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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定夷》 11、柔蓝一水萦花草(2)(第2/2页)
相,一位帝君,那位帝君便是当今承平帝之父,贞仪帝君虞归璞。
“是,“张屏道:“这宅本是私宅,由前朝一位皇商所立,后被老尚书所购,老尚书告归时将宅子充公,这才同其它无主的官宅一齐到了户部的手中。”
一旁的宿幕赟有些不解,问:“那这么说这是官宅了,可以这么轻易的卖出吗?”
大多数充公的官邸都是拿来赏赐的,只有一些偏远的或是年久失修的宅子才会有户部卖出,所得的银钱则拿来充公,只是这等大宅花费无数,雕梁画栋,要赏就只能赏些高官,但那些高官大多不缺银钱,更喜欢自己建造新院,是以很多都只能空置。
“若是先前自然不能,但今上……”他露出了一个懂得懂得的表情,说:“今上恣意豁达,没有对梁安的宅院多加限制,只是说要验明卖家身份,以免有什么不妥。”
听到这话,沈淙在心里默默地想,谢定夷的原话绝对不是这样。
自然,张屏也在想,因为陛下听到他们去报这等小事极为不耐烦,只说了句谁买得起就让谁买。
思及此,张屏心中暗叹:承天门外的地界价值千金,若是住在这,朝会都能晚起一个时辰,若是他买得起,他也不想带着别人来看啊。
“这边是后院,有一个极大的荷花池,”张屏带着人继续往里走,道:“虽才四月,但荷叶已然接天连碧了,到了盛夏荷花盛开,更是好看,池中还有许多鱼,夏来垂钓也是惬意。”
正说着,三人绕过了曲折回廊,张屏口中的荷花池顿时映入眼帘,乍一望去只见碧水凝烟,方塘含翠,其莲叶田田,高低错落,高者擎如翠盖,低者浮若青钱,水中涟漪点点,似有鱼儿游动。
随着光移景换,那荷池后面的景象才慢慢显露出来,先是垂柳如丝,后是亭檐翘角,再往下,一个举竿垂钓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眼前,张屏一惊,以为是何人闯入,正要开口斥骂,沈淙立刻抬手阻止了他,道:“好像是陛下。”
“啊?!”张屏瞪大眼睛,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,凝目望去,池对岸的那个人正躺在躺椅上,本就看不清楚的侧脸正被一柄蒲扇遮着。
“这如何能看出是陛下?”宿幕赟也不信,但却压低了声音,道:“你可别唬我。”
沈淙示意他们往前走,道:“到近前便知了。”
不管是不是陛下,他们都是要近前的,不可能就此忽视而过,然而等迈过池中小桥,张屏已经对沈淙的话信了九分,因为那躺椅前草草插在泥中的神兵,怎么看怎么像陛下从未离身的青鳞剑。
隐隐察觉到脚步声,假寐的谢定夷霎时移开了蒲扇,眼神如利箭般射了过来,待看见这毫不相干的三个人一同出现在这里,她也愣了一下,朝沈淙递了个不解的眼神。
她这段时间忙得头脚倒悬,说起来和他也有半个月没见了。
而这边,张屏早已被她这一眼的威赫吓得跪地行礼,高声道:“臣见过陛下!陛下万安!”
宿幕赟和沈淙见状,也一前一后地跪了下去,谢定夷手拿蒲扇遮着阳光,不耐道:“这么大声做什么?别把鱼吓跑了。”
张屏忙压低声音,道:“陛下恕罪。”
好在谢定夷没和他计较,问了句:“来做什么?”
张屏道:“沈府君要置宅子,看上了此间官邸,臣便带他和宿大人来看看。”
闻言,谢定夷又看了一眼跪在后方的沈淙,对方低眉敛目,神情自若,看不出一丝端倪。
“那就看吧,”她并不在意,继续盖住脸侧了个身,说:“离远点,今日若钓不上来鱼便罚你一个月的月俸。”
张屏立刻变得愁眉苦脸,但还是顺从答话,道:“是。”
谢定夷在这,张屏也不敢带着他们多逛了,看了后面两个院子后就走了出来,道:“大致便是这样,想要全部逛完恐怕需要骑马坐轿,要去东院的话得经过荷池,如今陛下在那……”
宿幕赟忙接话道:“我明白我明白,那我们就先不看了。”
张屏道:“这里曾是虞氏旧邸,遇见陛下也不稀奇。”
宿幕赟道:“陛下既喜欢这宅子,为何不留下来,还给户部处置?”
张屏道:“不瞒宿大人说,我们当初特地将这宅子拿出来问了,但陛下还是一样的说辞,说任由我们处置便好,如今遇见陛下……府君若是有所顾虑也是常情,西街那边有一座宅邸,到宫中的距离和这座宅子差不多,到工部还要更近,不如……”
“不用了,就这座,”沈淙打断了他的话,道:“您先前说的是十万两黄金,如今未变吧?”
“十万……”宿幕赟咬着这两个字念了一遍,想去扯沈淙的袖子,被他侧身躲开,只得压低声音道:“陛下在这,我们怎好住这座宅子?”
沈淙道:“陛下口谕,将宅子予以户部处理,你如今擢升入京,也有官职做保,为何不行。”
宿幕赟道:“可是陛下……”
沈淙瞥了她一眼,对张屏道:“赵大人,可否容我们商量一下。”
张屏忙背过身去往远处走,道:“自然,自然。”
“你若不愿,可以同萧辙住在原来那处,那个院子我也买下来了,你放心便是。”
宿幕赟道:“不是住不住的问题,是陛下!”她压低声音,道:“虽然陛下将这座宅邸交给户部了,但万一陛下是喜欢这院子的,那不是谁买谁倒霉吗?”
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,道:“你平日还总让我不要闯祸,你如今才是在闯祸。”
沈淙道:“此宅不过是为了虞尚书上朝方便才购置的,远称不上喜不喜欢,陛下在这只是因为……”
宿幕赟见他迟疑,追问道:“因为什么?”
沈淙欲言又止,心道:因为她只是来钓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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