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酒一杯家万里: 50-6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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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都是内库的银子,日参官员吃得多了奉明帝也不乐意。因此平常日参的官员,人数并算不多。

    然而昨日天机寺万两白银见天,早在天黑之前就已传遍各衙门,穷得扒皮的六部衙门和朝中众司,其首官们几乎是彻夜未眠,鸡鸣未起,就已经出了家门,往神武门来。除此之外,连平日不屑随班观政的勋贵将官子弟,也都来了。

    其规模,一如一年一度,各部司分金留财的冬估大议,这才有了玉霖在下马碑后看到的“人如云至”的景象。

    无利不起早,此话一针见血。

    钱这一个东西,真真圣物、毒物。

    摸不着的时候,世上走卒彻夜难眠,摸得着的时候,人间君子你死我活。

    下马碑前,张药把透骨龙拴在了一棵城门树边。玉霖脑子里那一阵睡而不足的混沌,此刻也终于消散了。

    眼前是张药朝神武门行进的背影,而他对面站着的人,则是户部侍郎陆昭。

    二人人影相交错,恍惚间张药也像个衣冠禽兽。

    玉霖收回目光,看着张药留给她的一众镇抚司缇骑,李寒舟背崩得笔直,脸色青黑,全身感知尽集于四下,以至于玉霖唤他时,他甚至猛地一机灵。

    “有这个必要吗?”

    玉霖坐在马上,脸上碎发遮面,她抬手一把挽住,对李寒舟道:“你们指挥使这样对我,我看起来像个囚犯。”

    李寒舟头也不回,目光仍在周遭逡巡,“你今儿是要面圣的人,要正儿八经地见天日。你可金贵!可不能有一点闪失。”

    玉霖挑眉,“这话是他说的吗?”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“张……不是,我主家。”

    “那当然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指挥使到底要干嘛?李千户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啊。”

    李寒舟因昨日之事,被张药骂了个狗血淋头,如今只管把玉霖守得如铁桶,“不过,今儿看咱们指挥使……人挺高兴的。”

    玉霖有些无语,反问:“他那张脸看得出高兴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李寒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,稍稍侧头道:“反正我们张指挥使,说话只要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,那就是高兴。”

    很有意思,李寒舟的这一句话道理很浅,就在字面上,但对张药来说是一针见血,对玉霖来说是醍醐灌顶。她刚想说一句“多谢赐教。”就听得一声鞭响,划破神武门前的沉寂。

    “升坐了。”玉霖轻声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此时李寒舟终于稍稍松了口气,回头对玉霖道:“玉姑娘,安心等着吧,我们指挥使,说一不二,这梁京城里,他抹谁的名,谁就没名,他让谁见天日,谁就一定能见天日。”

    一时之间,玉霖觉得眼前的事有些失控。

    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忽然选择活那么一下,如棺中诈尸,没道理,没缘法。

    玉霖拍了拍额头,苦笑着在马上长叹了一声。

    金门桥下,司礼监鸣鞭。

    三声过后众官齐跪,奉明帝不急不缓地在门下升坐。

    暖风穿流人群,禽兽衣冠联袂如云。

    虽奏事者人多,然而到底是个常参,监察御使虽在金门北面而立,却并未似大朝那般苛刻百官礼仪。

    谁成想,这一班日参却愣是一件事都没能奏成,反而吵得惊天动地。

    鸿胪宣赞刚刚完毕,户部侍郎陆昭不顾纠察官弹劾,为了越次近前奏事,扑跪在奉明帝面前时,连笏板都落了地,抬头第一句便是:“臣求问,昨日天机寺出运的万两白银,为何不入户部太仓?”

    奉明帝眉心一蹙。

    吴陇仪出班道:“先把自己的笏板捡起来再奏事!”

    陆昭压根不想理这个御史台首官,也顾不得掐捏言辞,情急道:“如今户部太仓都要空了啊!”

    吴陇仪道:“银不入太仓到底是谁说的?你就信了,如此不顾官仪的闹到了金门前来!”

    陆昭直起腰背,眼前闪过一张丧脸。

    谁说的他都不见得会信,奈何,这话是刚才在神武门前,那个亲督运白银的镇抚司指挥使对他说的。

    第58章 平庸计 我设局,她解局,陛下一定要见……

    “吴总宪, 你管他是何人告知。”

    陆昭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,捡起笏板,几步跨到吴陇仪面前。

    明堂之上, 二人近得几乎鼻碰。了, 体面全无。

    而立在百官首位的赵汉元却在这一片混乱之中, 却l垂头笑了笑。

    为压乌台的声势,陆昭的声量赫提,虽是男音, 听起来却有些尖锐,“我们何户书惨死其妻之手, 部中虽暂时无首,可我们这些人,不能就此尸位素餐, 把一国大计抛之脑后吧。”

    吴陇仪呵斥道:“胡言什么?!天子在上,你此话,难道不是做作求名?这满朝文武, 何人质疑你陆侍郎无为了, 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郁州没钱了啊!”

    陆昭捶胸顿足, 带出了哭腔。

    满朝文武忽然沉寂,唯见陆昭双手平摊在吴陇仪面前,手腕微抖,声泪俱下。

    “郁州对抗青龙观的那四万军,要饿死在今年冬天了啊!我户部……没钱了啊!太仓,空了啊……救人命啊, 救救人命吧。”

    吴陇仪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万里赴戎机的年轻人们,要饿死在这大雪寒天,禽兽衣冠遮蔽下的梁京士大夫们, 陡然听到这样的话,胃里不免一阵心酸。他们明白,陆昭不敢直骂天子为一己私欲,想将那天机寺的百万银转入内库。但这一声一声“救人命”,隐意“草菅人命”,当殿痛陈,已经骂得十分难听了。

    明堂上无人再说话。

    吴陇仪和毛蘅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奉明帝,奉明帝一言不发,拇指上的翡翠扳指,一寸一寸地轮转。半晌,忽地吐出一句:“别哭了。”

    陆昭抹了一把脸,整袍伏跪,朝上一时人声寂静。

    奉明帝在首座上直起背脊,活动了一下筋骨,喉咙里发出轻微的一声:“诶呀……”随后看向赵汉元,“赵汉元啊。”

    赵汉元出了班列,执笏行礼:“老臣在。”

    “朕记得,陆昭是你的门生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今日这情形,你赵老,怎么看啊?”

    赵汉元侧头看了一眼伏跪在地陆昭,孱声道:“他……御前失仪,其罪……不小。”

    赵汉元说完,奉明帝没有立即回应,似是在等待赵汉元的后话,然而赵汉元却就此闭口,不再发一言。

    奉明帝冷不丁笑了一声,之后的语气显然不似将才那般平和。

    “赵老就这一句话了?”

    赵汉元躬身再揖,话未出口,却引出一阵咳嗽,直咳得心肺似呕,耸肩勾背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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