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觉得我还爱你吧: 28. 友人 他的脾性可以比他手里的剑更坏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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祇的道号。

    修士在外,同辈相交少有直接称其名姓的。

    他思量的时候,嬴祇已经主动向那几位走了几步,面对面交谈起来。

    曳月一眼扫过去,那些人有男有女。

    其中三人最为出众。

    一位是宝相庄严的年轻僧人,一位是貌美艳丽举止大气的道门仙子,还有一位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雀衣金衫,白玉冠。

    凤眼狭长几乎入鬓,薄唇冷情,眉心红痣桀骜。

    通身的雍容华贵。

    曳月本以为,嬴祇就已经够讲究的了,和这位比起来,顿时显得抱朴守真了。

    对方睁开眼,未曾言语先冷笑一声:“怎么,如今见你这位玉皇山之主,还得递帖子排队了?”

    向来只有嬴祇揶揄嘲弄别人的,这是曳月第一次见到,有人刻薄讥诮的语气挤兑嬴祇。

    嬴祇漫不经心:“旁人也罢了,九微山的阙宗主,我可不敢让你等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仍旧是慢慢悠悠,是曳月熟悉的,犹如九天寒月落下的温柔。

    居高临下的纵容一般。

    曳月还以为,嬴祇只和他说话的时候才是这种声音。

    原来,他对别人也会。

    其他人笑道:“玄钧不敢得罪千善兄,我们也不敢。好罢,我们心甘情愿等的,行了吧?”

    这些人显然是嬴祇的朋友。

    曳月的记忆却还停留在十三岁时候,九月十日开宗大典,无人上门,嬴祇说他没有朋友。

    他们拍了拍嬴祇和那位阙千善的肩,亲热拥簇着,仿佛已经认识了许久。

    哪怕是那位神情桀骜,言语刻薄的阙宗主,对着嬴祇的时候也露出几分真切笑意。

    阙千善目光向嬴祇身后一瞥,似笑非笑,眸光郑重一顿:“这就是你那位爱徒?”

    众人的目光随他一起望向曳月。

    一时万籁俱寂。

    嬴祇回头,对曳月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曳月神情泠然,走了几步,站在嬴祇身侧不远不近的地方。

    嬴祇笑道:“曳月,这位是灵洹园的佛子,净悲。”

    被嬴祇介绍的这位僧人,年纪外表约么二十来岁。

    眉心一点朱砂,手持一串菩提佛珠。

    最引人注目的,是身上清静慈悲的气质。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。”

    曳月执道礼,微微颌首。

    “怎么光介绍和尚,不介绍我们?”那艳丽得极具攻击性的仙子笑道。

    嬴祇对曳月温声道:“除了这位静悲佛子,其余都不是什么好人,就不必认识了。”

    他当着人家的面,一本正经对弟子说人家坏话。

    这些被他当众打脸说不是好人的人却只哈哈大笑,无一人真有愠色不快。

    “玄钧你偏心。”

    “凭什么说和尚是好人?我哪里比和尚差了?”

    那美艳仙子目光久久打量着曳月,目露惊艳:“呀,竟是这般好看的小仙君,来,到姐姐这里来。”

    一秒从艳丽摄人切换成温婉柔情。

    有人怼她:“上回你还一心想做人家师娘,这回是想做我们玄钧的徒媳了?”

    那美人并不生怒,看他一眼,慢吞吞道:“你若有他三分颜色,我倒也愿意让你叫姐姐。”

    对方立时退避三尺:“那我情愿貌丑无盐。”

    他虽这么说,却满面红霞。

    其余人哄笑。

    这群人看上去便知道,同嬴祇关系极好,不是一夕之事。

    曳月看着他们放在嬴祇肩上的手,却忽然失去了兴致,不想知道嬴祇和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,又是什么样关系的好友。

    他对嬴祇淡淡道:“我累了,想去休息。”

    嬴祇轻声道: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曳月转身跟着接引弟子离去。

    依稀听到身后有人在说:“你这弟子脾气倒是大,对我们这些师伯也不叫人。”

    这是在说他没有礼貌了。

    曳月脚步未停,面无表情,不生波澜。

    他不认识他们,也不喜欢他们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对他们礼貌?

    他不喜欢他们,同他们是什么人没关系,和嬴祇有关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嬴祇:“这里礼貌谦逊的弟子一抓一大把,你若喜欢可以叫他们排着队喊人。喊个三天三夜都不重。只别找我们家曳月。我们曳月连对我都冷冰冰的,一声师尊都不肯叫,你怎么会想让他对你毕恭毕敬的?他长这么大,一次师伯的礼物都未收到,有人仗着虚长几岁就想占他便宜,当他的师伯?算盘打得这样好……不如也教教我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偏心得没边了。哪有这么惯孩子的?”

    “就是,不如交给我养几天,我帮你教教。”

    嬴祇挑眉,诧异道:“惯孩子?我只是单纯溺爱。”

    一群人又气又好笑:“你这般舍不得,就不怕他日后行走修真界得罪人吃大亏?”

    那少年容色清冷绝世,性情却高傲不逊,连对师尊的友人都不肯稍有霁色,只怕日后行走修真界,对上其他人更不知道什么叫低头。

    嬴祇神情温雅:“哦,我倒不知这修真界何时温良恭俭低眉顺眼,便不会被人吃了?只要我还活着,他的脾性可以比他手里的剑更坏。”

    他虽笑若春风,那深碧的眼眸里却沁着淡淡的寒戾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一群人摸鼻子的摸鼻子,摇头的摇头。

    只有阙千善微扯唇角,冷冷道:“说的是。”

    他是这群人里脾气最坏最傲最能得罪人的,这么久也没被人打死,以身作则说明嬴祇的话有道理。

    有人拍了拍阙千善的肩,叹道:“我原以为孔雀你最讨厌,殿下也同我们一样最不喜欢你,没想到原来你才是他最喜欢的人。”

    阙千善一僵。

    众人亦不可置信望来。

    见那说话的人,满面风霜,形容颓废,犹如怀才不遇的穷酸教书匠。

    这落魄书生却又大力拍拍阙千善的肩膀,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反应,有气无力道:“殿下将爱徒养得比阙千善的脾气还大,莫不是照着阙千善养的?”

    嬴祇淡淡扫了一眼:“夫子别拿我们曳月同他比。嗯,方才我说错了,我们曳月向来脾气极好,最是温柔好性。”

    众人想到方才那少年神情霜冷,目下无尘:“……”

    嬴祇眼眸微弯,笑道:“啊,别误会,他就只是单纯得不喜欢你们,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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