溺生: 60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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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那天。

    想的是,她是怎么留住的那只雀。

    火舌在指间一下下蹿动,周遭气流被灼得发烫,机身上模糊不清的草莓在指腹轻摩。

    暧昧,糜烂。

    却鲜活。

    周司屹的眸底一片晦暗。

    ———

    这种走台一般不对外开放,但不同级跟其他学院的学生来观看得不少,后台一贯热闹。

    从陈似递过那顶王冠开始,后台已经一片交头接耳,不少目光都落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陈似的举止,明显不是什么普通身份。

    偏偏姿态放得恭敬,而且还送上了这样一顶明显身价不菲的高定王冠。

    连安娜都拉了她,小声问:“这个是陆栩生给你的吗?我来的时候在学院门口看到他了,他还在追你吧。”

    看了眼仍在等她的陈似,又自己否定自己地摇头,捏了把她胳膊:“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,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,还是不是朋友了。”

    “刚才。”孟盈含混地说。

    等她被七嘴八舌询问完,再看台下,周司屹刚才坐的位置已经空了。

    他骨子里向来一把霸道,不怎么耐烦等人,孟盈抿抿唇,说:“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陈似领她去了贵宾室。

    这里的贵宾室几乎不对外开放,只有接待重要客人时才会使用。

    陈似恭敬打开门。

    心口紧张地砰砰跳,空阔的贵宾室只有周司屹一个人。

    没几个人能让周司屹等,他站在落地窗边,神情淡淡。

    分明是斯文矜贵模样。

    她身上的舞裙还没换,肩上挎着个简单的帆布包。

    灯光昏昧。

    周司屹的指间夹着支烟,他并没抽,只是把玩似的懒懒转着。

    草莓爆珠的味道清晰。

    他又抽回了这个牌子。

    指甲掐进指腹,孟盈看着他身后那面落地窗。

    这场景其实很熟悉。

    以前老宅也有面落地窗,两人经常在那儿,外面是湿缠的雨,整面玻璃都被雨雾打得晦暗不清,近乎溺水的感觉。

    周司屹喜欢看着玻璃上,她耳根一点点红起的模样。

    直到她承受不住,转身扶着他脖颈,闭着眼喊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孟盈把帆布包挂在门边,脸因这些回忆红透,弯腰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怀里还抱着那捧栀子花。

    犹豫了一下,她把那捧花放在了门边,抬手拆头顶的天鹅绒羽。

    长发顺着手臂滑落,她转身,周司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。

    他比她高一个头,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。

    空气中充斥着草莓爆珠的甜腻,和他身上清凛的气息。

    眼睫颤了一下,她抿唇:“哥…”

    周司屹低眸,眼底神色晦暗不明。

    片刻后,他伸出手臂。

    他身上的气息陡然靠近,后脊贴着门板,她急促地吸了口气,周司屹垂下眼皮,手臂穿过她的身侧。

    她往后退一步,刚有所动作,才发现退无可退。

    仿佛一个拥抱。

    狭窄空间,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。

    漆黑视线直直看进她的眼底。

    绅士的皮囊撕碎,一个近乎掠夺的拥抱,感知到他的体温,她的心口都砰砰跳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关系是什么?”

    隔着舞裙,他的体温清晰,这句话就在她的头顶。

    刚才她跟陆栩生的对话,周司屹听到了。

    “周司屹。”她叫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周司屹懒散玩着绕在手腕的发带,垂着眼,伸手抚过她耳边的碎发。

    “哥哥。”腰被握住,她的呼吸开始急促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周司屹不置可否地应一声,门边那束栀子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手里。

    周司屹垂了垂眼,看着那束包装精致的话,神色冷淡地抬手。

    那束花被丢进垃圾桶里。

    孟盈的大脑一片空白,直到周司屹插着兜直起身,她才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想起下午的事,抿唇问:“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今天下午已经保释出来了,请好了律师,那些款项的来处她并不知情,之后的事律师会处理。”

    心里的气略松,周司屹的确有本事,而且他对港城实在太熟,不然也不会把周正临送到那儿。

    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,快得近乎抓不住。

    她没心神继续想下去,松下的那根弦很快因愿赌服输四个字绷紧。

    周司屹垂眸,看着她颤抖得不停的眼睫:“不是闻不了栀子?”

    她对栀子花过敏。

    以前老宅客厅点的香里有栀子,她一住进去就浑身发痒,自己不知道这事,撑着没跟章行芝说,又或者提过,但章行芝并没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后来还是周司屹知道了这件事,让人把老宅里外都清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那是以前的事了,后来我做了脱敏治疗。”她说,“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每次公演结束,难免会被送花,有次她没注意,抱着一捧栀子回后台,当晚就被送进了医院。

    不仅错过了第二天的演出,还背了笔不小的救护车和治疗费。

    那段时间章行芝刚背上赌债,她身上的钱几乎都给了章行芝,本来就紧巴巴,后来靠安娜借钱,才勉强撑过了那一个月。

    再后来她就去做了脱敏治疗。

    有些东西,总得早日治好,早日断掉。

    周司屹的唇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。

    自重逢以来,两人都避开了当年的事。

    无论是他丢的那只猫,还是她许的那三个生日愿望。

    这是第一次提起。

    门后传来说笑声,学院的同学都回了后台。

    明天是圣诞节,难得有休息,所有人都很兴奋,打算找个地方聚会。

    这时太晚,邻近过节,街上没几家店开门,最后商量来商量去,有人提议买点酒,偷偷打开贵宾室,喝酒玩一会儿游戏。

    这间贵宾室的使用频率并不高,基本只接待很重要的人,最近没什么大型演出,几乎闲置着。

    其余的人很快响应,有人打电话找钥匙。

    孟盈的脸色骤然一白,浑身都紧绷起来。

    周司屹的手臂还撑在她身侧,呼吸几乎挨碰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能不能先回去?”她的声音很轻,“你答应过,不在人前。”

    这还是那年夏天,第一夜后的清晨,她提的要求。

    周司屹撩起眼皮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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