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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毒酒一杯家万里》 70-80(第15/16页)
玉霖抬伞,张药的整张脸映入玉霖的眼睛,“我生什么气?”
“你……”
“张药,如果刀劈来的时候,我真的让你上去顶着……”
“我会去顶着。”
张药看着伞下的玉霖,“到时候,你只要对我喊一个‘杀’字,流尽我最后一滴血,我也护你。”(这个地方,以后要考)
玉霖不可思议地皱起眉,“为什么啊?张药,你有病吗?”
“玉霖,我信你。”
“信我什么?万一我自己都输了呢?”
“你输之前,我先死。我的命其实很值钱,拿着,你还可以再赌一次。”
“到底为什么啊?”
玉霖心中一时不防,手中的伞也有些摇晃,“张药我真的搞不懂你……”
“你是一条路。”
“路?”
“玉霖。”
张药握住玉霖的伞柄,向上一抽,伞盖顿时覆于二人头顶。
玉霖垂下眼睑,听张药道:“我罪孽满身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但跟你走,求生求死好像都还行,都有点意思。我这二十多年,乱杀,乱活,什么都是乱的,你赢了你一定坐公堂,把我身上的罪名,算清楚,判明白。”
玉霖忍不住笑叹,“我坐的公堂?我是女子,我的公堂,不就是个草台吗?”
她说完,就猜到了张药会怎么接,果不其然,但听张药道:“我去跪,就不是草台。”
回溯刑部狱相遇,就是这句话,在大理寺的公堂上,很好地保护过玉霖。
此刻,也同样令玉霖动容。
张药的下颚,滴落一滴雨水,落入玉霖的脖颈,她浑身猛地一颤。
血肉的感受比脑子更真实,裹乳行于男子之间多年,玉霖以为自己早就没有了知觉,但事实上不是。
“怎么了?”
玉霖抬起一只手,虚挡在张药面前,“张指挥使,回家,你先不要说话了……”
“最后一句。”
“行,说完回家。”
“好,你先把眼睛睁开。”
玉霖这才发现,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紧了眼睛,她抹了一把脸,却仍无法直视张药。
头顶张药的声音传来:“你想查庆阳墙内的事,就去查。赵河明虽然替陆昭顶罪,但户部根本就没有要为庆阳墙开项的意思,陛下那头就更不必想了。庆阳墙里的人命拖不了几日,陛下和赵党相斗,输赢先不论,庆阳墙的人是一定要死的。我的脑子就能想到这里,人我救不了,但我信你。你做我护你,无论如何我先去死。只要我不死,你就继续走。”
第80章 湖灵书 江惠云何曾仰仗过我?……
赵府中的家人都听说了赵河明神武门受刑之事, 早就在府内预备下了一切。几个常走动的太医都下帖请来,在内堂候着。族中旁支也纷纷遣人来看,至了门内, 虽都明说是看伤, 暗地里却尽是来听消息的, 毕竟,这是奉明帝继位以来,第一次对赵河明动实刑。
江惠云一人上前堂, 把来看视的人都挡了回去,方命人搀扶赵河明下马车, 直去暖阁。
赵河明一路上行得极慢,不过十来步,便是冷汗满身。
这方过二跨院的门, 竟痛得失了声,搀扶他的家仆不得不暂时停下,好让他缓了一阵, 便在此时, 一行人拥着赵汉元, 从后面跟了过来。
赵河明忍痛看了江惠云一眼,江惠云会意,忙返身迎上去道:“原是该我过府回话,不想先惊动父亲您亲自过来了……”
赵汉元冲江惠云摆了摆手道:“闹成这样,总得来看一眼。你且不说这些,你家里来了人, 在外头候着你,你且去应一应,叫他们放心才是。”
“媳妇知道。”
江惠云看向赵河明, “还是先紧着他的身子,我家里都是些慌脚愚人,外头听风就是雨,一日之间三四个主意,我亲自去说还未必信呢。且叫他们乱去吧。”
赵汉元道:“也不能这么说,春闱入场在即,今年你家中下场的人不少,他们心里不安稳,又听说河明身上又出这样的事,惶恐也可谅。你去照看照看无妨,如今府中人多,他也不至于说上了大年纪,养着,不妨事的。”
江惠云知道,赵汉元有话要避开她再说,也不坚持,行了一礼,带着人出去了。
赵汉元一把撑住赵河明,叹了一声,“也不过三十多年的春秋,今日是比不得我了?”
赵河明这时方缓过一口气,撑着赵汉元勉强立稳双腿,“河明有错……”
赵汉元道:“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?”
赵河明连嗽几声,眼前乱星一片,“我……”
“我今日托病不上金门,这意思,连陆昭自己都明白,你难道不明?”
“我明白。”
“既然明白,这一身伤又是什么?”
赵河明没吭声,赵汉元不禁叹了一口气,“河明,陆昭虽可惜,但该舍也得舍。况且,又不是什么死罪,渎职,四十杖而已。就算是镇抚司的人发狠,把他打死了,又如何?与天子谋事,哪能不付几条人命?过了这个月,春闱下场,我们要人,哪里能少得了人?”
“照……父亲如此算来,人……人是不是……太惨了。”
赵汉元忽地松开手,赵河明顿时跌跪,伤口撕扯,痛得他眼前一黑,幸好手肘撑住了地面,他勉强抬起头,看着赵汉元道:“我虽认有错,可我今日在神武门上,一点都不后悔。”
赵汉元蹲下身,“自从刑部那个女子下了狱,你行事比以前混乱了不知多少。”
赵河明着地面,勉强跪起,“我何处混乱?”
赵汉元道:“你可以守住你的气节你的底线,可以公正地钻研律条刑名,可以平冤狱救苦主,可你为了做这些事把你自己搭进去,就是本末倒置!是蠢!赵河明,你现在就跟你的姑母,和你那个学生一样的蠢!”
赵汉元提起赵妃和玉霖,赵河明太阳穴一阵刺痛。
赵汉元续道:“不对……你比你那个学生还蠢,她尚孑然一身,一个冒名顶替的身份,死罪也不曾连累家人。你呢?你看看你的夫人,还有你自己的族人,这些人都仰仗着你,你完了,他们也都跟着完了!”
“江惠云何曾仰仗过我?”
赵河明虽已经有些跪不住了,却还是把这句话仰头说了出来,“她的诰命,是她身上的军功为她得来的,不是因为我这个尚书!”
说完心气已尽,赵河明喘息不止,身子一晃,人险些跌倒。
“你……”
赵汉元看着他的样子,心里也有不忍,“来人!把他搀起来。”
避在远处的家仆忙应声上前,搀起赵河明。
赵河明痛得一时恶心,止不住得干呕。
赵汉元叹道:“当初就不该让你跟着赵湖灵去念那三年的书,她偏执,你也这样。让你把那一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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