钗而冕: 23、#23 有朋自远方来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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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队人在大门外停下,靠在墙边歇息;唯独那年轻郎君在门前下马,整了整衣冠,带了两个元随跨进门来,行到十步处便拱手而笑。

    近处看去,只见这年轻郎君不过弱冠之年,面如冠玉,目似朗星,人品不俗。

    游抱刃暗自纳罕,这样的年纪就是一府副长了?

    复又自嘲眼界狭隘。含着金玉出生的公卿子弟,或许还觉得来当这穷乡僻壤的小官是纡尊降贵呢。

    那郎君快步近前:“放言公,烟幸不辱命,无负所托。”

    南也谦大笑:“仲直办事,我还能不放心?有劳了!不知一路上可还顺利?”

    “有惊无险。太行匪患,令人忧心。此事稍后再与师兄细说。”

    “说的是,眼下好好休息才是正办。我已经叫人清扫通判厅,即刻就能搬进去。你今日好好休整,明日我再引你会见诸幕、诸曹。”

    放在原先,什么幕、什么曹的,游抱刃也是两眼一抹黑,听不懂。

    如今她既也混进了官场,这些日子便也着意打听了一番。

    这幕职官负责协理郡守、签发文书,与中枢的门下省类似;常设判官、推官二人。

    曹権官以司录参军为首,各自分管方面事务,与甚么刑部、户部之类相仿——所谓三省六部的六部,为东汉始设,原名就是六曹,隋朝才改名六部。

    幕职官地位原本在曹権官之上,然而在延安这样的边地,又有些不同:

    幕职官辅佐知府、知州,多是主官亲信,因着开封杭州两个朝廷你争我夺,主官一旦倒台,便无枝可依。延安的判官、推官还是先前引咎卸任的林图留下的,现下自然不敢出头。

    而曹権官管理具体事务,不牵扯政争,反而有些稳坐钓鱼台之势。

    诸曹之首的司录参军翟愈,便隐约成了除知府、通判外腰杆最硬的。

    南也谦将诸幕列在诸曹之前,似乎有拨乱反正的意思。

    游抱刃正自神游天外,闻烟已向南也谦道过谢,将目光转到她身上。

    “不知这位是……”

    大周六、七品穿绿袍,八、九品穿青袍。闻烟是太常博士,从七品;一看游抱刃穿着青色常服,便知道此人位阶比自己低;再者袖口有兽纹,应当是武官。

    然而南知府特意带在此处迎候,竟是比府中属官还要先引见,显然别有深意。

    因此他并不怠慢,主动相询。

    南也谦道:“水山,还不见过闻通判?”

    游抱刃忙拱手施礼。

    “仲直,这位便是先前与你提到过的游抱刃,字水山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斩杀国贼张勤的游义士,幸会。”

    南也谦道:“我已向朝廷请功,将水山拔为钤辖司麾下指挥使。今后便是同僚,不妨多多亲近。”

    大周重文轻武,游抱刃品级又不高,若是旁人,怕就要轻视于他了。

    闻烟却是从善如流:“游指挥使当之无愧!今后我便叫你表字,如何?”

    游抱刃忙道:“抱刃荣幸之至。”

    闻烟可以与她亲近,她却是不敢与他亲近的——通判虽说不直接管着她,却也是上头人,她哪敢造次。

    再说此人通身世家子弟气派,果真愿意折节下交?怕只是给南府公面子罢了。

    也不知这南府公刻意拉近她二人到底什么心思。

    南也谦见火候差不多,道:“仲直远来辛苦,不妨今后再叙。”

    闻烟点头称好。

    他嘱咐一声,身边元随便去传令。

    原先歇在墙边的长队分出一队来,从府衙侧门进到内院去安顿。骡队是雇来的,卸完行李后自去。

    那顶二抬的轿子也去了侧门,其中坐着的须是女眷;若是正妻、女儿,必定走正门。想来是侍妾了。

    闻烟与南、游告了辞,又骑上那匹雪白骏马,转去通判厅不提。

    闻烟在通判厅休整一夜,第二日起身神清气爽,洗漱用过早膳,便要叫人去府衙问问;不想松末已经早早过来,说是知府有请。

    闻烟换上绿色常服,打马到府衙。

    南也谦在三堂等他。三堂在内宅,不是公务之所。闻烟便知道是有别的事要说。

    南也谦先是关切几句休息如何之类,而后道:“你初任地方,我本不该给你出什么难题。只是身为一府佐贰,延安也是你肩头重任,推托不得。管师也说,你自入秘阁后,博览群书,见识大涨,或许有我也意想不到的解法,故此先来请教。”

    两人虽以师兄弟相称,其实所学不同。

    南也谦所说“管师”,乃是他得中进士那年的主考管宜南,自号蠡海痴人。

    闻烟却是十二岁便拜在管宜南门下,真正的亲传弟子。

    秘阁便是秘书阁,为国家藏书修史及储才之所,历来只有殿试三鼎甲直入;其余进士须得参加“阁试”,择优取之。闻烟科考在二甲居中,阁试在前列,因此入阁。

    彼时家人报喜,管蠡海正与客下棋,听罢却只是挥手,从容落子,手谈不断。客人倒是有些心猿意马,忍不住问:“如此喜事,蠡海先生如何不顾?”

    管宜南回:“意料中事,何足道哉。”

    足见管师厚望。

    闻烟抖擞起精神:“师兄垂询,但有浅见,烟必知无不言、言无不尽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延安情形,想必你有所知。不知有何良策助我?”

    闻烟道:“确有腹案,正想请师兄指点。

    “延安所患,凉患为首。要想抵御凉军,只有自强不息。我有三策。

    “其一,整顿吏治。天下纷乱,中枢威权大不如前,延安虽无自立之心,却渐有自立之实;属官有恃无恐,阳奉阴违,致使政令难行。要想施展拳脚,非得整顿不可。临真县令通敌去职,是个好开始。

    “其二,休养生息。延安方遭兵祸,百姓苟延残喘。宜减免赋税徭役,鼓励开垦荒地,安抚民心。

    “其三,推行军屯。此为重中之重。延安荒地甚多,却没有人口。中原流民不计其数,太行山中盗匪竟有数万之众,更有流寇无数。宜招纳安置,充入军屯,寓兵于农。”

    南也谦捋着胡子听完,点头赞许。又说:“仲直所言均是长久之策。不过眼前嘛——你可知道,张勤伏法之前,召集延安属官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“为何?”

    “他担忧入冬时凉军再来,打算征收秋粮以资军队,征发民夫修筑工事。”

    闻烟不由得皱眉:“此贼诛百次亦不足赦!为了敛财,这样的绝户计竟也想得出来!”

    南也谦笑而不语。

    闻烟道:“且不说凉军也懂得不可竭泽而渔的道理,单说芦子关易守难攻,先前失守不过是因为张贼泄露军机;只要他不捣乱,杨家军岂会任凉军长驱直入?”

    南也谦抚掌道:“仲直看得透彻。”

    闻烟:“远不及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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