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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朝圣[西幻]》 171. 大结局（下） 如诗如月(第2/3页)
在她的身上：“就算是成为神，你也要找到某个可以撑过无聊的事情，不然那样漫长的岁月，哪怕神也会想要发疯的。”
她的声音是那样妩媚、那样亲切，就像是酿好的美酒一样灌入你的喉咙，让你整个人都沉醉了。
艾斯特尔的心里闪过一个名字，但她并没有说出口，美丽无双的少女依旧穿着珍珠长裙，她的一只手上还握着装着自己同胞的空间——她的责任，她的承诺，她过去的记忆。
她实在是美丽，这种美丽甚至和外表都没有关系，而是源于她被千锤百炼后的灵魂。她的眼睛不再是似海水一样蓝，而是变回了那最开始的黑色，一种纯粹的黑。
艾斯特尔就这样握住了手里的空间，她的眼睛看过那一片片映照世界的碎片，那样认真，她越是认真，那些眼睛便越欣喜。
她想到了过去的那些记忆，想到了纯美的圣女、英俊的王储、冷酷却又真切爱着她的父兄、扭曲却又真实的阿诺德、她的菲比、奥兰多、那些挣扎着活着、幸福活着的人……
那些记忆让她的手颤抖起来，艾斯特尔深吸一口气。再一次仰起头，看到了那些眼睛：“我这样重要吗？”
声音好像颤抖起来，甚至接近于感恩涕零，祂们叠声说：“你很重要，你很重要！！”
艾斯特尔静静笑了起来，她轻声说：“谢谢你们解答了我的疑问。”
她继续说：“我已经做好了决定。”
那些眼睛便急不可待地看了过来，祂们叠声说：“是的是的，你快——”
接下来的话被堵住了。
黑发的少女张开了双臂，她的力量从她的每一个毛孔冒出，就像撒哈拉的沙漠的沙子突然从天降落，细细密密洒落在这个世界，艾斯特尔依旧微笑着，她轻声细语：“谢谢你们解答了我的疑问，让我知道我很重要，让我知道……我为什么这么重要……”
祂们像是失了声一样，静静看着少女的力量慢慢进入了世界意识体内，沁入脚下这个早已毁灭的世界，少女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：“我的重要，是因为我是外来者，因为我是外来者，因为我重复了千百次，因为这千百次我体内积蓄的……从未使用过的力量。”
“魔塔三原则之一，知识是力量，轮回的记忆同样也是知识。”
随着她的声音，艾斯特尔体内那沉睡的力量从她的毛孔里涌出，它们欢笑着，奔腾着，涌入这个世界，渐渐地，世界拥有的上下左右，拥有了时间空间，那些过去美好的碎片，再一次出现在每一个角落。
——这个应该被毁灭的世界竟然可以再一次出现，这只能被称为奇迹。
那些声音很不解，祂们彷徨，祂们质问：“你这样只会失去力量，变成普通人！！你疯了吗！！！”
艾斯特尔摇了摇头，力量越来越快地流出她的身体，渐渐的天上出现了繁星，陆地出现了河流。西泽尔从身后缓缓走来，他听见她的挚友在说：“我啊，小的时候总是被人压着做a和b的选择题，在左右两条道路上选择一条。”
他们的脚下仿佛踩上了软软沙沙的质感，迎面似乎有寒风吹过。
“我其实真的很讨厌，我不想做选择，因为哪一个都不是我想要的——”力量的流失没有让艾斯特尔变得颓靡，她的眼睛明亮如星，“我感谢我自己，让我拥有不做他人预设的选择，创造一个新的道路的机会。”
“一个，只属于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寒风料峭。
仿佛是无尽的色彩在白纸上倾洒而过，又像是小草钻出了土地，无垠的大雪占据了视线，而抬头去看，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，倾洒着清辉。
如同过去千载的岁月，如同昨日，就像是太阳每一天升起一样，一个熟悉、新生的世界重新出现在了。而艾斯特尔张开了手臂，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女孩的笑容无比快活：“这才是我要的。”
那些眼睛消失了，声音也消失了。在这个世界重新回来的时候，他们就消失了。
艾斯特尔看到了茫茫的大雪，看到了天上飘浮过的薄云，也看到了一头银色的狐狸钻出雪地。那些她在过去的岁月里看过无数次的东西，那些曾给予她爱的东西，那些让她痛苦的东西。
——那些让她意识到，她终究也是爱着这个世界的东西。
艾斯特尔转过头，看到了流了满脸泪的世界意识，笑着问：“你也会哭泣吗？”
世界不能说话，他流着泪，看着她。
代表离开的通道在空中打开了，艾斯特尔举起了手里的空间，无数被困顿在游戏的玩家的灵魂飘出，他们在雪中飞舞，像极了一场美梦
在远处的费比拉安，本应该死去的王储与圣女呆呆站在神父前，他们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喧闹声，圣女突然发出了一声夹杂欣喜和痛苦的哀嚎，轰然倒地。
“殿下，殿下……”
埃德温深深躬下了腰，他似乎已经喘不过气来。维尔德紧紧闭上了眼，亚伯是最镇定的那一个，他只是默默看向天际某个方向。
一头骨龙飞过天际，他撒下了花瓣，向着那白雪皑皑的大地飞去。在那片大地上，灵魂们欢笑着飞向空中，艾斯特尔提起裙摆，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少女对着西泽尔伸出了手。
此时雪如银，月如雪，风如水，星如珠，光亮照地，万物招摇，黑发的少女在这雪中发出了邀请：“西泽尔，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？”
黑发的青年扑了过去，紧紧抱住了她，他颤抖着说：“我的一生都是属于你，我当然愿意和你一起走。”
世界站在雪地中，远处，一头骨龙飞来，他化成了一个男子站在世界的身侧，深深地看着她，留恋不舍地看着她。
朝圣者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了自己的神明前，却最终只是跪下膜拜，不愿触碰。
在这无垠的雪地，在这飘飞的白雪中，少女握住了青年的手，他们相互依偎着，走向了天空，走向了大地，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归途。
而尼德霍格呆呆站在她离开的位置，久久，久久不肯离开。
许多许多年过去了，人们说着过去黄金般璀璨的历史，说着人性的光辉和善良，说着那个如诗如月般的美人，说她美丽，说她聪慧，说她强大，说她愿意走入大地，化为土地的一部分。
那位在年华正茂时消失的美人，与她有关的故人几乎都已死去，唯独还有一个人还活着。
维尔德·斯托克已经很老很老了，在艾斯特尔消失的后，一生未婚的少伯爵收养了一个女孩作为继承人，一转眼时光匆匆，他躺在床榻上，感觉死神即将来收割自己的性命。
怀抱着对死亡的无惧，和些许不舍的伯爵闭上了眼睛，陷入了梦中。
在梦里，他似乎又变得年轻而强壮，英俊的少年人看到一个少女站在自己面前——她美丽无双、笑容柔和。
“艾斯特尔……”
在梦中，维尔德呼唤着她的名字，少女也回望着他，轻轻说：“我在这里，哥哥。”
维尔德潸然泪下，他握住她的手掌颤声询问：“艾斯特尔，这一次，我们有让你感觉到幸福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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