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尔曼郡的魔女: 80-9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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断,看着她灵活迅速的动作,阿尔米亚好像能构想出她在学校里是怎样的利落作风。

    “瘸腿不能做警司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,就我大学所在的衬德市,城里的小小警司是过的最快活的了,只是开着轿车从街道驶过,就会有无数的人争着把钞票往他的车子里塞。”

    “听起来确实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是,人人都抢着要这个职位呢!体面的职位当然需要配体面的人。”

    两人聊着聊着,菲妮手下的伤员缓缓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宽额头窄唇的男人,不算年轻,但也没有多老,大概在三十岁上下,面容普通,肩膀宽厚,此刻正因疼痛夹在一起,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。

    他眼睛都没太睁开,声音比蚊子还轻:

    “医师小姐,您告诉我,我还能活吗……”

    “当然能活。”菲妮眨了眨眼,“没什么问题的,只要你不把身体像个虾米一样蜷起来,也不要时时刻刻去看那个伤口,更不要用手去抚摸,它就会痊愈得很快。”

    “好,好……我尽量。”男人嘴唇紧抿发白,浑身冒着冷汗。

    “莉莉丝,你帮我看着他点,半个小时后给他换药,那边那个床位的人刚刚做了取弹手术,估计没一会儿就要发烧,你可以拿着毛巾贴他头上,还有那个戴着黑帽子的士兵,他眼睛溃烂,高位截肢,麻药药效一过肯定会大叫,需要人安抚一下……”

    阿尔米亚认真记下。

    菲妮说完又往下一节车厢去了,她技术专业,完全不逊色正式医师,这条列车上有很多医学院毕业的学生,都赶不上她的实操技术。

    列车停靠在几座沙丘后面,越靠近东南角,气候就越湿润,土地上的植被也更加丰富,早上行驶时窗外的风景还是大漠黄沙,到了傍晚就是稀疏的荒漠草地了。

    今晚接收医治了一批从前线拖回来的重伤士兵,这趟列车就是一个临时的医疗站,等到天一亮,回城的列车到来,这些士兵会被转移到那一条列车上,而阿尔米亚所在的这条沙漠列车,会继续往前行驶,前往下一个目的地——拉麦尔麦颂。

    阿尔米亚得空时瞟了一眼窗外的景象。

    车厢位置不足,一些伤员被抬下了车,平地里搭出许多简陋的帐篷,天一黑,幽幽亮着昏黄的光线,有人围坐在一起,点燃篝火,没有载歌载舞的热闹,大多只是头埋膝坐在火边,有的人受伤后觉得冷,也披着毯子坐在那取暖。

    晚上的荒漠,空气阴冷,寂静寥声。

    阿尔米亚去后厨要了几份汤,黄色的半液体,有些粘稠,不知道原料是什么,可能是土豆,也可能是加了某种作料,稠汤里还有些小小的肉渣,很腥,除了这些,还有针叶形状的绿色叶子,比薄荷叶味道浓烈,她不太能吃得惯。

    但看其他的风车里郡人吃得干干净净,阿尔米亚又拿起了勺子。

    几分钟快速解决掉,她端着餐盘去伤员车厢送餐。

    能勉强行走的人都下了车,坐在篝火边取暖,车厢里剩下的都是些昏睡的伤员,安静无比,只能听到微浅的呼吸,偶尔还有血痰堵在嗓子眼时,发出的类似动物低喘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莉莉丝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阿尔米亚把晚餐递给白天那个宽额头窄唇的男人,他平躺在担架床上,腹部包扎的纱布又渗出血来,黑乎乎的,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的望着车厢的灰色天花板。

    “晚上吃点东西吗?炊事员们做了些汤,您应该可以喝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是传统的迷迭草肉汤啊,很久没吃到过了……”

    害怕他的伤口崩裂,阿尔米亚坐在旁边,一勺又一勺的喂,但其实这人只含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阿尔米亚没强求,她收回碗,说了句“好好休息”后就要离开,去看看下一节车厢的伤员。

    他叫住她:

    “您能帮我一个忙吗?”

    阿尔米亚转身,微笑:“当然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帮我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可以吗?”

    阿尔米亚顺着他的指示找到那个东西,是一个前盖略松的普通怀表,一小截照片角从盖子里露出来。

    男人艰难接过,打开怀表,看了许久那张照片,最后把怀表平放在自己胸口。

    里面有他的家人和孩子。

    阿尔米亚站在边上,看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,腹部的纱布被血泅透,红的发黑。

    他的嘴里不停往外涌出血来,嘴唇却还在阖动,走进俯身贴着耳朵听,能知道他是在念祷告词。

    “提苏赐予我们快乐,让万事充满希望,无事令我惊慌……

    记得我们的神主,诞生于神圣日之夜,解救我们于撒旦之威,在我们误入歧途之时……”

    嘴唇缓缓阖上,声音越来越轻,直至消失。

    这一节车厢重新陷入深不见底的寂静中。

    阿尔米亚走过去,把毛巾缓缓盖在他的脸上。

    她轻声补充神主调的最后一句:“天赐福音,带来喜悦。”

    “祝您安息,先生。”

    伤到内脏的血才是黑色,阿尔米亚后来问菲妮为什么白天要对男人说谎,她只笑:

    “比起在绝望里苟活,不如在希冀里死去,你看,他走的很安心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阿尔米亚端着晚餐继续往前走,走过昏睡的士兵,和死去的士兵,走过一节明亮的车厢,再走过一节昏暗的车厢。

    “裴迪先生,您睡了吗,菲妮小姐让我来给您送晚餐。”

    里面久久没有传来回应,一股不祥的预感浮现心头。

    阿尔米亚把遮风的帘子拉开,只看到背靠车厢墙壁的尸体。

    他深深垂着头,像只病死的鸟。

    真是奇怪,还没有到达战场,怎么就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了呢。

    阿尔米亚蹲下,把倒地的瓶瓶罐罐捡起来重新放整齐。

    菲妮也过来了,帮她一起整理这些药瓶。

    “抱歉,我不该给他安眠药的。”

    这人这几天时常和他的治理医师们搭话,就是为了能在每一个人那都能要到几片安眠药。

    “没事,即使你不给,他也会找到办法的。”

    菲妮身上有浓重的碘伏和酒精味道,这已经成为她气味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“凌晨交班的列车到,会有空位带走他们吗?”

    菲妮知道阿尔米亚指的是死去的士兵。

    “不需要,会有人把他们埋在这里,这是风车里的习俗。”

    在哪死亡,就在那长眠。

    她手指向窗外,一个粗略的方位,“这两座沙丘后就是土地,风车里郡唯一肥沃的土地,不种粮食,只埋尸骨,明年的第一场雨之后,会有专门的人来到这,带走那上面长出来的花草。”

    这一大片土地曾经是风车里最富饶的城池,畸变时无数人葬身此处,经年累月,最普通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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