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现在阅读的是
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宗妇》 70-80(第12/15页)
么印象了,还是很小的时候,随父亲回海洲瞧过两次,后来我议婚、成亲,又有了琴姐儿,越发没机会走那么远。我虽然听得也有些伤怀,但一定不及你,毕竟你在她身边时日久——”
她转过头去望着祝琰,后者垂首坐在那儿,脸上表情很淡。
“我听采薇偶尔提及,她待你——似乎也不太好。”
祝琰知道姐姐是为了宽慰自己,才说这么一番话。她点点头,苦涩笑道:“祖母是因为生病,性子才格外急躁些。”
后来托二堂兄给她送来那些银票和地契,说是补偿她这些年受的委屈……其实祖母心里也是很想对她们好的吧,只是被病痛折磨的太久,自己控制不住脾气。
祝琰俯下身去捂住脸,“她是个很要强的人,不愿被人瞧见软弱的一面,哪怕已经病的很重,仍要用发脾气的方式告诉所有人——她还很厉害,谁也别想拿捏欺哄她。”
祝瑜抬手挽住她的胳膊,轻声道:“生老病死是肉体凡胎跨不过去的坎,你看开些……”
祝琰摇摇头:“我没事。倒是姐姐,何苦跟母亲吵?平素你都忍着不言语,今儿怎么却不肯忍了?”
祝瑜笑了下,“我说些气话逗逗她,你没瞧她那个样儿?蔫巴花儿似的。你瞧她骂我的时候,是不是精气神都好些?”
祝琰苦笑:“姐姐明明是好心,何苦说气话扮歹人,回头娘又要伤心记恨,想法子折腾,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姐姐。”
祝瑜耸耸肩,不以为意地道:“我早习惯了。她想把事情推给我,不外乎觉着爹做的事丢人,她怕给人嘲笑,躲着不敢见人。叫她提早习惯习惯,乔翊安胡来的时候,她劝我息事宁人那些话可是一套接一套的说,怎么到她这儿却不灵了?叫她有个事做,也免得胡思乱想伤身子,你放心,办嫁妆的事累不着她,我嘴上说不管,又有一回真的能甩手不管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吗?”
祝瑜就是这样一个人,总是板着脸凶巴巴的得罪人,可为这个家付出最多的又何尝不是她?
祝琰想到那一日在乔家内宅,乔翊安说的那句话。
他说过刚易折,叫她劝劝姐姐,收敛些脾气,别太倔强。
姐姐跟姐夫相处的时候,也是这样的吗?
宋洹之傍晚回来的时候,就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。
祝琰坐在里室圆桌旁对账,眉头紧紧蹙着,不时提笔在账本上做个标注。他站在外间瞧了她很久,她都没有注意到他。
梦月端了热茶过来伺候,宋洹之朝她摆摆手,将屋子里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。
面前光线倏然一暗,祝琰抬起脸来,这才注意到宋洹之。
“二爷什么时候进来的,也不说句话,静悄悄杵在这儿吓人。”她合上账本站起身来,被宋洹之按住了肩膀。
“你坐。”他立在她身后,拿捏着力道替她揉按肩背,“今儿累不累?听说你跑了好几个地方,见了不少人。”
肩膀上确实有些泛酸,男人手指有力,揉捏的很舒适。她闭上眼睛,轻声道:“三妹的婚期要提前,我跟周姐姐通了气,徐家同意五月前办婚礼,正找人相日子。”
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些内宅琐事,宋洹之没有打断她,不时“嗯”“唔”两声,示意自己在听。
祝琰缓缓叹了声道:“人生无常,当时也想不到会这么快……”
虽说回京嫁人,本就是变相的永别,可真到了这个时候,心里却仍然接受的很难。
这种感觉宋洹之明白,他失去过至亲之人,明白那种痛楚和遗憾多令人心碎。
“虽然我在心里也暗自怨过,甚至恨过……可想到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在那间没有阳光的屋子里……”
闭上眼睛,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滑落。
宋洹之俯下身来,抬指抹掉她腮边的泪痕,轻轻环抱住她,低声道:“要不要去见一见?”
兴许还赶得及最后一面。
毕竟是十年贴身照料,日夜不曾分离。论与祖母亲近,谁又比的过祝琰?
她低低的抽泣声一顿,张开湿漉漉的眼睛侧眸望着他,“去见?”
怎么见?
她手上管着嘉武侯府的钥匙,每日处理不完的杂务,眼看书意也要备婚,还有族里婶娘们交代的那些事……
“没什么不行,只要你想去,我来安排。”
“家里不必操心,各处都有管事,她们做不了主的,母亲也可以处理。”
“岳母那边有姨姐帮忙,你也可以放心。”
“我多安排些人手给你带着,再找两个有本事的大夫随行,你什么都不用管,只问自己,想不想去?”
“我……”祝琰一时语塞,从没料想过这个可能性。
第79章 上路
宋洹之按着她的肩膀,俯身将脸贴在她鬓角上,“行事只管随心,你只是嫁进来了,不是蹲大牢了。”
他语气很淡,每一个字都说的极为自然,祝琰无疑被他的言语打动了,她再三踌躇不过是为着担忧旁人的眼色和可能会有的闲言碎语。
但宋洹之的态度如此干脆鲜明,无形中令她心里多了一丝丝底气。
祝琰次日去上院请安的时候,嘉武侯夫人坐在炕首,一见她来便忙把她唤到身边,“我都听洹之说了,你在海洲十来年,一直是你贴身照顾着亲家老太太,情分非比寻常,如今这个景况,你想去瞧瞧,我们都支持。家里的事别挂在心上,只一条,这山长路远的,千万要照顾好自个儿,知道么?”
去海洲的行程就这样定了下来。
当天傍晚宋洹之亲自去见了一回祝至安,托付他带祝琰同行。
祝夫人知道此事时,已是两日后,临启程的前一晚。祝至安难得回她的院子,将自己要回海洲探望病危的母亲,以及将与祝琰同行一事说了。
祝夫人情绪十分激动,指着丈夫斥道:“她不懂事,你也跟着犯糊涂?她一个成了婚的妇人,撇下婆母、太婆母一大家子人和事,自己去南边瞧娘家老太太?她到底是怎么想的?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日子,是嫌自己过得太快活了吗?海洲一去一回少说一个月,再在那边耽上一段时日,等她再回来,怕是管家的早就换了人!不行,我得说说她去!简直是胡闹!”
她披衣裳拢头发就要朝外走,祝至安唤了声没能唤住,连忙追上几步钳住她的手腕,“你别添乱!”
祝夫人恼道:“我怎么是添乱?我这是为了她好!才成婚几天就孤身往外跑,一走三四十日,有她这样做妇人的吗?”
祝至安手上多用了一成劲儿,把她拖到屋子里,“别嚷嚷了,是洹之亲自来找我,要我带着琰儿。洹之都不计较,你计较些什么?母亲这回病重,很有可能、很有可能这就是最后一面……琰儿她有这份孝心,如何不能成全?你只管管好家里两个要出嫁的孩子,旁的一律用不着你多事。”
祝夫人最是听不得这话,左一句“你懂什么”,右一句“不用你管”,如今这个家,从祝至安到三个女儿,全都不将她放在眼里,甚至两个小戏子都敢拿乔作势叫她难堪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【旧钢笔文学】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
旧钢笔文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