赐我狂恋: 20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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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木马上开心大笑,她给他买吃的, 把亲手织的围巾摘下来带到他脖子上, 她从来没有对他这么温柔过,那天他是真的很高兴。

    然后他被她无情地丢下, 在离家十几公里的地方。

    最后手都冻僵,也没有人来找他。

    祁凛站在树下,风吹起他的发。少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对母子渐渐走远, 他眼底的目光淡漠而深远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 他捏瘪手里的矿泉水瓶, 抬手丢进垃圾桶,转身走掉。

    祁凛坐车去市区,之前的身份证过期了,新的证件被办下来,快递却被寄到了孙家。

    ……烦死了。

    敲门,打开,少年面无表情地插兜进去,里面的人此时都坐在餐厅吃饭,见他经过,有的掀了掀眼睛,有的闷头吃饭,基本视若无物。

    “我身份证快递放在哪?”他这么问。

    没人回答,过了过,一个中年男人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:“塞杂物间了。”

    祁凛的眼珠不动,他径直走去杂物间。

    “来,我大孙子多吃点鱼。”头发花白的老头用筷子夹了块白花花的肉,放到面前男孩的碗里,抬眼看那少年进入房间的背影,他忍不住嗤了一声,满脸鄙夷。

    “姓祁那男的留下的野种。”

    竟也长到这么大了。

    身形几乎胖成皮球的男生坐在一条凳子上,他鼻梁上架着副厚瓶盖般的镜子,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油到反光,低头打着游戏,输了,很粗鲁地爆了句脏话,手抓起鸡腿大口啃,吃的满嘴油光。

    “爷爷,你吃这个吗?”他指着桌上的红烧肉,瓮声瓮气地问。

    刚才满脸厌恶的老头一下子笑成沙皮褶子,还把碟子往前推了推,“爷爷不爱吃,你都吃了吧。”

    胖男生夹了一大筷子,看了一眼杂物室的方向,忽然大声地问: “爷爷,姑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不想将来娶媳妇的时候,被人知道有个精神病的姑。”他咬碎肥腻的红烧肉,故意冲着里屋大声说,“可丢不起这人。”

    “可怜我大孙啊,家门不幸!”老头放下筷子长吁短叹,“你放心,她关在镇上出不来,将来你领着人来了,也不会让她见!”

    祁凛站在杂物室里,一点点攥紧指骨到发红,盯着地面,忽然嗤笑一声。

    死肥猪。

    还敢在他面前挑衅,看来是上次还没被打够。

    拆开积灰的快递信封,把身份证拿出来放进钱包里,再揣进衣兜,随后祁凛转身走出去。

    视线冷冰冰扫过饭桌,胖男生碰上他的目光身子一哆嗦,低头,压根不敢和他对视。

    祁凛嘲讽地勾唇。

    怂货一个。

    经过饭厅,抽着烟的中年人忽然冲他开口:“这就走了?懂不懂礼貌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不理,沉默兀自换鞋,压低帽沿,手指转着金属钥匙串,神情沉寂又冷漠。

    “走也不知道叫人!没规矩!”老头见状,狠狠一拍桌子。

    祁凛抬眸,淡漠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“瞪什么眼睛,他妈的,和你那个疯娘一样!”对方怒骂。

    祁凛嗤笑一声压根不理,转身扭开门把手,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中年男人丢下筷子,冲着少年的背影破口大骂起来。

    “他妈的晦气死,尽早死外面吧!”

    回答他的是重重甩上的房门,和少年吐出的一句冷冰冰的话语。

    “——给我闭上你的狗嘴。”

    恶心。

    踏进孙家的每一步,都忍不住让人作呕。

    他们的眼睛,表情,动作。

    每一个都让人觉得恶心透顶。

    他们眼里只有钱,利益。

    因为孙应堂保管姐姐孙薇的所有财产,打算将来留给他,于是坚决不让孙家人动一分。

    于是孙家人都恨他,恨不得他赶紧去死。

    他漫无目的地走在一条巷子里,也不知要到哪里去,塞着耳机,激烈的音乐声充斥耳膜,直到每个细胞都开始叫嚣着不适,他抬手摘下耳机,抬头看向上方,天空阴沉沉,像是一块吸了水的脏抹布。

    手机响了,一声接着一声。

    指腹按下去,被接通。

    “喂,阿凛,你在哪里?”是舅舅孙应堂焦急的声音,“我派人去接你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路标,说了个名字。

    挂了电话,祁凛忽然听到从巷子侧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。

    一扭头,有个娃娃脸的男生狼狈地跌坐在地上,鼻青脸肿,衣服凌乱,书包和杂物散落在身边,地上的钱包夹是空的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祁凛垂下眼睑,静静地和他对视。

    “小心……”对方看到他,抽噎着这么说。

    前后忽然有人围上来,搭上他的肩膀,眼神流里流气,其中一个人不怀好意地笑着,把手掏向少年的衣兜,“小子,借点钱用用……”

    祁凛按住他的手指骤然一拧,那人便立刻发出一声惨叫。

    他熟练地把人一扭胳膊反过身,直接按在剥落的墙皮上,那人挣扎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下颌线条俊厉生冷,黑漆漆的额发下,少年的狭长丹凤眼一眨也不眨。

    指节用力,那人痛呼出声,“哎呦喂——”

    剩下的人见状,纷纷挥着拳头朝他袭来。

    祁凛玩味勾起唇。

    正好他心情很差,难得有人碰上来主动找死。

    几分钟后,祁凛拍了拍手,三个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哎呦哎呦,他俯身拿起一只鼓鼓囊囊的钱夹,随手扔在那个被打劫的人的面前。

    扭头走了。

    祁凛坐在街头,灌下一口冰啤酒,喉咙里冰的发紧。

    舌头摩挲着牙床,忽然一辆车开过来,停在少年的面前。

    头顶的蝉鸣依旧吵闹,他闭目蹙眉,心想这都快死了的家伙,怎么还这么不眠不休。

    天又变得阴下来。

    风卷起脚边的树叶,要下雨了。

    几秒后起身拉开车门进去,祁凛戴上耳机闭目,意识失笼,陷入昏暗。

    雨水珠不断拍打车窗,滴滴答答。

    身处一种水深火热的感觉。

    始终挥之不去的噩梦。

    母亲是疯子。

    父亲抛妻弃子,在外面另有家庭。

    是被所有人抛弃的存在。

    挣脱不出,也逃不掉。

    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吧。

    他意识朦胧又难受地想。

    像是海货商店鱼缸里拥挤的食用鱼,张嘴艰难地呼吸,眼珠翻白,腮际鼓动着,连转动身体都无法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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