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焦: 9、Chapter 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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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身上酒气浓烈,唇间却散发着淡淡的薄荷烟草味,清冽又醉人,让祝在有些失神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这失神的间隙里,贺遥蓦然退身,蓬勃热气如潮水退去,薄荷烟香抽离。

    他俯身于床畔,凝视着祝在,淡褐色眼睛中,夹杂一丝道不明的情愫。

    似隐忍,似退怯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
    话说一半,他不知怎的陷入沉默,房间内只能听到空调运作的嗡嗡响声。

    祝在抬头看他,准确来说是看他的唇。红艳艳的,沾了些不知道是从谁身上带来的水光。

    是她的,也是他的。

    丰盈得让人失狂。

    祝在敛去心底怦然,轻嘲道:“你能有什么好对不起的。”

    语气多多少少有点阴阳怪气。

    “你在怪我什么?”

    贺遥却敏锐捕捉到她语气里的责怪。

    她没有说话,神情散淡地侧坐在床岸,将腿曲放于柔软床面,边边角角顿时陷没进床单里。

    贺遥凝视着它,白皙纤长,却并非苍白的美,而是一种惊心动魄的,让他情不自禁沉溺的力量。

    他几近郁结地皱起眉头,表情虽看着有些不耐,但心底却有无数复杂的情绪悄然淌过。似是认命,似是无奈。他说不清。

    见到她,他心里掩盖了三年的不痛快不但未曾消弭,还变本加厉。

    “我可不敢怪你。”

    祝在侧过身,指尖缓缓攀上他的肌肤,随后对着他的浴袍带子一勾。

    结带瞬间松了几个度,宛若被桎梏已久的飞鸟,缓缓舒展开羽翼。

    贺遥呼吸一滞,吐息比之前沉重不少。

    他皱着眉擒住祝在捣乱的手,警告她,“祝在,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。”语气里满是压抑着的生气。

    祝在神色淡然,毫不在意他的怒意。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这是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她盯着他看了几秒,忽然抬手搭在他脖子上,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拉。贺遥猝不及防被她拉倒,扑在至软的娇躯上。

    她酥麻又带着点凉意的声音响在他耳侧:

    “还不明显吗?”

    黑乌乌的头发散乱在床面,一绺却搭在她精致的锁骨上,更映衬得她面上桃色娇媚可滴。

    贺遥心中一阵悸动,浑身从头到脚都洋溢着不可抵挡的燥意。

    盯着她看了半晌,他板着脸,撑着床面站起身。

    “时间不早了,我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这张成熟的面容之下,必然还隐藏着青涩和压抑。

    祝在了解他。

    她唇角勾起,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,坐起身来,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将他松散的结带彻底扯开。

    哗——

    空调风的冷意顿时从四面八方往身上打。

    “贺遥,你不会是想逃吧?”

    祝在眉眼弯起,笑得春风得意。

    贺遥不发一言,垂下眼帘,深沉的眼底清光暗涌,似乎毫无波动。

    正当祝在觉得无趣,打算收手时,他却突然欺身上前,将伏坐着的女人圈揽入怀。

    蜻蜓点水的一吻,封缄住她呼之欲出的讶然。

    星子露尖的夜晚,水波沉浮,他与她共同描摹出一首情诗。

    诗里有两道交叠的灯影,一寸一寸,在攻城略地中,涉过千山万水重逢。

    小雨连绵,轻轻又轻轻。

    拨乱了心上人的心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翌日晌午,天空灰蒙蒙一片,雨水淅淅沥沥地拍打着窗户。

    祝在睁开眼的时候,才想起昨夜也是下了一场暴雨的,只不过她那时候跟贺遥打得热火朝天,根本无暇顾及。

    她转头看向身侧,男人尚在熟睡中,被子随意地搭在身上,两条笔直的长腿露出大半截,直延到床外。

    反倒是她,被盖得严严实实,密不透风。

    床头散落着几个撕开的避孕套包装,彰显着昨夜他们两个多么的意乱情迷。祝在无声叹了口气,只觉得头疼。

    尤其是在看到贺遥脖子上东一块西一块红红紫紫的牙印时,头疼得更厉害了。

    她是有多恨他。

    等到贺遥醒来时,已是傍晚。雨停了,夕阳身上留有些微乌云的余韵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伸手搂过身旁的人,却扑了个空,身旁的被单凹下些微,连余温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四处看了一圈,没看到祝在的人影,但洗手间一直响着哗哗的水声,让贺遥心下稍稍放松。

    他将散落的浴袍重新穿上身,坐着等她出来。

    然而十分钟甚至二十分钟了,她都不曾出来。贺遥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,心里头闪过各种例如长时间热水洗澡导致缺氧昏厥的念头,急急忙忙打开洗手间的门。

    里边却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浴室的水龙头不断放着水,哗哗啦啦,水花溅湿了贺遥的脚。

    他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咚咚咚——”

    恰逢敲门声响起,贺遥忙走过去开门,一位年轻的服务员小姐微笑着看他,她身后还跟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先生您好,请问现在方便我们过去维修洗手间的水管吗?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下,才意识到水管坏了,“当然可以。”

    贺遥站在旁边,眼看着两个人在洗手间忙活了一阵。临走时,服务员视线在他脖子上微顿,看向他的眼神都略带暧昧。

    “这边水管已经修好,先生您可以随意使用了,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?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那位向你们报修的女士去哪里了吗?”贺遥问道。

    “这个我们并不知道,”女服务员朝他抱歉地笑笑,“不过……我有看到她和一位男士提着行李箱离开了酒店,临走时还补交了一夜的房费。——我们就先不打扰您的休息了,有事需要帮忙可随时拨打前台服务电话。”

    目送服务员离开,贺遥依旧还有些没回过神来。他关上门,走进洗手间,镜子里的他看着倒是精神十足,俨然是吃饱了也睡饱了。

    只不过——

    这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牙印,未免也太多了。

    贺遥左看看,右看看,发现牙印不只是脖子上有,连手臂和肚子上都有。

    想到刚才服务员的话,他动作一僵。

    她和阿莫斯已经走了?

    一股怒意排山倒海般涌上贺遥心头。

    “操!睡完就跑,祝在你真行!”

    *

    伦敦七月末的天气比大开曼岛不知道冷了多少,祝在穿着鹅蛋黄的薄毛衣,坐在租来的乡村小别墅里陪祝好晒太阳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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