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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拉尔曼郡的魔女》 90-100(第7/19页)
症了。
“土豆香,土豆甜,吃个土豆塞神仙。”老诺达哼着他自己编的不成调的难听小曲,扭开行军水壶喝了两口水,把堵在嗓子眼里的黏糊糊物体强咽下去。
“如果有迷迭草肉汤就更好了……”
他摇晃着脑袋,靠在战壕的土墙上,习惯性用枪瞄了一下对面的敌军战壕,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又低下头来,从背包里扯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。
“真想你,最近过得怎么样,有没有吃白花花的软面包,那种沾着甜蜜果酱和鱼子酱的白面包,盘子里还有烤出来的香喷喷肉片肠,贪食的哈巴狗会不会在你脚边摇尾乞怜呢……”
“你那里是夏天吧,温度适宜吗,肯定比风车里要快活,沙漠里的夏天太难熬了,我好想尝一尝传说中的冰糕,一咬即化的那种,消暑又解渴……”
他擦了擦口水,“又说偏了……”
加西亚对他这种半醉半疯癫的状态习以为常,他抱着枪安静地靠着战壕的土墙,仰头望着天上潦草的几颗星子。
老诺达对着报纸又傻笑许久,最后虔诚地亲吻了一下报纸扉页的女人,细心地把报纸卷起来放回背包里。
“晚安咯,我的爱人。”
转过头来,拍拍加西亚的肩膀,“你想女人嘛?”
眸光闪了闪,加西亚偏过头去,“又在说什么胡话。”
老诺达饱含深意笑起来,他知道这群少年们脸皮薄,稍微逗一逗都不行,有哪个年轻的小家伙心里没一个漂亮的姑娘呢,她可能是甜美可人的婊子,也可能是一个冰清玉洁的淑女,又或者,一个风情万种的老寡妇,也许吧。
他耸耸肩。
在战场上总归要有点盼头的,不然没法活下去。
“如果你想,我也可以把我的爱人分你一半,你今晚可以抱着她睡,或者撸一发。”
加西亚对老诺达下流的提议不感兴趣,冷淡道:“那种报纸上的纸片人,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。”
“嗯?纸片人?她可不是纸片人,她那么美,生动无比,我相信有一天我总能见到她的真人的!”老诺达眼睛里闪着光,“我要去秋林郡找她……”
“祝你好运,不过一切都需要先活着从奥兰荒原离开。”
“别扫兴。”老兵不轻不重打了他一拳,抱头往后一倚,也学着加西亚的样子凝望天上的星子。
“说真的,我在几年前真情实意在做准备,想要存钱去秋林郡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怎么一点不好奇呢,好奇我为什么喜欢她。”
“你只爱看脸。”加西亚平淡道。
“好吧,不愧是我的小兄弟,真了解我。”老诺达“呵呵”笑了起来。
他的语气转得怅惘,“她是一个有名的歌唱家,美的像一座女神雕像,就算我砸锅卖铁,也买不起一张她演唱会的门票,哦,我的玛格丽特啊,这辈子我能见到你一面吗……”
加西亚不为所动,他心中有自己的爱人。
今夜的风声轻似呢喃,老诺达却怎么也没睡着,他翻来覆去,把土墙都蹭秃了一层皮,最后又坐起来,把背包里的报纸翻开。
他如痴如醉望着画上的女人,终于缓缓进入梦乡。
加西亚瞥了他一眼,见他睡梦中还在念叨着胡话,皱了皱眉,帮他把硌在屁股下面的枪套拿出来,整齐放在手边,自己坐过去,替他挡着风口。
老诺达年纪大了,在战场上感冒生病,和送死无异。
战火线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,加西亚也半阖眼,意识昏沉,余光扫到老诺达手里捏着的报纸,那画面上的女人在月光下与他记忆里的那位少女有些惊人的相似。
他闭上眼睛,继续在梦里描摹她的眉眼。
……
突然一声炮响把大地惊得一颤,所有人都飞速爬起来准备开枪。
老诺达揉着眼睛站直,左眼眯着,还未彻底从梦中清醒。
“又来了……”他嘟囔着。
加西亚眯上一只眼睛,透过瞄准镜,凝视对面战线,深邃的黑暗笼盖在敌军上方,仿佛刚才那一声炮响只是他的错觉。
轻微的风拂过,一道刺眼的紫色□□从对面斜斜抛向天空,尾巴扫出一条漂亮且可怖的光线。
战场被点亮了十五秒,再重新归隐黑暗。
加西亚的眼底划过一条紫色的光,冷静注视黑暗里出现的各种事物。
白马郡开启新一轮攻击了。
只是这一次的战斗,和以往的似乎又什么不同。
第95章 风车里郡(十五)
与白马郡夜间的这场开火是在意料之中的, 唯一没想到的是对方的火力惊人的猛烈,现场激烈程度不弱于白马铺列在奥兰战线的前锋主力军。
阿尔米亚静静站在原地,远处火光冲天, 炸弹高深尖鸣着划破夜空,传来悠远又刺耳的尖叫, 再如一颗颗流星般坠入大地,大地拖着沉重的身子哀鸣, 泥土飞溅,埋葬最近的生灵。
风车里郡的士兵们有些措手不及, 此刻急匆匆飞奔去支援。
子弹枪声在嘶叫,怒吼, 泣血,一声又一声凌迟人的耳膜与神经。
阿尔米亚摸了摸自己颤跳的眼皮,喉咙也发痒干涩, 她心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但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,无法排解, 无法深究,以至于她此刻只能抿紧唇,有几分无所适从地站在营前。
有人在大声呼喊她的名字,又或者是音节相近的另一个人的姓名,她在这里没有认识太多人, 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
士兵们抱着枪往前跑, 场面呈现一种奇异的混乱,随着上尉和几位指挥员入场, 军队重新变得整齐划一,脚步坚毅沉着, 往前迈进。
她还是跟着那道喊她名字的声音而去。
阿尔米亚把医师袍捞起来,打了个死结,又把冗杂的绑手带和纱布都放下,跟着人群往前流动。
手榴弹和迫击炮声音沉闷,敲碎无数片土地,温和的沙丘也为之倾倒。
怪声如死神一样举起镰刀,只要小小的一个动作,就能收割大片大片士兵的魂灵。
她的心肺也跟着这些汹涌的声音激烈跳动。
跑在她前面的一位一等兵被炸掉了脑袋,白花花的粘稠液体洒满那一片土地,他惊讶地停下脚步,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到达真正的交火线就晕头转向,伸手往上摸了一把,黑暗里偶尔跳动的火焰替他照明。
他看清了那是什么,下一刻,他颓然地倒下,从此安息。
阿尔米亚被人推攘着往前,但她还是转头,挤开人群,花两秒钟取下他胸前的铭牌。
索夫·科勒,生于风车里郡利嘉市艾亚镇,现役一等兵。
她在心底默念,为他祷告。
阿尔米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,好像来到这里后,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祷告,除此外,她再不能替他们做些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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