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酒一杯家万里: 50-6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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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药打断玉霖,“认识你至今,我有没有让你厌恶过。”

    他在问什么,不言而喻,但玉霖觉得,自己不能再往下答了,而张药竟好像看透了她一样。

    “没事,你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这句话,拉起了被褥,罩住了他自己的双腿,“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教我写你的字?”

    玉霖一怔,她显然没想过,在她“进退维谷”之境,张药竟然问起了她的字。

    她好像说过很多次,会教他写字,可似乎都是一时兴起,又或是情势所逼,她不得不利用张药的那只手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玉霖。”

    张药唤了她的名字,“除了遵照皇命杀人?北镇抚司,还有没有可能,去做别的事?”

    这有是另外一个问题了,令玉霖不禁失笑。

    “张药,镇抚司,只能是天子手眼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可以是你的手眼?”

    他说完这句话,双手膝前交握,抱膝而坐的素衣指挥使,在玉霖眼前周身干净地问出这句话,玉霖却哑了声。

    她早就在利用张药了,不挑明时,她尚能自洽,而且就算要挑明,不也该是她来开口,先说一句话“对不起。”为何此刻却是被利用了的这个人,出言相求。

    玉霖一直落在张药身上的目光,终于不得不移开了。

    她改换了称谓,轻声道:“主家,你说这话,是想害死奴婢吗?”

    “少司寇”

    如同回敬玉霖一般,张药忽然唤出了她在官场上的雅称,“你没有你自己想得那么密不透风。”

    后面的话,他也没有给玉霖任何的余地,声音追着玉霖撇开的脸而来:“你之前说过,利用我的时候,你并没有那么心安理得,对吧。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也不想每次都稀里糊涂地被你利用,不想你云淡风轻地从我自以为是死局的困境里脱身,再回头跟我说一句‘何必’,我不想我不想做无用功,我不想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一下张药。”

    张药看向玉霖: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玉霖道:“你不是想死吗?想死又何必在意这些?”

    灯下,张药的肩膀轻轻地耸了耸,一双弯曲的腿,也缓缓放平,他不再空坐,而是倚向冷墙,将头也靠在墙上。

    “我没那么想死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,自嘲一笑,“也不能这么说,我可以等一等再去死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看向玉霖,“等到我这个人,对你都没有任何可用之处,我就死。”

    玉霖站直身,一步一步地走向张药所坐之处。

    张药的目光低垂下来,追逐着玉霖的裙摆,直到它在自己的席边停住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,反而不需要做选择。被我利用到哪一步,就到哪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觉得你很自负吗?”

    张药看着玉霖的裙摆,“凭什么我只能这样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有我的底线,我不会因为利用你,而伤害到你的亲人和朋友。”

    玉霖语速渐起,“但如果,你想主动做些什么,那你就会面临选择。你要拿出多少来被我利用?你自己?还是你的亲人朋友也一起填进来?”

    张药仍然看着那道微摇的裙摆,“你怎么知道,我保护不了他们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就保护不了他们。”

    面前的人似乎笑了一声,“你看我。”

    张药抬头。

    独影一道,落他头顶。

    “挚友亲人,你看我剩什么?”

    张药喉头一哽。

    外头庭院传来门锁开合的声音。

    张悯送走许颂年后,独自回来了。

    张药垂下头,“你不要生气。”

    他突然服软,玉霖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了,你不用说了。”

    张药侧头看向自己的肩膀:“我的皮囊,你觉得还行,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对……”

    玉霖真的很怕他将话题往他自己的身体上引,但不能露怯,她必得回答。

    “对,还行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行就行。”

    张药拽起被子,蒙头躺下。

    “明日我带你面圣。”

    “好……”

    “夜中有事,叫我,睡了。”

    第56章 捧真心 玉霖,好好和我说话。

    玉霖觉得, 张药昨晚一定没有睡着。

    来日是个无风无雨的日子,卯时刚过,日头虽未起来, 但东边天幕上的那片薄光, 已隐约透出晴日之信。

    宫城门的下马碑前, 天未大亮,碑前行人未至,唯有入朝日参的朝京官, 车马如云集,黑压压地聚在下马碑前。

    玉霖坐在透骨龙的马背上, 人困得难受。

    昨夜张药在室,她其实睡得比寻常夜里都好。

    张药丑时敲棺,将她那把脆骨头从棺材里捞起来的时候, 她都还在贪恋被中余温,身子虽然坐了起来,人却还半懵着。

    她说自己还想睡, 然而棺前的张药冷漠得像个死人。

    “起来穿衣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 对襟小袖的缠枝花背子就挂上玉霖的肩。

    “我有伤……”

    她话还没说完, 那件落在她肩膀上背子已经被张药一把抖开,他站在棺前,撑平背子,静静等着玉霖伸手。

    玉霖无奈地抹了一把眼睛,终于认命了下了棺床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,也许是师从跟许颂年, 总之张药的这双手,除了写字难看之外,倒是什么活都能干上一点。

    玉霖站在棺前, 看张药蹲在地上替她系对襟结,他还没有更衣,仍然穿着昨夜的那身亵衣,忍不住出声道:“你不冷吗?”

    “你手脚太慢了。”

    张药像是预料到她要说什么,但是又没有料准一般地接过了玉霖的话,答非所问地说完,才意识到玉霖在问他冷不冷。

    “我不冷。”

    玉霖尚在替他尴尬,他倒是一点亏不吃的,该瞎说瞎说,该回答回答,说完已人已经丧起那张脸,道貌岸然地站了起来,回头抱起他自己的那几件袍衫,去外头井上盥洗,离出门前还冲玉霖扔下一句,“起了就别再睡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玉霖靠在棺壁上吸了吸鼻子,人是真困啊。

    “你从前入朝日参,是几时起身的?”

    晨风吹着玉霖的面庞,也没能让她多清醒,好在张药的声音让她回了神。

    玉霖忍不住得打了一个哈欠,随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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