骗心阴狠皇子后他疯了: 2、第 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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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收到信就去找母亲诉说,恐怕会被瞧出端倪,所以秦忘机生生憋了两日。

    这日父亲外出办事,兄长身为翰林院学士又忙着准备春闱命题的事宜,晚膳便只有秦忘机母女俩人。

    用过膳,不等刘玉柔催问,秦忘机便拉起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“母亲,我想通了。”

    刘玉柔立时睁大了眼:“你决定嫁给你表哥了?”

    秦忘机点点头。

    刘玉柔兴奋地拍着她的手:“好好好,等你爹一回来,我就告诉他,让他给你张罗。”

    “母亲,女儿想要尽快一些……”母女两个关系本就十分亲密,可她一个女儿家,竟然如此急着嫁人,秦忘机脸皮再厚,还是越说声音越低。

    刘玉柔见她这么急也讶异了,她的笑容僵了一瞬:“那日不是还不急么?怎的才过去两日,急成这般?”

    她稍一寻思,想起那日的信,便又问:“可是你表哥跟你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秦忘机摇头连连:“表哥未曾说什么,只是女儿做了个梦,梦见有人要将女儿绑了,送给一个恶贯满盈的大坏蛋。女儿害怕噩梦成真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向来稳重的闺女突然迷信起来,刘玉柔心头不禁掠过一丝怪异,但转瞬即逝。

    女儿的婚事眼看着就要有了眉目,她心里的高兴压过了任何情绪。

    “娘知道了,娘知道了!”转瞬间她又眉开眼笑了,“一会儿我就跟你爹说。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?”伴着这道中气十足的嗓音,秦廉阔步进屋。

    秦忘机连忙起身行礼,刘玉柔却拉着她:“没事,你先回去。”然后一面拍她的手,用晶亮的目光看着她,好像在跟她说:剩下的交给娘。

    秦廉已经在刘玉柔的右首坐下,咳了声,道:“婚姻大事,不宜操之过急。”

    他稳坐如松,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,听他话里意思,显然她们娘俩说的话,他已经听了一二,并且表明了态度。

    被刘玉柔说急,秦忘机几乎毫无感觉。被向来严肃的父亲说急,秦忘机的尴尬和羞惭,比起那日穿着薄纱裙引诱宋桢都不遑多让。

    “父亲,女儿知错了。”

    可是一想到宋桢的信,她有再多的尴尬都顾不上了。她生来就倔,经过抄家风波,她原本决定日后在爹娘面前要恭顺一些的。

    可事到临头,那股子倔劲儿又冒出了头。

    她轻轻拿开刘玉柔的手,从座位上起身,走到屋中,撩起衣裙对着秦廉笔挺地跪下。

    “可父亲那日不也说了,让女儿不要过于在意那些繁文缛节。女儿如今觉得,表兄虽然出身不如女儿好,但他人品贵重,恭谨守礼,父亲被流放前,不是也放心地把女儿托付给姨母了吗?”

    那时她刚被宋桓退婚,还不知道父亲即将被流放。

    父亲大抵是有所预料,说是让她去姨母家散心,实则是为了让她避祸。若不是那日,她细心发觉,姨母一家看着她的表情都有些怪异,她恐怕至今还蒙在鼓里,后来的平反昭雪又从何谈起?

    还是在她再三逼问之下,表兄才把实情告诉了她。

    后来,被宋桓打入掖庭,看清他的真面目。再后来,宋桢雪中送炭,救她离开,被她利用,以至于侯府洗清冤屈。

    所有这些,归根结底,有表兄一份功劳在。是他让她知道了真相,给了她奋力一搏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女儿如今认定了表兄。父亲,难道身为女儿家,就一定要等自己的心上人来求娶,而不能主动去寻求心上人吗?”

    秦廉呷了一口茶,眉头轻挑着放下茶盏,心道,这才是他那个“桀骜不驯”的女儿。

    然而虽然他们家风宽容,对她这种开放的思想能够容纳,别人家可就不一定了。

    在外面,若是女子被人认为不矜持,那么不论她出身如何高贵,她已经低人一等了。

    “那日为父让你不要在意繁文缛节,是为了让你写信跟宣王表达谢意。可不是为了让你放浪形骸,平白让人看低了去。”

    刘玉柔瞪了糟老头子一眼,走过去把秦忘机拉起来。

    “别听你爹的,我一会儿就让人把你哥叫来,让他给你表哥回信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让人叫了,我来了!”

    一阵爽朗的声音瞬间攫取了他们三人的视线。

    秦浩然拿着一本书走了进来,对秦廉和刘玉柔揖礼过后,又给秦忘机投去一抹灿然的笑。

    然后才对着秦廉:“父亲,孩儿方才翻阅《尚书》,有一处不解,特来请教。”

    秦廉看了他下首的座位一眼,示意他先坐。

    “妹妹方才一席话,哥哥都听见了。”秦浩然看向秦忘机的眸中满是欣赏,“可谓真知灼见,不畏世俗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他转向秦廉:“父亲,孩儿倒觉得,区区一封回信而已,只要表明妹妹如今尚在闺阁待嫁,言辞稍委婉些,意在表明表弟有几分机会,其实并无不妥。”

    秦忘机悄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,秦浩然不紧不慢回完话,才给她回了一个“收到”的表情,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赞许。

    秦廉:“那既然这样,你看着回信吧。”

    事情有了眉目,兄长又有问题请教父亲,秦忘机坐了少顷便告辞了。

    她不禁有些兴奋。但这份兴奋,并没有当年被父亲准许她与宋桓相处的那种感觉,倒像是得到了父亲同意和兄长助力的欣喜。

    说来奇怪,原本她该觉得轻松的,可心里头那种隐隐的忐忑还是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没走几步,兄长追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妹子,你当真要嫁,可想好了?”秦浩然眉目淡然,看向她的目光中并无复杂的情绪,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。

    秦忘机直面他的目光:“哥,我想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哥帮你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兖州天寒,饶是打了春,空气却还像掺了冰渣子一样,吸一口犹觉得肺里生疼。

    天色将明,宋桢却仅穿一件中单,从房门中走出,一直走到院中那个兵器架旁站定。

    他操起一把玄铁弓,弯弓搭箭,嗖的一下才响,紧接着远处便传来箭矢中靶后发出的嗡嗡声。

    他箭术绝佳,能百步穿杨,而此时院中朔风凛冽,寒气逼人。

    并非他闻鸡起舞,而是因为他方才又做了那个梦。

    那时他还在前院,一个婢女火急火燎找到他,告诉他秦忘机误食了媚-药,正在他房里。

    他立即放下手上事务,疾步冲回房里。

    好冷的天,她却仅穿一件薄如云雾的衫子,软绵绵地躺在他的榻上,然而她身上却没有一处不透着薄绯,显然是媚-药所致。

    看到他来,她像是溺水的人看到希望一样,死死拽住他的手不放。

    “宋桢,帮我……”她看上去很虚弱,不但目光涣散,就连声音都轻的像了无痕迹的夏日薰风一样,从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掠过,让他燥热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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