不怎么清楚。

    骆太太自结婚以来,做继母做得小心翼翼。骆培因一年多才回来一次,骆太太当然也要尽些继母的义务,即使骆伯桉不说,她也会让保姆多做两个继子爱吃的菜,但保姆毕竟不是厨子,执行的并不是那么到位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,饭桌上比平常多出来的菜色都体现了做继母的诚意。儿子有没有体会到这诚意不说,做老子的是体会到了。

    这段婚姻是骆伯桉仔细斟酌过的,不像上一段婚姻,完全是感情冲动的产物。当然上段婚姻也不是一无是处,至少为他提供了一个失败参照物。他按照他前妻的反面,选择了现在的妻子,一个把他的成功当作自己成功的妻子,终于获得了平静的家庭生活。他现在也奇怪,当初怎么有那么大的精力进行无谓的争吵,家庭内部的争吵不会带来任何价值,只是消耗。

    他和他的前妻只有是两条平行线时,才会彼此欣赏,一旦相交,就是没完没了的争吵。他们都憋着劲儿想说服对方,但没人被说服。在那样的情形下,小孩子是很难崇拜自己的父亲的。更别说前妻把儿子带到新加坡,在那个没有他的环境里,不知给孩子进行了怎样的教育。

    所以当儿子主动回国选择和他一起生活,他非常的惊讶。前妻大概对儿子回来找自己这件事,和他一样惊讶。他的前妻一向是睚眦必报的,对于自己的亲人也不例外。他开始以为前妻会和自己一样再婚生育,毕竟她比自己要年轻。但是她一直独身一人,他倒也不因此同情他的前妻,像他前妻这种人,知道别人在同情她,一定会在心里骂,就凭你,你也配。

    他在和现任妻子结婚前,还询问了一下儿女的意见,他的儿子很程式化地表示尊重他的选择,好像这选择和他没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不见的这一年多里,国内外都发生了很大变化。骆伯桉认为有必要和儿子深谈一番。晚饭结束,骆伯桉就把儿子叫进了书房。

    谷翘屋里的天鹅绒窗帘是酒店淘汰下来的,平日这时候已经拉上了,

    只剩落地灯兢兢业业地还在发光。但此时窗帘还没发挥它的作用。

    谷翘坐在织锦缎单人沙发上,抱着热水袋,盖着毯子,一边小口吃烤热的香蕉一边在脑子里算账。小锅在炉子上安安稳稳地坐着,慢慢冒出粥的香气,她还没吃晚饭。往常她一回家就闭了门换了家居衣服,今天她虽然也把白天的衣服换了,但是看上去是要赴约,而不是准备休息。

    差五分钟九点,谷翘并没等着敲门,就去了门外。院子里不是她一个人住,要是敲门大家就都听到了。

    她的表显示九点五分时,谷翘还是没在门口看到骆培因。

    55  ? 第 55 章

    ◎表哥,粥要凉了◎

    “表哥!”

    谷翘终于在九点十分等到了骆培因, 但并没有等到她的黄大发。

    谷翘手电筒的光打在骆培因脸上,光束从骆培因的眉毛眼睛扫到他的嘴,继而这光照到他的车把,他没带手套。这么冷的天, 骑车不戴手套, 一定是出门太着急了。

    骆培因是骑自行车来的。他本来想给谷翘的车重装挡风玻璃, 顺便检修一下,这车不能显示总里程, 但骆培因凭手感就能觉出这车不光年头不少, 且自出生之日起几乎每天都在工作,离87年的报废标准55万公里也差不了多少。果不其然, 谷翘的车一放到修理厂,检查出许多毛病, 直接报废都不会太可惜。但骆培因猜谷翘一定舍不得她的车,只好让人一样样地修。

    谷翘看到人来了, 车没来, 就猜测骆培因可能开着她的车出事了, 且问题不小。

    还没等骆培因说话, 谷翘怕骆培因过意不去, 马上笑着说:“人没事儿就好!车都是身外之物!不必往心里去!”前半句是她真心想法。

    在手电筒的映照下,谷翘在骆培因眼里看到了一点儿难过, 像他这种喜怒不挂脸的人, 挂在脸上一点,于他可能已经是十点了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, 表哥!这车我买的时候才花了三千五, 平时毛病也挺多的, 真没了我也不怎么心疼。”三千五对她来说绝非一笔小数字, 但是她猜骆培因大概过高估计了这车的价格。她心疼,但是如果真没了她也能接受,大不了先骑三轮车。只要人在,什么挣不出来呢?

    这辆黄大发是谷翘花三千五买的。现在一辆新面包要将近三万,三千五能买什么样的车可想而知。谷翘买的是第一批生产线上的黄大发,黄大发刚生产的时候国产配件占比百分之十都不到,现在已经大部分是国产配件了。她这辆黄大发可以说是见证了历史,在第一批生产线上下来之后,历经不止两个出租司机最终到了谷翘手里。

    骆培因听出了谷翘的潜台词。她以为他把她的车给撞坏了,怕他不好意思,主动说她不心疼。两个不同经历的人是绝难感同身受的,他无法体会谷翘对钱的珍惜乃至痛惜。但这一刻,他想起了谷翘数钱的情形。如果这辆车真没了,它会化为具象化的一张张的钱,摞在谷翘的心上。但她现在轻飘飘地说让他不要往心里去。

    “你想到哪儿了?车有点儿小毛病,明天就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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