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给残疾郡王后gl: 21、好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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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心弦奏响,林鹿冲撞,半晌,薛翡有些仓促地笑了下:“殿下是以诚待人、温柔体贴的君子。”

    她很感念殿下的心意。

    这会儿轮到谢玄祯沉默了。

    谢玄祯踟蹰一下,没有看薛翡的神情,也没有应下这句话。她端肃了脸色,含混道:“咳唔、我去陪陪老师……正是夏日,六郎不过来,我、我想办法多停灵几天。”

    谢玄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,她想到礼官说的要有人摔丧驾灵,而孟起又拒绝面对这一切,很是迷茫。

    薛翡觉得谢玄祯这一瞬间又变小了许多,她油然而生了怜惜,还是决定要好好陪着她。

    “好,我们一起去。”她一只手撑着伞,右手推着轮椅平稳往暂设的灵堂走去。

    灵堂上摆放着金丝楠木的棺椁,谢玄祯靠着轮椅进来,她想要跪下给老师叩首而不得,便脸色木呆呆地待在原地诵经。

    薛翡点了三支香敬上,心中祝祷。

    孟大将军忠义无双,有定边安国之能。梦中后来那几年,北雍西辽接连寇边,朝廷一群软骨头,割地赔款输纳岁币以换和平,要不是北人觉得娶公主没有捞金银财宝划算,恐怕和亲的老传统朝廷也不会抛下。当时平民百姓有多恨这群软骨头,就有多想念孟大将军。

    可惜。

    袅袅的檀香升起,谢玄祯也安静念了一段经文,突然中门有尖细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“哎哟殿下,您在这里啊,奴才终于找到您了!”

    “参见郡王,王妃娘娘。”

    皇帝信重的贴身太监陆秉谦冒着雨进了郡王府,停在挂着白布的灵堂前。

    谢玄祯经文念了一半被打断,她脸色如常,眼中却像是淬了冰一般凛冽。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问道:“陆公公,远道而来,有何指教?”

    陆秉谦脊背微微弓着,他抱拳敬天表示自己是带着圣旨而来,开口的时候就站直了身子,声音响亮:“陛下口谕:孟宗固坐病身亡,虽仍是戴罪之身,然朕不计较从前罪愆。着追谥武悯,即刻下葬。”

    宣完口令,陆秉谦把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,各位阁老学士还有陛下的意思是尽快发丧,您遵了口谕吧。”陆秉谦劝道。

    薛翡心中觉得皇帝不近人情,竟然要求即刻下葬。恐怕是为了把影响降到最小。

    她仔细看谢玄祯脸色,果然,谢玄祯眼里血红一片。

    谢玄祯不独是因为“即刻下葬”这指令,还有谥号的问题。

    她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,半晌方才问道:“且慢,怎么是武悯?”

    大夏朝谥号文官以文字开头,武官以武字为谥号第一字。谥号有三种,最高一种叫美谥,次一等是平谥,天怒人怨那种才会有恶谥。

    一般来说多数大臣都是美谥,孟宗固做了大夏铁壁这么多年,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下狱,最后死去,竟然只得了一个平谥。

    谢玄祯心思浮动,她咬牙问道:“最高的武忠武定陛下心中有疑虑便罢了,怎么连武襄武肃都不愿意么?”

    陆秉谦脸上很是为难,他难以启齿地作态片刻,随后实话实说:“殿下容秉,这事和陛下没有多大关系。本来王大学士李学士他们呈给陛下的是武幽武缪这两谥号,还是陛下找曾尚书商议,老尚书快要撞柱才商定了个武悯。”

    “幽缪?呵。”谢玄祯怒极反笑。

    壅遏不通曰幽,名与实爽曰缪。这群禄蠹蠢材是在拐着弯骂孟大将军徒有虚名,名实不爽呢!

    谢玄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,不可避免地为孟大将军不值。

    孟大将军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忠臣,君要臣死,他作为臣子以死报君。最后他连身后事都被当成了政治任务,谥号也不承认他的功绩。

    是成王败寇么。这群人根本不念旧情的。

    谢玄祯眸子颤了颤,半晌方如梦初醒似地道: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派人给陆秉谦送上红封。

    想到往后可能还要用到陆秉谦沟通消息,了解当初派遣监军的内幕,谢玄祯神色缓和了一些:“雨天路滑,陆大伴慢行。”

    陆秉谦看了郡王一眼,心里头有些伤怀。太监也是有心的,当年他被陛下厌弃过一段期间,内廷比朝中更加捧高踩低,他一朝失势,险些被磋磨死,是殿下内心仁善,他才能有今天。

    故而他心中一直感念平疆郡王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陆秉谦又道:“殿下一定要多保重,老奴退下了。”

    谢玄祯推着轮椅往外送了陆秉谦半路,最后重新赶回灵堂。

    薛翡静静待在灵堂等她,见这人进来,薛翡捧了一盏热茶递给她:“喝一口暖暖身子吧。”

    “何至于这么娇气。”谢玄祯虽然这么说,但仍然很给面子地低头啜饮一口。

    薛翡唇边微微一扬,见谢玄祯乖觉,她决定不揭穿这人身体实在不好的真相了。

    檀香仍旧细腻地烧着,整个屋子都是檀香味。薛翡看了会儿白色的烟,又转头问谢玄祯:“你想好怎么办了吗?”

    两人靠得不远不近,谢玄祯试探着伸手,随后轻轻握了握薛翡的手腕安慰她:“陛下已经下了圣旨,我自然要照办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说的那个谥号的事……没关系吗?”薛翡心里头对谥号没有太多了解,她本以为皇帝既然给臣子谥号就说明皇帝记着这个人,没想到里头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。

    谢玄祯掩在袍袖底下的左手微微一攥,眸光黯淡随后有惊涛骇浪翻涌。

    权势是最锋利的剑,假如她掌握了这柄剑,须得叫剑饮人血才行。

    谢玄祯笑得更温和了,她意态决绝地弯了弯唇角:“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只要查出真相来,她就能给孟家人一个公道。倘若这公道她能讨得来,这谥号问题自然迎刃而解,倘若她不幸棋差一招,讨不来公道,那也无所谓。此身后事也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谢玄祯眸中神采涌动,胸膛起伏。

    她看着眸子中万分关心的薛翡,笑着直言了:“阿翡,我发觉心够脏欲望够大的人好像才能心想事成。我也想试试了,谥号,是可以扒下来重换的啊。”

    薛翡一愣,就算她再不了解这些事也知道换谥号不是臣子能干的——谢玄祯是想要当皇帝?

    这发展令她一惊,而后又是一喜:“好呀!”薛翡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谢玄祯只要有了斗志,就算她说想要到九天揽月,那又怎么样呢?

    谢玄祯哑然无语。

    本来她告诉薛翡自己的野心是想让她劝自己,自己自然是要一意孤行的,之后自己假装生气把她打发到寿州去过安稳日子就行了。没想到,她想了佰仟个薛翡的反应,独独没想到薛翡是这种反应。

    薛翡真是个心大的人,见了她的反应,谢玄祯疑心自己刚刚说的是去路上抢小孩的糖葫芦。她有些虚弱地给薛翡提醒:“造反是要流血死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要是他们不流血,他们不死人,新人怎么上位呢。你放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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