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炽焰[破镜重圆]: 70-8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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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喻安然无言。

    下了高铁又转大巴,人已经十分疲倦。

    然而车厢环境恶劣得超出想象。她神经紧绷,没有一丝困意。

    一呼一吸都是煎熬。

    汽车转弯的一瞬,手机再次“叮”了一声。喻安然抬手去拿,顺势挡开那颗不受控制的脑袋。

    【徐丽媛:到哪儿了?怎么不回消息?】

    【徐丽媛:到了车站记得给荆琳打电话,她会过去接你。】

    回什么?

    喻安然暗暗想。

    不管不顾把她扔到偏远县城,这会儿倒担心上了。

    她盯了屏幕足足半分钟,最后还是敲了个“嗯”字过去。

    倒不是怕徐丽媛担心,而是手机电量已不多,她不想跟她浪费时间。

    果然手机没再响。

    后妈对后女儿的关心,到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喻安然放下手机,侧头眺望旷远山脉,翠绿麦田。

    窗外风景是雨后的焕然一新,她的情绪却丝毫未得到纾解。

    任谁被放逐到一个名字都没听过的小县城,都不会有心情欣赏美景。

    更何况,在她眼里这儿不是“美”。

    是“落后”。

    大巴车继续在高速路上摇晃。

    半小时后,终于到达目的地。

    暴雨过后暑气还未上来,长途汽车站人流密集,嘈杂不断,马路边蓄着大片的积水。

    喻安然没心思打量新环境,她又饿又累,当务之急是联系接站的人。

    然而拨了几次电话都拨不出去。

    人困马乏就算了,连手机也跟着水土不服。

    喻安然又将手机举得老高,不死心地左右摇晃。可信号栏仍只显示几个黑点,死活没信号。

    电话打不出去,她联系不上接站的人,只能自己打车过去。

    喻安然无语,吐槽的话都省了。

    她耷拉着肩,将手机揣回小挎包,等了足足二十分钟才终于来了一辆空载出租车。

    汽车缓缓驶近,路边积水荡出不干净的波痕。

    喻安然皱了下鼻子,后退一小步。

    “姑娘,去哪儿啊。”司机探出脑袋询问。

    喻安然动了动嘴唇,念出一个陌生的地名:“南桥街…36号附3号。”

    还好徐丽媛将地址一并都发给了她。

    “南桥街?”司机顿了下,“这几天下暴雨爆水管,南桥街封路了。”

    “算不出来?”

    她猛地睁开眼。

    然而场景一转,她走进一条黑暗的小巷。

    一个寸头男猛地抓住她的手腕,拖到桌子前,压着她的肩,一杯一杯地灌她酒。

    酒很咸,夹杂着沙砾。

    喻安然整个喉咙被堵住,胸口翻涌,喝得想吐。

    拼命挣扎着,她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——

    荆献蹲在街角,叼着烟,火星明明灭灭。

    他嘴角噙着笑意,极其凉薄地注视着这一切。

    喻安然凝噎,发不出声音。

    忽明忽暗中,她看到荆献呼出一口烟,用嘴形对她说了四个字:

    喻大小姐。

    喻安然皱眉:“什么意思,进不去吗?”

    “对,三轮儿都进不去,不过我可以送你到街口,沿着往左走就是南桥街,近得很。”

    喻安然听了直发愁,又不想浪费时间耗在这儿。

    “到底走不走啊姑娘?”司机又问。

    她抿唇,下决心说:“那就送我到街口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勒。”

    司机一边说一边下了车,动作利索地帮她把行李箱放好,又回头打量几眼。

    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,杏色连衣裙,斜挎着一个皮质小包,黑发散在肩上,瓷白的脸庞带着一丝怅然。

    他在宁县开了十年的出租,还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孩儿。长得漂亮,气质出众。用四个字形容,叫做清丽脱俗。

    “小姑娘,听你口音不像咱宁县的。”司机发动汽车,一边搭话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喻安然靠着后座,握着挎包带。

    说实话,她现在的心情挺像那一滩裹着残渣的污水,浑浊,窒闷。她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放假来看亲戚呢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司机见她话不多说的样子,没再多问。喻安然落得清净,侧过头,看向窗外变换的街景——

    绿树杂草,清一色的低矮平房,招牌破旧的五金店和小卖部。明明是暴雨过后的艳阳天,这里的一切却灰扑扑的,显得不太干净。

    其实,她和这个名叫宁县的地方并不是毫无关系。按照徐丽媛的话来说,宁县是爷爷的老家。

    可是岁月更迭,旧人旧事不复从前。喻家在宁县鲜有亲戚朋友,估计连她父亲喻敬华都没回来过。

    一想到这,喻安然脑子里就一片混沌。

    一个月前她还是喻家大小姐,念私立中学,出门车接车送,生活光鲜体面。

    不想命运开了个玩笑。

    喻敬华出事之后,世界仿佛颠倒了,生活秩序完全打乱。就在几天前,她接到最后判决——

    转到宁县上学。

    这是喻敬华进去之前的安排,她见不着人,申诉无门,徐丽媛自然照章办事,这事儿连个缓转余地都没有。

    如果运气不好,她将在这里生活至少两年。她不知道自己会住什么房子,念什么样的学校。

    未来的一切都难以预料。

    夕阳陷落,一抹艳红打在半阖的窗户上。

    喻安然在一片冰凉中醒来,沉静片刻,她抬起手背,虚虚挡在眼皮上。

    拜荆献所赐,她头一次尝到了失控的糟糕滋味。

    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弄成这样。

    或许荆献说得对,她就是个傻子。竟然在跟他缓和关系这件事上心存希望。

    她低估了荆献的恶劣,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。

    喻安然深吸一口气,胸口仍闷得发紧。

    辗转反复,还是搞砸了。她自问不是一个怯懦的人,但是这回她想躲,想彻底逃离,却被一张无形的网罩着。

    走投无路,又无处遁形。

    喻安然手撑着床铺坐起,“啪”地一声按开床头灯。

    白光刺眼,她揉了揉胀痛的眼睛,视线重新聚焦。

    屋子乱得让人陌生。鞋子,衣服,纸箱,乱七八糟堆了一地。

    哭够了,也哭累了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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