媚色藏娇: 13、戏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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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未可厚非。

    人在戏楼,自然是要听曲儿的,且是蜀戏。

    他们落座时,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。花戏楼梨园出名伶,伴着盖板胡琴的调,听来韵味甚郁。

    “这出唱的什么?”楚凝面纱外一双亮盈盈的眼睛直瞧住戏台。

    “《花田写扇》,”沈叙白往盏里倒小酒:“落魄书生摆摊花田卖字画餬口,员外家刘小姐一遇生慕,请他题诗白扇。没听过?”

    楚凝瞅他:“我上哪儿听?”

    这是在怨他近来带她玩少了。

    “怪我。”沈叙白笑着啜一口酒。

    楚凝手托着腮,歪过头继续听戏。

    那小生声如玉石,正唱到白扇上题的诗——“春风吹得春花动,春去春花怨春风。”

    她便想起前些时日,自己也有一柄白团扇,在岁园没的,用来交换小手炉了。

    当时秋意浓,芙蓉好,人……

    “有想听的没有,稍后我给你点一折。”沈叙白提起折扇碰了碰她额发。

    楚凝倏地回神,及时打住。

    “那我要认真想想。”她清眸亮起一些。

    一折子戏还未唱罢,楼内客已坐满。

    戏楼敞阔,他们这桌在角落,实在不起眼。二楼雅座的贵客倒很是瞩目,尤其都显摆地将篾帘卷高了,堂客一抬头便能瞧见是哪家的富贵人。

    只有最右那间,竹篾卷帘孤僻垂着,垂到了底。

    帘后有影子,半明半暗的,看不清人。

    掷了重金却不想出风头,还真稀奇。

    楚凝没多想,先留意到另一头篾帘卷得最高的雅座,楚曜和施项衡那拨小子翘着腿,在那嬉皮笑脸。

    后一瞬,那继弟便和她对上眼了。

    兴许是被明予敲打过一回,楚曜没表现出挑衅,抖着腿看去了别处。

    ……晦气。

    楚凝抿抿唇,敛眸拨着手边空盏,兴致跌了大半。惊讶是没有的,她早知道楚曜这群人最嗜好凑热闹。

    不多时戏终,伶人谢身退幕。

    管事的懿娘笑吟吟,领着姑娘们呈着一件件宝贝登了场,客座顿时闹腾声足起来。

    “今日有不少名士大家的书画真迹,”沈叙白摇着折扇,笑看她:“但你想要东宫那位的,可没有。”

    楚凝瞥他,她何时想过了,那人的太难得。

    “有也要不得。”她示意他往雅座看,楚曜一伙人就在那儿。

    沈叙白眉略扬,料想对方会找茬。

    他笑叹,语气似真似假:“要不要得不好说,我这样的舅舅,保不准倾家荡产也要买你一个开心。”

    楚凝好气又好笑,踢他一脚,让他清醒些。

    商秋宴在锦官自来名气大,年年只一回,宴上竞卖的皆是有市无价的宝。除书画外的其他宝贝今年也有不少,比如四面象耳衔环的琮式瓶,松石绿釉多宝盒,翎纹玉凤石……

    价高者得,这是商秋宴历来的规矩。

    台上每个姑娘拖着的都是真宝贝,楚凝却都不想要,一来没多大兴趣,二来也是怕楚曜故意挑事,要竞她的价,白白费一拨银子。

    竞卖一件一件来,懿娘都会详细介绍。在场都是家底厚实的,或一掷千金讨美人欢心,或是与人相左好胜心作祟,总归这价三两下就被叫到了千两。银钱在他们眼中,是比路边的石子儿都不值。

    楚凝只安静看戏都忍不住心疼了。

    心疼银子。

    她长吁短叹,压着声怨怼这些纨绔子弟,不知柴米贵,不知父母恩,实在不像话。

    沈叙白听得笑出声,说她自己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,怎么思想如此老成。

    “真没想要的?这点积蓄,舅舅还是有的。”沈叙白提醒她不要后悔。

    楚凝回答不要,又哼道:“有这闲钱,不如多买几盘糖烧蜜饯赔给我。”

    上回真拿她的蜜饯“招待生意”去了,她还记着仇的。

    沈叙白笑说日日都给她来一盘儿总成了。

    两人方聊至此,台上呈出最后一件新物。

    是一柄扇子。

    团扇,银丝玉面作底,柄骨鎏金,镀镶宝玉,扇面贴绒绢花,绣染的是芙蓉,几朵□□,几朵粉绛……那样相似醉芙蓉。

    扇画之上还题有“长乐”二字。

    懿娘说,制扇的金玉都是世无其二的稀品,就且不提,单凭扇画绝妙的工笔,看得出是出自圣手,可惜未有署款,若否是千金也难买。

    这柄团扇没有姑娘能拒绝。

    台下的娘子们都坐不住,缠着身边人念欢喜。

    楚凝愣愣望着戏台,人一下乱了。

    团扇她少了一柄,芙蓉在岁园看的。

    长乐……是他的别辞。

    一别如斯,终未再逢,却在商秋宴上让她见着这个,这样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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