艳煞: 30-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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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终于松手,收刀。

    “为师便说,你狠的只有一双手。”身后,应长思从天而降。

    叶照袖中刀尚未来得及滑出,便被来人点了穴道软绵绵倒下去。

    应长思原是早就发现了叶照,用了近百余江湖人消耗叶照战力,又停止了噬心蛊让她掉以轻心,如今算是手到擒来。

    应长思俯身揽住她,将她的金色弯刀推入袖中。揭去她面上的人、皮面具,抚了抚她鬓发,“好好的一张脸,戴个这么丑的东西作甚!”

    叶照想起上辈子被穿琵琶骨的恐惧,只上下牙齿咬合,却不想应长思心细如发,一把捏住她下颚,“想咬舌自尽,且想想你阿姐。她可不懂你这般利落的死法,到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
    叶照默默松了唇口。

    “别抖,不必害怕。”应长思抱着她御风而行,竟将她往怀里搂紧了些,“有为师在,没人伤得了你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……你要是不听话,为师可要把你交给霍小侯爷的。眼下他可火呢!”

    叶照怕的。

    她怕极了前生那种死生无路的绝望感。

    亦怕眼下应长思虽无受伤害却莫名的亲昵。

    她历过人事。

    男人抱女人,尺寸多少是欲,多少是情,身体升高的速度与温度代表了什么,她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叶照终于没忍住,抬眸看了一眼应长思。

    这一看,她整个又惊又惧。

    应长思低眸同她眸光接上,竟是眉宇间情意流转。

    叶照浑身僵硬又战栗,心绪起伏间猛地吐出一口血。

    应长思蹙眉,伸手搭上她手腕,收了功法落在一处小溪边。

    举目四望,寻见一个山洞,将人抱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同你说了莫怕莫慌,平心静气。”应长思看着仰躺在石板上,接连呕血的人呢,只放下她手腕,扯开她衣襟,未几又撩开她下身袍摆。

    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兵刃伤,内里也亏空得厉害,内伤十分严重。

    叶照身下本就是湿冷的石板,突然间连着身上都一阵寒凉。她被点着穴,无法动弹,但眼睛自能看见。

    她被应长思脱尽衣衫,唯剩一袭小衣,已经被他攥在手里。

    叶照十指扣着身下石板,洞顶泉水在了她手背,同她眼角的泪水一起滑落。

    “别哭!”应长思用指腹蹭了蹭她眼角,“再哭不给你上药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送了手,掏出一瓶药粉,撒在叶照身上。

    叶照一阵痉挛,遍体生疼,却知确实是好药。

    乃红爻粉,尚好的止血药。

    应长思又拉过她的手,推掌给她输送内力。

    叶照浑身又冷又羞耻,虽是受了他的止血粉,然这下内力输过来,她同样惊惧。

    她不怕死,她怕他弄残自己。

    然后日日夜夜这般羞辱自己。

    她原也无父无母,无夫无子,无亲无友,便是当真被这般侮辱了,也不会累他人笑话,累家族蒙羞。

    该没什么好在意的。

    可是这一刻,她在意又惶恐。

    眼角的泪一颗颗滚下去,耳畔有人声色变得温柔而恭谨。

    “师尊,您哪里疼?”

    “师尊,您别吓唬我!”

    叶照闻言,灵台清了清,余光看见应长思双眸现了琉璃色。而给她输送内力的手始终没有停下。

    汇入她体内的内力亦是缓缓而入,柔和而精纯。

    叶照知晓他功法又乱了,遂也不理他,凝神合了眼。

    半柱香的时辰,原本湿冷的石块上,汇聚的水珠开始升温,发烫。

    叶照豁然睁开双眼,冲开穴道,拾衣逃生。

    到底是应长思,反应亦是极快,转身出掌拦截。

    叶照对掌迎上。

    一个重伤在身,一个功法混乱内力输送走大半。

    顿时,两人都退开了丈地距离。

    只听叮当一声,从应长思广袖中落出一个六菱鼎炉。

    噬心蛊母蛊。

    叶照识得。

    她抽开六尺断魂纱快一步将鼎炉卷到自己手中,眼看应长思追击上来,便也不敢恋战,只提气跃身逃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与此同时,千里外的洛阳皇城中,萧晏在颓废了大半年后,终于在阳春点金的三月里,重开府门,重新上朝参政。

    所论第一事,便是请求前往安西之地。

    原因有二,一公一私。

    公者,那处刺史上奏,去岁九月同回纥开战时,粮草有误。

    兵部掌管战事后勤,如此上奏粮草有误,便等于直言萧晏之过。如此,他遂亲自前往调查。

    私事,便是关于他的病,道是又有了新的草药,正在那处,遂而请求前往。

    这便对了,区区粮草有误,运送途中几经周折,人手变动,萧晏最多一个监察不力之过,罪责分层下来,到他身上微乎其微。

    当是为那续命之药才是首要之事。

    萧明温本想驳了他的请求,便是寻药救命,皇城之中亦有的是人手,劳不到他亲去。

    然见他终于肯出府门,又是满目渴求。一双同生母无二的凤眼,仿佛在说,“容儿臣出去散散心。”

    遂而,准奏了他的请求。

    只加派了一队禁军人手保护他,随他同往。

    三月十五,在知晓叶照还活着的两个月后,萧晏起身去了安西。

    苏合原是要陪他同往的,然萧晏拒绝了。

    他掀帘上车前,回首又嘱咐了一次,“看顾好密室。”

    萧晏乃公职出使边地,一路或过驿站,或有官员相待,并不曾完全拒绝,都按寻常一般接受款待。

    即便心中再急,他都忍着。

    直到过了兰州关卡,方换轻骑,带着林方白和钟如航疾奔安西而去,留车驾继续惑人,转移方向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洛阳城郊的一座宅院内,霍靖收了兰州城中的飞鸽传书。

    道是一切无恙,正常前行。

    “怨本座,那日让小妮子逃了,连着母蛊都抢了去。” 应长思是半个月前回得洛阳。

    那夜,他追击叶照到一处悬崖绝壁,以慕小小性命相逼,不想被她反将一军,道是“各人生死有命,各扫门前雪。”话落纵身跃下了悬崖。

    崖下乃一汪碧潭,他来回寻找了数遍都未果,便返回了洛阳。

    “不怪先生。”霍靖看了眼案几上的地图,“若非二月里两处人手被绊住了,加上家父遇刺,这人便该找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时间太巧了,不想巧合。”霍靖又看了眼刚接的讯息,摇头道,“本侯实在不信,萧晏此番是单纯的因公而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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