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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也曾吻过月亮》 100-105(第4/10页)
了,你要是一天不出现,她就在你家楼下等一天,十天不出现她就等十天,到底要不要出门见她,选择权在你。”
挂断电话,程堰无奈地苦笑。
说是“选择权在他”,其实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余地。他曾经教了她那么多东西,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她用到自己身上。
喻婵一直都是个非常矛盾的集合体。
她胆怯,却也曾勇往直前,她自卑,却也曾意气风发,她淡然,却也曾装着拆解不下的执念。
而这一切的一切,都与程堰有关。
他耗费了那么多心神,圆了她八岁和十六岁的梦。
现在明明两个人近在咫尺,他却偏要推开她,究竟是为什么?
喻婵想不明白。
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,一个可以让她做出最终决定的答案。
这次打过去的电话,终于通了。
“我在你家楼下。”
她说。
听筒中缓缓流动着他沉默的呼吸,她敛起心神,静静地听着。
墙角的钟滴滴答答,不停地敲在人心头,化作鼓点。
程堰终于从沉默中抬起头,声音沙哑:“我开了门,你上来吧。”
再次见到程堰,仿佛恍如隔世。
她站在门口,望着来开门的人。
他还是一如既往,恣意张扬,眉角永远挂着抹漫不经心。
她却偏偏捕捉到了他眼底的躁郁和倾颓。
一闪而过,几乎像是她的错觉。
程堰哑着嗓子问她,声音沉得像深邃的海底:“你,吃饭了吗?”
喻婵摇摇头。
随后,她被他请进门,坐在餐桌边,等他盛饭盛菜。
一起回老家那次就知道他的厨艺很好。
今天亲眼见了才知道,如果以后京泓真的破产了,程堰去当个私房菜厨师,大概也能养活自己。
她胡思乱想着。
程堰把所有有刺激性调料的菜都摆得离她很远,喻婵试探着用筷子去夹最近的青椒,被他按着手腕拦了下来。
但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。
吃过饭,他们又坐在沙发上,一起看了部最近新出的电影。
电影的情节总体没什么意思,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男女主的对白。
喻婵看得有些困,迷蒙地撑着眼皮,几乎要睡着。
程堰从旁边拿来张毛毯,俯下身给她盖上。
手腕猝不及防地被她扣住。
再低头,面前分明是一双清亮明晰的眼睛,哪里来的困意。
他被骗了。
喻婵得意地勾勾唇角,狡黠地看着他笑。
“跨年夜那次,我并不是故意要失约的,对不起。”
她前倾几分,认真地看着程堰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解释:“喻柏骨折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了,再加上美国和国内有时差,我搞混了时间,所以才忘记告诉你。失约是我的错,没有事先说明也是我的错。”
沉默良久的程堰终于开口,眼框周围滚落层浅淡的红:“你那次去美国,是因为弟弟受伤吗?”
喻婵点点头。
“怎么不告诉我?”
他眼里泛过几分落寞和心疼,发生这么大的事,她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?当时身边有朋友在吗?
“你当时在欧洲,远水解不了近渴。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?”
他望过来的眼神太有侵略感,喻婵不由自主地低下头,避开那双墨色的深瞳,捏着衣角慢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:“跨年夜那晚,我没出现,也没给你留任何消息。可你好像,一点都不在意,没给我打电话,也没给我发信息,甚至连个‘新年快乐’都没有。我怕我解释的话发过去,会打扰你和别人。”
这是她第一次把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袒露出来。
他太耀眼了。
即使经年已过,他仍旧是她年少旧梦里难以忘记的沉疴。亦是她最炽烈的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无论是和他的重逢,还是他突如其来的追求,在她眼里,都像是一个贫瘠的流浪汉,忽然中了千万大奖。
是真的吗?
她曾在夜深人静的暮色中,不止一次地问过她自己,到底是真的吗?
“没有别人。”
他沙哑的嗓音几不可闻,艰涩地开口,如一张锈迹斑斑的唱片,咿咿呀呀地磨了半晌,才发出的一丁点儿声音:“只有你,从来都没有过别人。”
“那你,为什么还要躲着我?”
如梦初醒般,程堰意识到自己刚刚大概是失言了。喻婵雪白纤细的脖颈上青紫色的指痕仍然醒目,像一根根淋了盐水的长鞭,反复抽打他的心脏。
如果没有他,她根本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。
他敛着眉眼,竭力地压下眼底汹涌的深情,伪装出一幅混不在意的神色。
掩在毛毯下的手紧攥成拳,失去了全部血色,几乎青白。
脸上却是毫不费力的云淡风轻,他笑了笑:“不是躲你。”
“是我……”剩下的四个字,仿佛万钧重,沉沉地压在他心头,每尝试要说一次,心口就要被锋利的山石刮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。他阖上眼皮,不去看喻婵的样子,忍着血肉模糊的剧痛,“是我没兴趣了。”
第103章
◎他什么都抓不住。◎
喻婵以为自己听错了,懵懂的脸上里闪过半分茫然无措,她下意识去看程堰的眼睛,想从那片深不见底的瞳孔中,找到他开玩笑的证据。
可她只看到了寒光凛冽而过,遍布坚冰冷刃。
他是认真的。
认真地告诉她,他对她没兴趣了。
喻婵触电一般松开扣在他手腕上的手,动作缓慢地低下头,像只被抽掉发条的洋娃娃。
她肩膀轻轻耸动,小幅度地张开嘴巴,发出轻微的抽气声,胸口上下起伏,想说的话都碎在了他眼里的冷冽里。
再抬起头,她脸上已经挂上了程式化的微笑,声音平和淡然,自嘲地扯扯嘴角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程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从沙发上站起来,走到门口。她的背影太单薄,像片被揉成一团,又展开的白纸,飘摇在狂风骤雨中,摇摇晃晃。
他张张嘴,声带处的肌肉颤动,费了很大的意志力,才压抑住想要挽留她的话。
她的脚步顿在门口。
他眼中的光亮了一瞬。
可她只是歉意地望过来,微微弯腰:“今天是我太莽撞,对不起。”
而后,彻底地消失在那处转角。
故事的结局,好像就此画上句号。
满地狼籍,一室潦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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