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书打工手札: 30-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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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而去。

    台中坐了十数人,除却上首处的李佑白,周妙认得的只有李权和先前才见过的高攀。

    其余诸人,她匆匆扫了一眼,未再细看。

    周妙头覆薄纱,隐去了大半面目,众人虽是好奇,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窥探。

    周妙对着李佑白,福了福身,说:“见过殿下。”

    李佑白抬手,她便挺直了腰背。

    李权继而朝她一笑,道:“令官自某开始罢。”

    周妙轻轻点头,捧着黑帽率先走到了李权几前。

    第33章

    李权今日来将军府赴宴, 自然并未披甲,身着黑绸襕衫,腰系青带, 见到周妙行来,他起身,弓背,佯装接过她手中黑帽, 坐于李权左右的二人, 齐齐抬手, 一左一右,此翅令毫无差错。

    周妙朝李权笑了笑,口中念了一声:“过也。”

    李权一笑, 撩袍落座。

    周妙按照规则, 捧着黑帽子,原地转了数圈,立稳过后, 便朝脚尖停留的方向缓缓走去,她抬眼算过, 面前恰是高攀的座位。

    高攀一脸跃跃欲试地挺直了腰背,等待着翅令。

    亭中此刻食案横卧,诸位郎君皆是跪坐, 周妙脚下穿过食案之间仅容一人行走的窄道, 忽然之间, 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, 使得她的脚步一顿, 人也偏转了方向, 为了不至摔倒, 她必须顿足,稳住身体,可她一旦停下,面前的位置,不偏不倚地距离李佑白最近。

    若是按照酒令,李佑白自要起身佯装接帽,可李佑白端坐木轮车中,如何能起身?

    这是想捉弄,陷害她?还是试探,折辱李佑白?

    周妙脑中念头百转,脚下轻晃,忍着脚踝火辣辣地痛,硬生生地逼自己略转了个身,径自朝高攀身侧的少年郎摔去。

    那少年见周妙身形不稳,意欲伸手来扶住她,可高攀眼疾手快地先半起身,往前探身,拉住了周妙的右臂。

    周妙被他这么一拽,黑帽脱手而去,整个人也朝高攀倒去。

    二人面面相对,彼此不过咫尺,随着周妙动作,她面前的青纱晃动,高攀离得近了,透过缝隙,看清了周妙的脸,他脸上一惊,皱眉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周妙顺势扶住高攀的左肩,站稳脚跟,打断他道:“方才脚滑了,多谢高公子。”说罢,便松开了手,又转而看向李佑白,垂首道,“是我扫兴了,殿下见谅。”

    原本热闹的亭台因为此变故骤然冷清了下来。

    李权抬眼只见李佑白的视线冷淡地扫过四下,落到周妙脸上,他正欲起身,开口替她求情,却听李佑白漫不经心道:“确实扫兴,今日行酒令便到这里,令官回座罢。”

    周妙听罢,微福了福身,才弯腰捡起那落在地上,翻倒的黑帽。她的目光飞快扫过窄道,并无异物横亘其间,又往食几下看,但见众人跪坐,下摆齐整,瞧不出任何端倪。

    她只得捏着帽檐起身,匆匆下了亭台,回到座中,方才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简青竹面露担忧道:“先前怎么了周姐姐?”

    “只是不慎脚滑了,险些摔倒,并无大碍。”

    简青竹转回了眼,周妙扭头又看了一眼那亭台,她的视线穿过竹幕,正对上高攀探寻的目光。

    她只得转回了脸。

    直到夕阳西落,宴饮方至尾声,宾客渐渐散去,将军府中人声渐低。

    除了高攀送来的那一只鸵鸟,它还被拘在庭院铁笼中,人散去后,它一直不甘地嘎嘎乱叫,像是嘶哑的鸭子,叫个不停,在或高或低的嘎嘎声中,将军府里的众人都没能睡个好觉。

    隔天,高攀以百金所购的鸵鸟便被李佑白送到了城外的庄园,将军府才得以回复了往日的安宁。

    不过自将军府宴饮过后,京中诸人开始投其所好地,邀约李佑白前往各个场合宴饮,多是荒唐度日的雅会,莫如赏舞听曲一类,聊以打发光阴。

    李佑白照单全收,也邀约众人来府中斗棋,更亲制了不少棋盘,赠予往来宾客。

    就连高攀,玩过数次之后,竟也收到了一块红木的双陆棋盘。

    他爹高郎见了,连声叹气。

    短短大半月间,京中尽是大殿下无心政务,醉心消遣的传言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九月中,暑气消散,城中迎来了秋日击鞠会,此番盛会将于城东别宫琉璃宫中新修的击鞠场举行。秋日击鞠,京中权贵,数得上名号的人通通受邀在列。

    皇帝原本要来观赛,可临出门了,又说身体不适,今日便不来观赛了。皇后缠绵病榻,自然也不会来。

    宫里头来的是孟仲元,以及数位妃嫔,其中品级最高者便是娴妃娘娘。

    周妙乘着将军府的车辇也来到了琉璃宫。

    琉璃宫中新修的击鞠场,地面平坦如镜,新漆了一层桐油,更是油光可鉴。

    环绕击鞠场上,四面皆为看台,最高一层,红顶飞檐,以朱漆木柱相隔,歌间挂着竹帘,每门分帘而坐。

    李佑白被人推进琉璃宫时,引得不少人争相张望。

    他发间竖着一顶青玉冠,身穿茶白深衣,外罩黑氅,最为引人注目便是他身下的金漆木轮车。

    往年京中击鞠赛,李佑白作为太子,总要统领一队参赛。输赢尚且不论,为的是博一个好彩头,李佑白犹擅弓马,更是击得一手好球,过去时常拔得头筹,鲜有败绩。

    只是今年,李佑白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击鞠了,见了他如今的模样,有人唏嘘,有人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周妙戴着帷帽,行在李佑白身后,往看台上缓步而行时,皆能听见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可李佑白从始至终,脸上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
    入了看台,李佑白坐定,除却立在他身后的陈风,看台之中只余周妙和简青竹。

    简青竹四下望了一圈,一眼便见到对面的看台处坐了许多儒生,其中便有身着红衣的常牧之。

    她扭头对周妙低声道:“我看见常哥哥在对面呢。”

    隔着竹帘,视线本就受阻,周妙只得撩开眼前的面纱,伸长脖子望了望。

    对面应该是官席,尚书省的官吏坐于其间。

    李佑白听得二人低语,笑问道:“对面哪一个是新科状元常牧之?”

    简青竹面露惊诧,只拿眼看向周妙。

    周妙却想,李佑白在朝堂之上,兴许早已见过常牧之,又或者早在简青竹来给他治腿的时候,便派人查探过他的底细。

    周妙于是虚指了一下,说:“对面官席,穿红色袍子,第二列左手第三座便是。”

    李佑白眺望去一眼,轻笑道:“朝议郎果真一表人才。”

    周妙心头有些打鼓,不知这话究竟是好是坏。

    简青竹一听,却双肩微松,暗暗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片刻过后,帘外忽而响起了一道咚咚咚的急促的脚步声,转眼一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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