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白月光回来了: 70-7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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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低头来吻她额头,却只吻到了一片冰冷,冰块一样的冷。

    他睁开眼睛,只看到了一个腐败的头颅。她侧了侧头看他。

    他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然后笑了。

    “还挺可爱。”他低声说。

    她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似乎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他闭上眼睛,闷闷地笑,笑着笑着,滚烫的眼泪如注般往下落,心脏紧紧地揪痛,他痛得揪紧了胸口衣服,蜷缩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猛烈咳嗽,咳着咳着,突然醒了。

    耳边淅淅沥沥。

    他惊得转头向外看去。

    下小雨了。

    没有合上的窗带进了风和雨汽。

    可四下无她。

    绷带已经拆了。

    忍受这玩意一个半月已经是宁瑰露耐心的极限。

    过了最开始一周每天换药、清创的活地狱日子,之后每天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
    子弹的贯穿伤在右肩处形成了一个入口小、出口大的空腔。医生说她这只手可能很难再提起重物了,她倒还挺乐观。

    拔枪前一秒她斟酌了一下打左边还是右边,果断选了右臂。

    子弹贯穿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穿透过程,一瞬间的强力冲击会会对内脏组织造成剧烈的撕裂和挤压。

    左臂靠近心脏,一旦伤及动脉血管,她就真一键重启人生了。

    一条右手换两条命,挺划算。

    况且也不是完全废了,照她现在的恢复速度,说不准三个月后又和没事人一样了。

    小时候滑雪摔折腿,医生说可能会影响行走,她也没瘸。后来铁片穿腹,医生说可能会造成器官功能损伤,她也照旧能吃喝拉撒。

    右臂还有曾经流弹留下的旧疤,也没影响右臂活动。

    她宁铁臂阿童木瑰露,是不可能被

    一道小伤打败。

    只是疼是在所难免,拆了绑带后,她习惯了右手插着兜行走,慢慢也在练习用左手拿筷子、拿笔。

    生活一切都会步上正轨,再痛的伤口也会成为不值一提的过去。

    只要活着,一切都会过去。

    十一月下旬,她回了国。

    没等什么大张旗鼓的衣锦还乡,她甚至没有带任何行李,全身上下只有兜里揣着的临时身份证和从“战友”那坑来的两千块钱。

    从C国返回南岛,又从南岛机场直接飞了首都机场。

    她来南岛出公差本来就是个靠近GT集团的幌子,现在任务完成了,自然还要回原单位报道。

    想想回去还要写述职报告,她就蛋疼得很。

    她是怀着雀跃和郁闷的复杂心情回到京市的。

    一落地机场,她就打了好大一个喷嚏。

    同行人下飞机前纷纷从包里掏出外套穿上。还穿着衬衣和长裤的宁瑰露,一下飞机就被西北风赏了个大耳刮子,冻成了哆嗦的孙子。

    她窜进机场,先回了登机口找国货店买了件外套。

    兜里还剩两百,花了四十吃了碗面,还剩一百六。

    出了机场,在门口跟司机讨价还价半天,商量好了一百五送她到市内。

    兜里还剩十块,五块钱买张地铁票到家附近,五块钱钢镚买了瓶维C水。

    从南右大街出地铁站,溜达到家,浑身上下倒着晃也再摇不出一个钢镚,她简直是财务规划大师。

    不到八点,家里早早已经熄了灯。

    宁江艇听到有人上楼的动静,但脚步声又并不像父母下楼。

    这脚步轻快、一步三蹦,甚至,他疑心是小露回来了。

    从前放学回家,她就是这样上楼。

    将鞋子踢到一边,外套随便一扔,乒里哐啷地上楼,也不管一身臭汗,书包随便一扔,待会儿又风一样卷出来,还没看见人影,就听她吆喝一嗓子“我出去玩了”,跑没了人影。

    这想法太离奇,他自己都觉得荒诞。

    可他还是坐起了身,犹豫片刻,他拿起了床边的拐杖,支撑着身体,缓步走向门外。

    全身每一个动作都会牵扯到腹部伤口,因此他上楼上得很吃力,脚步抬得很低,拉拽着扶手,用手臂力量勉力拽着身体往上走。

    回来这一趟累够呛了,到家还想美美吃一顿,结果竟然都早早休息了——

    宁瑰露拉开房门就想把自己往床上扔,余光却意外瞥见书桌上还摆了一束鲜花……

    什么,竟然早就知道她这两天要回来了吗?

    她还以为她回得已经很突然了。

    宁瑰露按开灯,走过去瞅了瞅花。

    向日葵不错,怎么还有白菊?

    哪家花店包的花,太不礼貌了吧。

    她撇撇嘴。

    正准备拉开衣柜换衣服,突然听到楼梯口有缓慢且匀速的上楼声。

    她侧耳听了听。

    什么玩意?

    树獭爬进门了?

    疑惑中,她拉开门走到楼梯口往下看。

    宁江艇仰头往上一瞥,只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静悄悄地站在那儿。

    “我靠!!”

    他声音沙哑而颤抖地吼了一声,猛地往后连退几步,拐杖脱手,噼里砰啦地滚了下去。

    第76章 第七十六章她翘着一侧嘴角,问他:“……

    父母披上外套,匆匆从房间出来,在看清楚宁瑰露的一刻,两个人都同频僵住了。

    宁瑰露还没有察觉出哪儿不对。她打开二楼过道灯,她先仔细看向楼下的宁江艇,打量着问:“你的伤好了吗?”

    宁江艇动了。他靠住墙,长长吸气又吐气,尽量平复要蹦出来的心跳,弯腰捡起掉落的拐杖,支撑在腋下,喉咙动了动,低低地“嗯”一声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
    听见她的声音,弘媛媛往前一步,试探着叫她:“小露?”

    “啊。”

    她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弘媛媛和宁启明面面相觑,又转头惊疑不定地看她。

    宁瑰露皱了皱眉,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:“怎么了?干吗都这么看着我?”

    过道灯亮着,她真真实实地站在灯下,没有缺胳膊、没有缺腿,还有影子。

    弘媛媛的嘴唇动了动,终于挤出一句话: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    “刚到,屁股都还没坐下呢。”

    宁启明已经先冷静了下来,他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,缓声问宁瑰露:“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,怎么才回来?”

    宁瑰露愣了一下,似乎有点意外他会问这些,回答道:“我一直在南岛的特战队基地,伤好了就回来了,没人和你们说我还在养伤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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