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玉骨: 30-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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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待将来温家稳固了朝势,便再与他重新商议,如此占据下风,她定是不甘受此卑屈。

    昔日种种矫情饰诈之绪渐渐淡去,如他所言,他的掌中之势这般滔天,她为何不物尽其用,见势将计就计了。

    次日晨时薄雾似纱而笼,马车在熹微晨光中悠缓前行。

    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巷,马车又行过几条陌道,碧瓦朱楹的温宅便现于一处平巷中。

    温玉仪在舆内端身坐着,瞥望即将到往的温府,又回眸轻望旁侧凝肃身影。

    一路而来皆无话相言,此人还带了几本奏折在车上翻阅,双眸不曾抬起。

    她默了几瞬,莞尔作笑:“大人和妾身相看两生厌,还来同乘一辆马车?”

    第39章

    “应过的事,本王从不失信于人,”寂静好一阵,楚扶晏慢条斯理地开了口,别有深意般道起了利害得失,“回温府,若不同坐一车,又会被他人所议。”

    她听言庄重俯首,想大人别有考量,便不再追问,目光落回窗外:“大人所道字字在理,是妾身欠了思虑。”

    温府大门尤为庄严肃静,可过了府门,深宅内花影阑干,云窗雾阁,极为清雅。

    刚踏进庭院,就见一位绣幕芙蓉似的妇人匆步走来,面有细纹,却显雍容华贵,温玉仪嫣然浅笑,朝其敬重而拜。

    “听闻玉仪要回府,娘亲险些以为那些下人传错了消息……”笑容满面地喜迎而出,杨宛湩未言尽话中喜色,便望到了紧随其后的凛然身姿,立马诧然失色,倏然跪拜。

    “拜见楚大人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刮的哪门子风,把楚大人都给刮来了,”温煊许是听到了风吹草动,欣然相迎,在此冷肃前恭谦作揖,“温某见过楚大人。”

    淡然观望起宅中闲庭深院,楚扶晏轻巧回应,淡漠地垂手行于最前头:“温宰相与温大夫人见外了,既在温府,就免了礼数。”

    见此势,眉间笑意更深,毕恭毕敬地跟步在侧,温煊卑躬轻展袖,为之引着路。

    “温某已命人布置了寝房,楚大人这边请。”

    瞧望那玉树般的料峭背影,杨宛湩悄声附耳,微许稀奇地问向身侧娇姝:“这次回府,估摸着要待上几日?”

    “我倒是想念着娘亲,愿多待上些时日。”黛眉弯若新月,笑靥灿如春花,温玉仪微感遗憾,随其眸光看那道冷雪寒月般的清色,料想近日朝务确是繁重,婉声回道。

    “只可惜楚大人日理万机,明日便要回去。”

    父亲为她安顿的居所位于庭院深处,从然走近时,温玉仪才恍然醒悟。

    今夜的住处竟是她旧日的闺房。

    步子不由地慢了一瞬,她心神不定,只觉她那过往要被窥见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他毕竟是她的夫君,夫妻本为一体,与她同住一屋本就理所应当,她早该想到的。

    然她并非惧怕他所见,只是尘封而起的旧时光景无端闯进了一人,她稍感不自在。

    走入闺阁,待温煊告退后,楚扶晏沉默地打量起这间雅房。

    寝房不大,简洁素净,未有瓷瓶玉器的摆设,仅有几卷书画摆放至案桌上,微风从窗台拂进,吹起悬挂于沿边的宣纸。

    忽有兴致徒增了起来,他悠步而观,沉声问道:“这便是你昔日的闺房?”

    立于一角由他端量着,往昔闲时的雅韵幽趣被望得彻底,温玉仪抿了抿唇,良晌回言:“敢请大人纡尊降贵,暂住一宿了。”

    他随之步至书案一旁,展开一卷字画,瞧看得颇为仔细,使她不禁心颤几许:“这些字画皆出自你之手?”

    “学艺不精,只知些皮毛罢了。”她似受罚了一般立至壁角,长久也未挪半步。

    观赏终了,楚扶晏回首望她,清眉微挑:“怎未见你在王府蘸墨落笔?”

    她淡笑着同走于案桌边,从容自如地将书画收起,对大人所问一笑带过。

    “一进这房闱,大人便问长问短……大人怎么对这深闺之事感兴趣。”

    面前这孤高之影像是不计前嫌,对几日前不欢而散未作计较,果真是她太过多心,才使得自己畏手畏脚。

    她暗自释然,不慌不忙地将宣纸尽数收于藏柜中。

    “有几分天资……”深邃目光再落架柜之上,他若有所思,而后沉冷道,“你若求我,我可不留余力地教诲。”

    求他……她是疯了才会求他。

    温玉仪婉然笑笑,手抬玉壶为他沏上清茶,又将笔墨纸砚轻然移于案角:“关乎自身之事,妾身从不求人,关切那烽州案是受家父所托。”

    “有胆色,”他似嗤笑般一扯唇角,瞧她淡心寡情的模样,烦闷涌上眉梢,“可见此前的乖顺都是装出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然何人愿委曲求全,逆来顺受的。”此回似默认了般,她收拾完闺房物件,忐忑之感褪了大半。

    既已被瞧尽深闺,也省了掩饰之举,索性让大人通透而望,将她从前待于雅房内的消遣之趣耻笑个尽。

    可

    楚大人未再言出一词,如同当真觉着那些字画作得极好,未妄加评断。

    “还在置气?”

    楚扶晏眸底透着丝许不解,上回因怒恼甩袖而去的情形仍回荡于思绪中,经多日思索,已消磨而终。

    深思熟虑后,他决意和解作罢,却偏是放不下这等颜面。

    闲话半刻,才觉她仍旧愠意未消。

    “妾身哪敢置大人的气,”端庄一作拜,她静气而言,眼睫微然翕动着,“大人三言两语便能降下一道罪来,妾身也是逞一时之快,再生闷气,怕是不想活命了。”

    他凝望眸前娇色,依旧答得如素日般顺服,似乎一切未变,又却似变了细微。

    “我还记得曾有人说,被大人赐上一道死罪,也算是种解脱……怎么今时就变了卦,变得贪生怕死了?”

    “一朝撒手人寰,连累的是整个温家,家父必定对我失望透顶,家母不但以泪洗面过日,还会彻底丢了宠幸。”

    “妾身不可只为自己而活,先前意气用事,说了些丧气的话,大人当不得真。”温玉仪再度恭敬作答,道的皆是身不由己的淡薄之语。

    她无奈地将他讨好,为的仅是身后的温家,仅是为自身择一隅而安,再无妄图。

    先前在帐中的承欢皆是为取悦他而道,她只是奉旨成婚,并无丝毫情念在。

    所有的情思被那名唤作楼栩的男子一人得尽,她毫无保留,心上再未空缺一角。

    楚扶晏忽而烦躁不安,却不明此绪因何而起。

    左思右想,他仍是觉着自家夫人惦念着府外情郎,失尽了他这摄政王的颜面。

    至少现下这姝影百般依顺,困得了她的身,便可不再担忧能困住她的心……

    他默然而想,不自知地捏紧了茶盏,茶水滴洒至衣袍上,才理顺了心绪。

    眸光掠过一侧的软榻,半垂着绣罗帐,柔花温玉,整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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