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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长安食肆经营日常》 40-50(第14/15页)
备再试试蒸小笼汤包,这汤包就得天冷做,到了夏日,段知微既租不起冰室,又没法得到冰箱,肉皮汤不等凝固就会容易馊掉,只能趁天冷。
这包子皮也有讲究,北方例如天津的狗不理、北京的庆丰都是发面的,吃着蓬松又柔软;南方则多为死面,擀得薄薄的一层。
段知微做各色玉尖面的时候选择了发面,这会儿决定试试死面的。
馅料除了传统肉馅,段知微还根据时节往里头塞了虾仁和春笋丁,比普通猪肉的多了些鲜甜风味。
事实证明这小笼汤包蒸的很成功,小巧玲珑如一个个小宝塔立在蒸笼的松针儿里头,皮极富韧劲儿,呈现透明状,对着太阳光还能看到在薄皮里头晃荡的汤汁。
长安众人第一次吃到带汤的小包子,都很感兴趣,几乎每人都点了一笼儿,大口咬下去,滚烫的肉汁儿顺着筷子滴落,食客们也不生气,都找段知微打听,怎么能把汤灌进这个密封的皮子里。
于是袁慎己骑着马赶到宣阳坊的时候,段知微已经忙得热火朝天,看到他来,忙给他找了个空闲的座儿。
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被放到他面前,又给他一碟香醋。段知微教他:“这小笼包吃的时候有讲究,需得轻轻提,慢慢移,先开窗,后喝汤。”
她手脚并用着比划,看上去很是有趣,惹得袁慎己心中不快散去了许多。
按照段知微教的方法,袁慎己轻轻把小笼包夹起,咬上一小口,便是扑鼻而来的热气和浓香,里面滚烫鲜美的肉汁儿一下子满溢了出来,猪肉鲜美,皮冻浓郁醇厚,细嚼还能吃到鲜甜的笋丁和肉质紧实的虾仁,再沾上些醋,入口便油润而不腻了。
段知微坐一边看他吃,于是与他闲聊道:“都尉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吃朝食?”
袁慎己因着夜巡,极少有空来食肆吃朝食,一般都是苏莯过来给他带些。今日能过来,也是为着陀汗国那事儿置气,索性溜出来躲个清闲。
今日正巧是段大娘去上香的日子,拎着香烛篮子回来,一连叠声儿道:“哎呦呦外头好热闹,几个大明宫的女官乘着辆彩绸牛车出宫,旁边两个武侯跟着,好大的气派。”
袁慎己沉下脸来,把事情跟段知微一说。
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,段知微激动地蹦跳起来:“都尉怎么不问问我呀,我知道陀国国王寻的那娘子是何人,我还去过她府邸呢。”
袁慎己猛地抬起头来。
另一边,李兰的妹妹李芍仍对着铜镜给自己上口脂,李母着急去趟府邸门口,又进到她绣房道:“也不知何时到我们这儿。”
李芍对着镜子照上一会儿,胸有成竹道:“母亲放心,女儿这般品貌,定然能被陀汗国国王看上。”
李母点点头。
定远将军李炎突发恶疾离世后,李府立时便没落了,原先那些阿谀谄媚的人全部不见了,她一个人带着女儿艰难,若是女儿能成为一国的王后,她定然要再去那些裙幄宴上好好显摆一番。
李芍描眉问:“她呢?”
李母嫌恶的挑了挑眉:“那个怪胎,在她自己房间里,不过为了防止节外生枝,我将她门锁了。”
李芍这才放了心,
过了午时,大明宫的女官才悠悠到了这家,宫中女官都是人精,最会见人下菜碟的,到了那钟鸣鼎食之家,各种对着贵女赔小心,这会儿也知李府没落,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略尽职责。
那绣鞋也不算小,李芍毕竟是贵女,脚也不算大,可就是怎么塞都塞不进去,李母急得亲自要蹲下身
帮她塞。
结果鞋子像有灵性的自己弹了出去。
李母咬牙发狠道:“干脆把脚后跟削掉?你成了王后,自有丫鬟搀扶。”
李芍吓得脸色苍白,又见到那女官一脸鄙夷,只得咬牙应下。
结果女官蔑视她们一眼道:“若是削了足,那可不能算。”
女官皮笑肉不笑地拾起绣鞋,放进锦盒中,就要跟呆若木鸡的二人告辞。
李兰靠在门后,手上的铜镜里竟然放着前厅的一举一动,她冷笑一声,刚要念咒解开门上的落锁,就见到铜镜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,她放下手指。
段知微跟着袁慎己赶来,两位女官虽然不认识她,却也认得这位服绯的四品大员,都很有礼貌的朝他行礼。
段知微道:“这鞋是属于前定远将军李炎的长女李兰的,她就住在后院里,我前两日刚见过她。”
“哦?”宫中女官眼神犀利起来,盯着李母二人看了一会儿:“那就麻烦这位好心的娘子带我们去一趟了。”
虽然李母两人各种阻拦,架不住两位魁梧的武侯将她们拎到一旁。
李兰的绣房果然被一大铜锁儿锁住,武侯拿着陌刀凿开铜锁儿,就望见坐在地上惴惴哭泣的李兰,她仍穿着那身灰色夹袄的旧裙儿,手上捧着另一只镶着金珍珠的绣鞋。
见有响动,她抬起头,一滴香泪顺着粉腮儿坠下,看上去好不可怜
段家食肆这回食客多到排到宣阳坊外头去了,当然这回众人并不是为了翡翠烧麦、也不是为了小笼汤包,而只是为了陀汗国国王与宗女李兰的爱情故事,段知微做菜的空儿都没了,只站在食肆前头,起个说书先生的作用。
王妃李兰临别长安那日,特意坐着由四驼骆驼驾着的高大香车饶到段家食肆与段知微拜别,还送了她几颗珍珠作为临别礼物,给足了段知微面子,也将默默无闻的段家食肆在长安一炮打响。
段知微临行前还担心问她:“你的母亲与妹妹没有再为难你吧。”
李兰微笑着摇摇头,她已经身着长安最时兴的双鹿花朝霞裙,一头璀璨的珠翠,脚上则踏着那双镶嵌金珍珠的绣鞋,全然没了灰衣畏缩的模样。
她饱望着段知微,满含深意道:“她们不会有机会再为难任何人了。”
段知微这两日总觉得李兰道别那日看着不对劲,却也说不上个所以然,加上这两天实在是太忙,也就随她去吧。
这日食肆来了个稀客,竟然是好久没见到的捉妖寺律令独孤,他散着头发穿一宽大白袍,后面牵着两头驴,十分潇洒地走进了食肆。
段知微走过来想帮他牵驴,那驴却很是暴躁的要咬她的袖子。
段知微“嘿”了一声道:“独孤律令您家这驴可真暴躁,这谁敢骑啊。”
独孤饮下一杯茶道:“可不是,我从李府的仆人手中买下这驴的时候,那下人道,这驴野得狠,王妃去陀汗国前可叮嘱了这两头驴野,骑不了,最好拉去药肆熬阿胶。是我好说歹说才买下了。”
段知微好奇:“李兰的府邸吗?她家还有驴啊,我怎未知。”而后小声抱怨道:“有两头呢,自己驾着驴车去曲江不就好了。”
有食客喊她,她忙扭身走了。
只剩那一老一少两头驴干着急,那小驴耳边有朵肖似芍药的花,见段知微走远,大眼中垂下泪来。
此刻,幽州最大的酒楼被陀汗国国王给包下来了,寻常客人都不能进入。
而酒楼的大幕则将将拉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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