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: 19、讨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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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蒙蒙亮,陆展清坐在小院里,看着地上已经积到小腿的雪,缓缓地用勺子压着沸腾漂浮的茶叶。

    冬季没有新到的茶叶,用的还是今年夏季剩的崂山云雾,上好的绿茶,在水汽里氤氲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香。

    茶汤的热气将陆展清眉目浸得温润模糊,可他说的话,却让那个跪在雪地里直都直不起腰的闵南倾一阵胆寒。

    “问你呢。”

    陆展清偏头看他:“影三没在阁里的暗卫训练处待过,那他是谁的人?”

    丁酉拿着闵南倾最爱用的铁链,没什么表情地一抽而下。

    闵南倾惨呼一声,连忙道:“是您,是您的人。”

    陆展清笑,眼中翻涌着快意的阴狠:“你也知道是我的人啊,那你怎么还敢对他下这么重的手?”

    铁链沾了血,又垂在雪地里,寒意森然。

    丁酉默不作声地看了陆展清一眼,很快收回了视线。

    还好那日让敬平轻了两分力,不然跪在这里的,很有可能就是他两了。

    屋内的灯烛早已燃尽,安神香从微开着的窗沿飘出来。

    陆展清嗅着飘出来的暗香,摩挲着冰冷的指节,道:“我数了,一共是一百六十三鞭,我给你凑个整,两百鞭,你还回来。”

    闵南倾的脸煞白,这么冷的天,这么重的刑,就算熬下来了,也一定会留下病根,不死也废。

    他一把把头磕在雪地里,连连求饶:“少阁主,求您开恩,我这么做,都是,都是照阁主的吩咐,实在是,实在影三他,木讷沉默,屡教不改……”

    陆展清闻言,像是低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屡教不改,”他重复着这四个字,看着桌上因北风愈发猛烈的炭火,轻描淡写道:“你教他什么了?”

    闵南倾一时语塞。

    他教影三管林逸叫主上,教影三如何讨好林逸,臣服林逸。

    可不管挨了多少刑,影三嘴里能说出来的,永远都只有少阁主三个字。

    闵南倾惊恐地瞪大了双眼。

    他眼睁睁地看着陆展清用铁筷子夹起茶炉里的火炭,身体前倾,烧得通红的炭火就这样送到了自己的嘴边。

    “吃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吃下去以后就知道什么话能说,什么话不能说了。”

    闵南倾刚挣扎一下,就被一直守在他的身后的敬平按住了双肩,并按着他的身体强硬地往前送。

    鼻息间都是炽热的火,木炭上迸开的火星落到皮肤上,带来灼热的疼痛。

    闵南倾吓破了胆,疯狂地甩开敬平,一迭声地求饶。

    “少阁主,少阁主,您饶了我,我,不不不,属下不敢了,求您,求您留我一条命…”

    陆展清听着他话里称呼的改变,索然无味地把火炭扔进他膝前的雪里。

    积雪发出喑哑的尖叫。

    “你应当要庆幸,庆幸影三没说出你教他的东西,否则,今日,我让你尸骨无存。”

    陆展清起身,披在肩头的大氅直直地落在雪地里。

    “丁酉。”

    丁酉看着他朝屋内走去的背影,颔了首:“主上吩咐。”

    闵南倾还在震惊于丁酉的称呼,下一秒就听到陆展清宛若死刑的宣判:“两百鞭,两个时辰内罚完,若是我听到一星半点的叫喊——”

    陆展清回头,眼里的嗜血与燥郁让闵南倾如坠冰窟。

    屋内炭火供得足,影三整个人埋在被褥里,睡得沉,全无防备地探出一截白皙的手腕。

    陆展清打来温水,仔细地给他换上新的药纱,才坐在床沿,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。

    他听着外头不知道是北风的呜咽,还是闵南倾的压抑痛呼,眼中晦暗深沉——

    影三身上的伤,他要一点点地讨要回来。

    沉梦晦暗,影三睡得不是很安稳。每过一小会就会瑟缩着身体,低声又可怜地唤着少阁主。

    陆展清在这样的强烈依赖中感到了满足。

    他侧身躺下,伸出手臂,轻轻拍着影三的后背,道:“不怕,我在。”

    早知道忍和不忍的结果都是一样,当初就应当与林逸鱼死网破。

    林逸。

    陆展清闭了闭眼。

    昨夜过后,辛怀璋和纪连阙就直接找了林逸。林逸面对二人的质问,无所谓地从暗卫来推出了一个人,那暗卫一口咬定是他杀的度霜镇的村民,别的一概,什么也问不出来。

    毕竟千巧阁代表的是江湖公正之地,林逸没有直接的过错也有治下不严的过失。面对辛怀璋提出要林逸以千巧阁阁主的身份,跟随他们一同回去面见圣上时,林逸沉着脸,答应了。

    几乎是林逸答应的一瞬间,那暗卫咬破了嘴里藏着的毒,顷刻毙命。

    死无对证。

    林逸这一走,就是半个多月,很快就到了年关。

    临近年底,事情极多,陆展清每日在千法堂处理大小事务,经常三更半夜才回到小院,就算影三睡了一日,他也要把刘铭叫过来,一点点地询问影三今日的状态和一切细节。

    恰是黄昏,陆展清处理完年前的最后一宗案子,踏着一地的橘黄余辉,迈进小院时,就看到丁酉拿着扫帚,老僧扫地般,在地上扒拉。

    半空中,无痕与软剑交缠,剑气激荡,时不时给丁酉一直都扫不干净的地上再多几片震落的树叶。

    自林逸走后,陆展清也不藏着掖着,时常把闲得发慌的丁酉和敬平叫来小院,也不知道影三和敬平是怎么回事,一见面,这两人就要动手。

    “少阁主,他……”

    影三见陆展清回来,一下子就蹭了过去,站在他身后,瞪着敬平。

    敬平啧了一声,将软剑缠回腰上,咂摸着嘴里残留的软糯香气,道:“不就是多吃了你一个糯米丸子么,只剩一个你也好意思留给少阁——”

    被丁酉踢了一脚后,他才闭上了嘴。

    陆展清转头看着影三忿忿不平又不敢多说的表情,不由失笑,摸了摸他的头。

    “今日年三十,大家一起用个饭吧。”

    影三这段时间被陆展清拘着伙食,不能太油腻,也不能太荤,天天参汤中药,此时见到满桌林林总总的菜式,半分眼神都分不出给别的什么东西,只一个劲的埋头苦吃。

    敬平最能言善道,他咧嘴举杯,以茶代酒,对陆展清说:“主上,等会我跟酉哥还得回去值夜,就提前祝您新岁安康!”

    丁酉也跟着举起了杯:“愿主上新岁顺意。”

    只有影三,还在吃饭,还在跟面前的糖拌莲藕死磕。

    敬平拿胳膊肘撞了一下影三,咬牙切齿道:“等会再吃!”

    好好夹在筷子上的藕片被他一撞,掉在了桌上,影三这才艰难地抬起头,看了看敬平和丁酉,又看了看正偏着头看着他的陆展清,连忙放下筷子,举起杯子,磕磕巴巴地说道:“嗯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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