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为卿故: 7、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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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邢氏把宁裔关在了门外,宁裔不送还那只青铜小鼎不开门。

    宁裔拗不过老娘,又担忧气坏了老娘的身体,只得先把东西存放在“岁月静好”自己的房间内——

    赌场后面是一处套院,宁裔的房间最是阔大,连着后花园。

    她平素时常住在那里,或是在后花园中垂钓休憩。

    项大等人是她的手下,对她忠心不二。

    赌场里似松实紧,未经她的允许,没人敢靠近她的房间半步。

    东西放在那里,最是安全不过。

    宁裔安置了东西,便匆匆回家报告老娘。

    娘俩隔着一扇大门,邢氏问她是不是送还了那东西。

    宁裔就知道她会这样,只好扯谎说送还给她“那个朋友了”。

    原以为邢氏还会追着问“你那朋友是谁?叫什么?”,不成想邢氏竟就撤了门闩。

    宁裔惊异于邢氏的反应——

    怎么像是完全信了她,又像是看穿了她似的?

    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。

    娘俩各存心事,几乎全程没有对话。

    这让第一次和她们娘俩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卫央,更觉得别扭了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吃完了饭,宁裔借口外面还有事要办,遁了。

    老娘的态度,和整座宁宅的氛围,让她觉得压抑,怕是觉都睡不安生。

    更奇异的,邢氏并没像往常那样骂她“又出去瞎跑,害老娘担心你”云云。

    宁裔觉得她娘,都不像她娘了。

    这个念头蓦地冒出来,宁裔被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按压下胡思乱想,宁裔悄悄唤来卫央,特意叮嘱了她一番好生照看老娘。

    卫央承她恩情,自然满口地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宁裔这才放心出了家门。

    回到“岁月静好”自己的住处,天已黑透。

    宁裔盥洗罢,想着囫囵睡一觉,烦心的事明日再想。

    可是躺在榻上,她翻来覆去,怎么都睡不着。

    儿时的记忆,如这漆黑的夜晚一般,吞噬了她。

    宁裔一直都知道,自己和绝大多数人不一样。

    从她有记忆的时候起,她就知道她和绝大多数小孩儿不一样——

    寻常小孩儿,三岁之前的记忆都是模糊的。

    宁裔不同。

    她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不到一岁,自那时起的记忆,直到如今,都深深镂刻在她的脑中。

    那时候,小小的宁裔还不会讲话。

    她也不会像许多襁褓中的婴儿般,咿咿呀呀个不停。

    大多数时候,她都睁着一双明澈眸子,观察着这个世界的一切……仿佛她根本不属于这里,却不得不适应这里,以期在这里活下去。

    宁裔看到过许多人,好的坏的。

    好人,接济流落无着的母子俩的好人。

    坏人,宁裔至今还记得他们贪婪凶狠的目光。

    神奇的是,那时候应该什么都不懂的她,竟然看懂了悄悄跟踪甚至监视她们娘俩的好几拨人,哪怕那些人穿着寻常人的衣衫,举止看起来也和常人无异。

    宁裔却一眼就看出:他们是密探之类。

    后来不知什么缘故,那些监视她们娘俩的人,变得少了。

    直到最后,一个都寻不见了。

    然而那种惊恐无助的感觉,却印刻在了宁裔的脑中,涂抹不去。

    因为惊恐,因为对危险的不安,宁裔开始经营自己的生意。

    有足够的银钱傍身,在任何时候都不是坏事。

    只是有钱,自然不够,还要有人脉,有消息。

    如此,万一将来危机重来,她才能护住邢氏和自己周全。

    从五六岁的时候开始谋划生意,到现在十余年的光阴过去了,“宁大官人”以十八岁的年纪,成了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。

    因为急公好义、仗义疏财,“宁大官人”的名头,在江湖上也叫得响。

    宁裔多年来帮过数不清的江湖客,她毫不怀疑,只要她振臂一呼,那些重义轻利的豪侠,就会为她奔走,甚至舍命。

    十几年的谋划算计,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安稳。

    一如宁裔给赌坊起的名字,岁月静好。

    可一只青铜小鼎,就这么打破了她的现世安稳。

    说到底,一切危机的来源,还是她的身世。

    哪怕过去了十几年,宁裔还是想不起自己如何来到这个世上的。

    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。

    然而她曾经是谁,她因何成了一个婴孩儿,她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宁裔甚至都不知道,邢氏是不是自己的亲娘。

    养恩大过生恩。

    就算邢氏不是亲娘,宁裔也把她当作亲娘,当作自己的亲人,唯一的亲人。

    因为这,宁裔不忍心重揭邢氏的旧疮疤——

    当年,邢氏一个孤身女子,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,该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无助,才勉强在这世上活了下来?

    如今邢氏老了,不该再经历担忧苦痛。

    宁裔只想好好孝敬她,让她无忧无愁地过闲散日子。

    宁裔有种感觉:只要她问,邢氏就会把她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诉她。

    宁裔不想问——

    一则,她不想让邢氏重提旧事,以至伤身伤心。

    二则,就算她知道了她在这个世上的身世又如何?她原本是谁,为何流落到这里,依旧无解。

    夜已深。

    宁裔仍毫无睡意。

    她索性翻身起榻,拿出那只青铜小鼎,对着烛光细看。

    看着看着,白日里与李漱玉相处的一点一滴,便映在了脑中。

    宁裔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。

    竟不知什么时候,昏昏睡去。

    黑甜一觉。

    宁裔醒来的时候,发现日头已经升上三竿。

    居然一夜无梦。

    宁裔颇觉奇异。

   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宁裔惊觉那只青铜小鼎,就躺在她的枕头边。

    登时,她的瞌睡虫都一扫而光,就剩下了后怕——

    万一她睡觉不老实,稀里糊涂这么一扬手,把这物事扬到地上去……

    她可怎么跟李漱玉交代?

    顾不上套外衣,宁裔先小心翼翼地把这鼎祖宗送回了木盒里。

    又安置回柜里,上锁,落锁……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宁裔再回过身来,看到榻侧烛台的纱罩里,半根蜡烛就剩下了一摊蜡痕——

    昨夜她就这么燃着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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