捧霜雪(双重生): 60-6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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们声音如同被遮天蔽日的雾挡住,听不真切,她也无法给出回应。

    她意识到自己在梦中,费劲地动了动,手脚却沉重的很,好似被分成了三个人。

    身影渐渐被雾气遮住,被迫堕入更深的梦中。

    等她挥开眼前烟雨,发觉自己就站在寒山寺的大雄大殿之前。

    山上梅花开的正盛,佛门宫殿前面的院子里面种着牡丹。

    随着她心念一转,园子里面的牡丹花瞬息开放,千朵万朵挤在枝头,花朵妖艳,不似凡花。

    喻沅知道自己是在梦中,却忍不住抬手去碰,在她碰到的那一瞬间,所有花朵烟消云散,落在她手掌中。

    她迷惑地看了看,只好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寺庙之中一个僧人都不见,什么声音都没有,她心中十分害怕。

    在迷雾之中走了许久,与大雄宝殿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改变,她才看见在前面有一个越来越清晰的人影。

    她追着跑了两步,烟云似乎因为她的急切而分出一条道,发觉那背影越来越熟悉,像是个成年男子,怀中抱着什么东西,走得不快不慢,可她怎么快点飘也追不上。

    喻沅心中升起一股浓烈的情绪,她神魂恍惚,分不清突然涌上来的是爱是恨,可她又不能从烟雾里面脱身。

    被迫追着那道背影进了大雄宝殿。

    那背影在佛像面前跪下来,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东西轻轻放好。

    庙中神佛面容并不如寒山寺中所见的慈悲,反而个个怒目而视,盯着跪在下面的人,像是顷刻之间就要降下惩罚。

    喻沅只看了一眼,心生敬畏,不敢和佛像对视,飘落下来。

    直到那男人开始说第一句话,喻沅才如被棒槌猛烈敲击后脑,疼得她一激灵,身子才能自由活动。

    喻沅飘到他前面,看清孟西平。

    可看着又不像他,胡子拉渣的,眼神黯淡。

    喻沅胸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,飘在上空静静注视着他,看他对着神佛三跪九拜。

    她被别的东西吸引,偏头一看,发觉他旁边放着的,竟然是一个白瓷坛!

    喻沅看得毛骨悚然,突然心痛起来,似乎和坛里面的东西共鸣,生出无限怨恨。

    她飘到旁边,坛子装扮的极为漂亮,坛身上画了几朵木芙蓉,像是孟西平亲自画的。

    好像也是某年,她和孟西平闲谈,说将来要是她走了,一定走得漂漂亮亮,将她烧成一把灰,装在漂亮的坛子里面,棺材里面摆满衣物和金银珠宝,她要将生活的痕迹全部抹去。

    里面装的,应该就是她前世的骨灰。

    所以,这是前世她离开之后的情景?

    喻沅试了一下,发觉自己只能在他一丈之内的位置活动,即使能出了佛门,外面也是一团迷雾,她飘出去看了下,不等反应过来,骤然又回到殿中。

    孟西平默默跪着,他面容平静,不知疲倦似的磕头,额头肿得老高,渐渐破了皮,血红色的一片。

    不过只看清了一瞬,孟西平的身形越来越模糊。

    喻沅突然清楚的意识到,她和孟西平已经重生,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幻梦。

    或许是真实的,或许是她幻想出来的一场梦。

    解梦人只有孟西平。

    她伸手去碰了碰虚幻的孟西平。

    不知沉默地磕了多少个,孟西平开始念起心经,那话围绕在整座大殿之间,喻沅后来只看见他一张一合,那些话越来越清晰,像是在她耳边说的。

    她茫然地捂住胸口,愣了愣。

    孟西平念完,突然从袖中摸出匕首。

    喻沅吓得摸向手腕,想起来,这依旧还在梦中。

    眼前一切都失去了颜色,她看不清孟西平的神色,好像离他越来越远,只能看着他身上突然冒出来血色,血色越来越大,直至将他整个人淹没。

    同时,她也被推出梦中。

    喻沅在迷雾之中嗅到一股清淡的花香,萦绕在她鼻尖,伴随着淡淡的草药香,有些熟悉。

    她皱了皱眉,听见另一道声音。

    身上的披风似乎被拿走了,她被换了个位置,落入熟悉的怀中,安心地沉入梦中。

    再醒来时,天边剩下橙色的阴影。

    喻沅沉沉睡了两个时辰,她头脑清醒,扬声将丫鬟叫进来。

    莹玉应声进来:“娘子总算醒了,我叫人将晚饭拿来”

    喻沅记得自己睡前还靠在椅子上:“刚才谁来了?”

    莹玉帮喻沅穿好衣衫,笑着说:“世子爷刚来了,担心您着凉,将您抱到床上去了。您身上的衣服是我和莹心换的。”

    梦中情景骤然被打包塞入脑海之中。

    喻沅抚了抚胸口,脸色有些白:“房中闷得很,你去开开窗。”

    莹心摆了些新鲜的蜜桔在房中,点了熏香。

    喻沅起身,才发现桌上梅瓶中新插着几枝素白的梅花,散发着一股幽香。

    孟西平就住在隔壁,听见喻沅起身的动静也来了,他带着笑,站在她身边:“这花从我从静心师父那赢来的。”

    喻沅记得梦中情景,犹豫了一会,趁着没忘,将丫鬟们都打发出去:“我有件事想问你。”

    孟西平摸了摸她的手,叫人去给厢房里加些炭:“想知道什么?”

    喻沅觉得心空荡荡的,拿了个蜜桔捏在手中,便形容了一番她见到的骨灰坛子。

    孟西平听得脸色越白,沉默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房中忽的寂静无比,针落可闻,孟西平没问喻沅是怎么知道的,喻沅也没说。

    她亲手剥了手中被捏得不成形状的蜜桔,往孟西平嘴里塞了一片。

    孟西平眼底水光滚动,他含笑吃了:“十二娘,有点酸。”

    喻沅将剩下的都塞到他手中:“酸也得请世子爷吃完。”

    孟西平拿了一瓣,拿在手里:“我既然吃了,那有个条件,十二娘得答应。”

    喻沅仰头看他,他眼底深沉,烛火的光像是都被吸入他眼底:“世子爷说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孟西平等了等,轻声说:“陛下已经为我们定下婚期,四月十二,帝京春暖,宜婚嫁。”

    喻沅手指点了梅花:“这么点东西就想贿赂我,若我不愿意呢?”

    孟西平哎了一声,将宁王府的印章放在她手里:“那我只好先向陛下请罪,求他饶过我死罪。”

    喻沅低头,从他手里咬走蜜桔,果然酸得令人想流泪:“早说好要夫妻一体,自然是苦难同受。”

    在山上待了一天,第二天喻沅便从寒山寺上香客手中得知一个消息。

    刚刚进帝京的喻家,不管男女老少,全部下了大狱。

    她也才从丫鬟们口中知晓,出事前,喻三夫人曾经去过宁王府,要求见喻沅,被王府的人赶走了。

    喻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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