纨刀向我俯首: 9、抚州

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纨刀向我俯首》 9、抚州(第2/2页)

呼噜了?或者你干脆在梦里习武,一脚把他踹醒了……”

    这句堪称诽谤的猜测,对于睡相一直很好的陈子列简直是无妄之灾。

    他怨气兜头,气冲冲地说:“哪儿有!都夸我睡觉跟死人似的一动不带动——是吧,十三?”

    被叫到名字的封十三没说话,撂下碗筷抬腿就往外走。

    陈子列顿时懵了:“这,这是又怎么了啊?昨晚不还好好的吗?”

    卫拣奴昨晚刚应付完一个,又琢磨着坑害下一个已经很累了,此时万万没有心力再去应付一个陈子列。

    他连忙抬脚踹了一下任不断,示意他这饭桶可以适当的吃快点儿,面上仿若无事地冲陈子列笑了笑:“谁知道,可能是他舍不得这里,闹脾气不肯走吧!”

    谁知,到底放心不下,端着碗热乎乎的汤药重新走回来的封十三这会儿正好停在了门口。

    他一字不落地把这话全部听在耳朵里,忽然就觉得对于卫拣奴这种狼心狗肺,对什么事都当东风吹马耳的人来说,自己那些掏心掏肺的关怀照顾,谨小慎微的步步惊心,恐怕都不必过上博坊豪掷千金要来得叫他舒坦!

    这个人简直没心肝。

    然而不管封十三闹了什么脾气,该走的还是得走。

    天刚亮得有点儿颜色了,几个人就一起上了车。

    这时封十三才恍然意识到为什么卫拣奴前些日子在博坊里输了钱,既不拿现银抵,也不交票据,反而是叫人直接上门抬光了所有大件儿、搬不走的家私充作数——合着这人是早有预谋,连一点儿银钱都不愿意让人多赚去!

    陈子列却没注意到这点,他使劲儿瞅着对门周府墙上挂着的丧幡,气氛肃穆,几条素白的粗面布条被风吹得到处飘荡。

    其中一条白布盖上了写着“周府”俩字的牌匾,很有点莫名的阴森可怖。

    府门外有个女侍正披麻戴孝,见他们要走,虚虚地行了一个礼:“我家老爷这两日身犯恶疾,昨日夜里突然暴毙,惊扰各位了。”

    卫拣奴一边催促任不断搬东西的手脚利落点,要么就别成日里白吃他那么多饭。

    一边自己动也不动,与小姑娘温声安慰道:“哎,人生无常,总会有这么些难免的事儿,你也不要太过介怀,免得伤神……我方才看这白帛七尺长、九寸宽,挂的应该就是下马幡,依着礼节本该是要我们下车吊嗓的,可惜不巧,我们这边有事儿赶路,实在是唐突,不知你可否——哎!”

    封十三实在看不下去他青天白事之前还要扰人姑娘家的清誉,但此人非但谎话连篇,连流氓都耍得悄无声息,居然一时还寻不到什么由头来阻止。

    没法子,他只好忍无可忍地抬脚踹了下驴屁股。

    驴子便任劳任怨地打了个鼾,迈着十分稳当的小碎步,轻盈地拖着三人跑起来。

    红扶街上瞬间只剩下一个还拎着俩箱子的任不断。

    萧瑟北风吹完了灵幡,又来吹他凌乱不羁的头发,最后打着转儿落在他额角紧紧绷起的青筋上。

    任不断对亡者没有半点尊重,当即很不讲究地嚎叫起来,听着比周府里嚎丧的那些宾客还要真心,带着几声佯装力竭的哭腔,扯着嗓子吼:“干嘛呢!我还在这儿呢!喂!你们几个能不能偶尔把我当个人啊——”

    卫拣奴笑骂一句:“赶紧的!没可能的事少说两句!”

    封十三租的那辆驴车脚力很好,一只骡子背家当,另外两只驴背了四个人加一辆车,任不断驾车也很有一手,一路上顺风顺水地到了抚州,连个稍微震点儿的陡坡都没遇上。

    等一路到了抚州府的门口,日头方才挂上头。

    任不断率先一步牵住了驴嚼,待里头两个小少年都落了地,卫拣奴才不紧不慢地下了车。

【旧钢笔文学】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

设置

字体样式
字体大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