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劝将军少饮酒(女尊): 7、就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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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黎酒说完,因为不敢看叶轻尘的面容,便又将头低垂下去,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两块青砖之间的缝隙看。

    叶轻尘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她将头转向窗外,曲着手指揉搓着自己的衣角,看着浓稠的夜色蹙起了眉——所以那个时候,是因为愧疚吗?

    愧疚自己的母亲害死了一代忠臣良将,所以在自己获罪后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为一个乱臣贼子收尸立碑?

    可若仅仅是愧疚,又何必撞死在棺椁上呢?

    叶轻尘每每想起黎酒那时的决然,都会暗暗心惊,若只是愧疚,他当不会断然赴死。

    叶轻尘叹了口气,黎酒抖了抖,仍然不敢抬头,用指尖扣着青石砖缝,断断续续的说:“我娘...是案犯,但,但她是...”

    冤枉的。

    黎酒想这么说,但他不敢,三年前那场大案,是成王经办,人证物证具在,容不得黎闻莺的半句分辨,也容不得黎酒的半句冤枉。

    叶轻尘打断他,皱着眉命令他:“将头抬起来。”

    黎酒颤巍巍的抬头,额头已经被粗粝的青砖地面磨出一片肿胀充血的赤红,黎酒嗫嚅着:“我,我是黎闻莺之子,请,请将军发落。”

    叶轻尘疲惫的摆了摆手,揉着额头道:“这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了,我知道了。”她撑着膝盖走到黎酒身前,扶着他的双臂,半拉半拽的强迫他站了起来,黎酒还想再说一遍,只轻轻动了动嘴唇,叶轻尘便打断他:“好了,不要再说了,将军只当没听到,这话你也不要和季冷与青霜说。”

    黎酒眼眶一红,叶轻尘拍了拍他的手背,像是在安慰他一样,叮嘱道:“你只管安稳的呆在靖国公府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片刻后叶轻尘揉去黎酒眼角的水珠,补充道:“好生过日子罢。”

    说罢,叶轻尘并不给黎酒回应的机会,只自顾自的将话头一转:“光顾着跟你说闲话了,还没问你了,那些乱糟糟的莺莺燕燕,你有什么法子帮我打发了没有?”

    黎酒竭力将泪一收,他在教坊司呆了这几年,识趣得很,叶轻尘不想追究自己的隐瞒,却也不想再听到“黎闻莺”这个名字了,她将自己的来历,轻轻拿起,又轻轻放过。

    黎酒吸着鼻子,侧过身用袖口拭着泪,强撑着展颜笑起来,他走到叶轻尘身边,一边乖顺的为她换上睡袍,一边轻声道:“有是有,不过还需将军配合才是。”

    叶轻尘在菱花铜镜前坐下,笑起来:“只要不用和他们睡一块,我怎么配合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黎酒于是娓娓的将自己的法子说给了叶轻尘听:“咱们大虞男子,凡事都讲究一个柔婉谦和,纯善大度,纵然是做小侍的,相互之间也不能争风呷醋,失了体面。”

    叶轻尘听着,嗯哼一声,这些她也隐约听过,却不明白黎酒的用意。

    黎酒帮她解了束发的钗环,将她一把长发松开,用指尖挑出其中打结的地方理顺了,然后用象牙梳柄轻轻为她按摩着紧绷的头皮,叶轻尘忽然偏头问他:“你是跟谁学的帮人梳头的?”

    叶轻尘很怕他会说是在教坊司中被客人教的。

    黎酒抿着嘴笑笑,解释道:“是在闺中时,跟爹爹学的,我爹...常常为我娘梳头。”

    叶轻尘了然,黎闻莺出身陇南黎氏,她的郎君出身定然也不会差,怪不得黎酒这手法与自己爹爹也有三分相似,想必是当时京城高门男子在闺中都要学习的技巧罢。

    叶轻尘于是继续问道:“嗯...做小侍也不能争风吃醋,这我知道,有什么用吗?”

    黎酒笑着,继续道:“若是争锋吃醋惹出祸端来,主人家便可以随意将这些小侍或是发卖,或是打杀,也不必承担无故打杀下人的罪责。”

    叶轻尘继续点着头,大虞律也有规定,无故不能打杀下人,除非这些下人有错在先。

    “可他们能惹出什么祸端来?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难不成他们还能谋害将军不成?”

    黎酒失笑,轻轻握住她的食指,用它指向了自己,解释道:“大门之内的祸端可多了去了,譬如谋害将军最宠爱的小侍。”

    叶轻尘蹙起眉,问:“最宠爱的小侍,谁啊?”

    黎酒忍不住露齿笑起来,眯着眼睛勾着叶轻尘的指尖笑道:“我呀,只要将军装作宠我,剩下的交给我就是了,保准让他们三天内就惹出祸来。”

    叶轻尘一怔,问:“只用装作宠你?这么简单?”

    黎酒笑眯眯的点点头:“只用装作宠我。”

    叶轻尘长舒一口气,笑起来:“这有什么难的?你抓紧想好想要将军帮你实现什么愿望罢。”

    黎酒抿着嘴笑起来,想实现什么愿望?

    自己平生不过只有两个愿望,一个是能让将军看他一眼,这个愿望而今已经实现了,而另一个人愿望...就是让自己的娘亲,沉冤得雪,让一生忠直孤梗的娘亲,不再背着卖国求荣的骂名,做一个孤魂野鬼。。

    黎酒低下头去,专心的为叶轻尘打理着乌黑如瀑的长发。

    等帮将军解决了她的大麻烦,将军就会听听自己娘亲的冤屈了吧。

    黎酒梳头按摩的手艺很不错,经他的手一按,叶轻尘只觉得浑身都舒畅轻松起来,如跗骨之疽一样的教坊司的那股油腻的脂粉味都烟消云散了,叶轻尘一边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走向床榻,在心中还忍不住想,如果黎酒能日日给自己梳头就好了。

    黎酒绞着手指,惴惴的跟在叶轻尘身后。

    这就要...就寝了吗?

    好在叶轻尘的床榻够宽敞,黎酒裹着锦被,紧紧靠着墙壁,总不至于被叶轻尘伤灼人的温度烫伤了。

    叶轻尘单手扶着下巴,侧躺着看着这个缩成一团小东西,在心里好笑,他到底是倾慕自己呢,还是害怕自己呢?明明眉间眼底具是欢喜,偏偏又不肯离得近些。

    叶轻尘舒展开手臂,揽了过去,问:“怎么跑那么远,将军又不吃人。”

    黎酒于是慢吞吞的蹭过来,攀着她的手臂,红着脸小声问:“将军...可需我...伺,伺候枕席?”

    他这话说的磕磕绊绊的,一点不像是教坊司的出身,羞赧的像个天真的新嫁郎。

    叶轻尘看着他满脸的红云,笑笑放过了他,叶轻尘指了指自己腰腹,让他安心:“将军身上带伤,需得静养,禁房事,你就放心罢。”

    她不说这话还好,一说这话黎酒的面颊更红了,熟透了的樱桃一样,娇艳欲滴的,恨不得一掐就能流出汁水来。

    身上带伤所以让自己放心。

    那要是身上没伤呢?

    黎酒捂着自己滚烫的双颊,恨不得就地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,他并不排斥与叶轻尘的亲近,甚至满心欢喜,他只是不敢相信,原来那个清冷傲物,高高在上的神武将军,竟也会有如此鲜活的欲念。

    黎酒不敢再胡思乱想,便心虚的四处乱瞟,终于找到个自己不曾见过的新奇玩意。

    黎酒指着悬在香梨色床帐边上的一盏金铃好奇的问:“将军,那个铃铛是用来做什么的?”

    叶轻尘看着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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