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酒一杯家万里: 100-1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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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手指在袍袖中暗暗握紧,忽又颓然松开。

    人立在穿堂内忍不住摇头,自嘲般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此时堂上,毛蘅肩膀又沉又酸,如同扛着两颗头。

    他已经和玉霖打过很多次交道了,深知她来堂上,则必生变故,不禁朝堂外道:“谁带她进来的?这是三司的公堂,怎可纵她乱闯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便听宋饮冰应道:“回大人,是下官带她进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宋司狱何故……”

    宋饮冰对答道:“此女供说,本堂人犯张悯,尚有冤情未明,经下官查证,确有其事。因此,下官带她上堂对词,待三位大人公断。”

    吴陇仪问道:“人犯已供认罪行,冤情何处啊?”

    宋饮冰并立即应答,而是看向了玉霖。

    是时,张悯也拧过头来,但见玉霖就跪在她身后,灰色的素衣裹了满身,腰悬一块焦石,不施粉黛,洗尽铅华。

    那寡素的一张脸,和去年扮作男装时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“阿悯姐姐。”她温声唤张悯。

    阿悯心底一软,不禁朝她腰间看去,目光落在悬石上时,怎么也移不开。

    “来做什么?”她颤声问她。

    “我来和他们再斗一次。”她直截了当,一面说一面搀住张悯的胳膊,有些艰难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

    随后弯下腰,众目睽睽之下,认真地替她系好腰上的巾带。

    “阿悯姐姐。”

    她受过拶刑的手指,至今仍不灵活,系巾也系得很慢,连带说话的语速,也跟着放缓了。

    “别怕。”

    说完又抬起手来,替张悯拾掇好早已散乱的发髻,随后垂手跪坐,望向张悯,平声道:“去年在这样的地方,我没有一点谋划,虽在官场,却自负又愚蠢,因此救不了刘氏还害了我自己。但今年不一样,我长了一岁,受过苦,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活过,知道平民百姓的处境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张悯打断她:“玉姑娘,我不需要你救我,况且女人是救不了女人的。”

    刘氏受死前说的也是这句话,玉霖并没有反驳张悯,只是轻轻握住张悯的手腕,温声对她说道:“谁说的?”

    “玉姑娘啊……”

    玉霖没再纵张悯说下去,挪转膝盖,迎向毛蘅道:“民女请大人施恩,暂缓施刑,容我将此案隐情禀明,届时再一并论罪。”

    毛蘅没有言语,愤懑地坐回堂椅中。

    吴陇仪见此,起身道:“你且禀来。”

    玉霖看了一眼侧门,门扇虚掩并不能看见后面的穿堂,但玉霖明白,赵河明一定在那儿。

    于是她没有与吴陇仪对视,而是望着那一道门缝,抬声道:“那篇舞弊文章的确是张悯所作,但她并不知道此文用以舞弊。事实上,那篇文章,是她从前的一分闲作,是我在张家偶见,见其题文可作舞弊之用,因此私自偷盗、誊抄,送与吴宝来。张悯之所以认罪,是因不忍见郑易之蒙冤。张家的悯姑娘,是梁京城里的菩萨,这一样,满城尽知。”

    张悯听完这番话,先是一怔,随即膝行向前,拦在玉霖面前,“不对,这是假话,是她为了替我脱罪的假话!不当采信!肯请大人明查!”

    赵堂官对玉霖道:“你这就是狡辩,若是平日闲作,怎可与本次科举之题恰好相应。”

    “是哦。”

    赵堂官猛然哑住,回神却见玉霖唇盼擎着一丝冷笑,正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赵堂官毛骨悚然。因为上头要尽快在郑易之一人身上结案,因此上一堂,他只顾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在他身上,没有过问韩渐的去处,更没有提及“泄题”一事。如今他竟自己失言,不免心中大惧,深知若要遮掩,只能顺着玉霖的话说,忙对吴陇仪改口道:“果然如此女所说,那何该将她重责!对,重责!”

    吴陇仪并没出声,玉霖侧目道:“三位大人若不信,待镇抚司的李千户过堂,我所言是真是假,自有分晓。”

    这一句话说完,张悯心里千浪翻腾,她并不愚钝,顷刻之间已然反应过来,立时蹙眉回头看向玉霖,有些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:“难道我送文往江府那一日,李寒舟是受你之托,才非要替我……”

    堂上三官闻言,皆凝住了神色,张悯也意识到自己失了言,忙将话收住,转身对堂上道:“这定是她为了帮我脱罪,说服李寒舟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悯姐姐。”

    玉霖轻轻扯住张悯的囚衫衣袖,张悯不得不再度回头望向她,这一眼,张悯眼底已蓄起了眼泪,玉霖却静静地望着张悯,温声问道:“你曾在贡院前将文章成诵,今日堂上,你还能再诵一遍吗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玉霖朝吴陇仪和毛蘅叩下一首:“民女请将那篇舞弊之文,再度过堂。”

    毛蘅颅内嗡嗡作响,他很熟悉玉霖一副神情,那日他在大理寺审理刑狱淫案时,堂下的死囚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狡黠而精于算计的女人真是难缠,何况她通刑名,识法理,又更难缠三分。

    毛蘅抹了一把额上的汗,冷声呵道:“你什么意思,难道你也能将那舞弊之文当堂成诵吗?就算你能又如何?这篇文章早已是满城皆知!”

    “我不能成诵,因为那是我抄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玉霖直起了肩背,仍然望着穿堂前的门缝,“只要请张悯姑娘一字一句,对照证物,重新再复诵一遍,我就能证明,落笔抄写那篇文章的人,是我。”

    毛蘅一手摁住太阳穴,一手在卷宗中翻出了那篇文章。

    “张悯。”

    张悯只顾望着玉霖,一言未发。

    毛蘅抖开文章,提高声音又唤了她道:“张悯!”

    “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复诵。”

    张悯抿了抿唇,低头见玉霖的手,仍牵在她的衣袖上。

    “你为了谁?”

    她不禁问出声:“你是为了药药吗?你知道你是谁吗?你是……你是……”

    张悯哽咽了,低头拼命忍下心中万千波澜,痛声道:“他不配啊,我弟弟他真的不配啊……他为我求了你吗?”

    “他没有。”

    张悯哽声道:“不值得你这样做。”

    “张药他配,也值得。”

    玉霖说着摇了摇张悯的衣袖,素面朝天,却是一副娇柔的女儿姿态,看得叫人心疼。

    “张悯更值得。”

    第102章 她不服 她杀红眼了……

    “我如何值得?”

    张悯垂眸, “我不过是梁京城里的一庸妇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。”玉霖抬袖替张悯拭去眼泪,“这几日,梁京满城传评你写下的文章。张悯, 无论褒贬, 那皆是你一人荣辱, 和张指挥使、许掌印,都没有关系。但我与有荣焉。张悯啊,若得自由身, 你一定要去外面,好好听一听。”

    张悯没有说话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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