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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那位白月光回来了》 40-50(第10/33页)
本。
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制造出这一切混乱的场景——下班回来后困得不想动弹,躺在床上蠕动着把衣服脱了,又哄了半天才把自己哄去洗澡。洗澡后又有精神了,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了会儿工作,困了把电脑一扔,稀里糊涂压着被子就睡过去了。第二天早上起来将要迟到,或者被电话叫醒,匆匆忙忙换上衣服,什么睡衣、脏衣服都不管了,拿了钥匙径直出门——然后,就有了他看到了这一堆混乱的场面。
他叹口气。无言以对。
进入卧室,先将地上的衣服给她拾起,拎在手里,统一塞进洗衣机。
他敢肯定四件套也有一两个月没换过了,索性把旧的拆下来也一块洗了,接着找了块毛巾擦干净起灰的床头和飘窗,又用拖地机将地板清扫一遍。
收拾完卧室,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,她仍没有回来。他又接着把客厅和厨房整理了一下,估量着要不要补充点什么东西。
冰箱里有一盒过期的酸奶和几瓶啤酒。
抽油烟机上没有一丝油烟痕迹,橱柜里也没有一只碗、一双筷子。
很难想象这些年她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日子的。若不是单位有食堂,恐怕家里除了外卖不会找到第二样和食物有关的东西。
他看得直叹气。
里里外外收拾一遍,十点过去了。
洗衣机的嗡鸣声还没有停,洗好的衣服晾起来挂在阳台上。四件套在滚筒里被搅打成一团。
他站在阳台上,手搭着围栏,向后山眺望。
那是正在开发的、一片荒芜的山。树木并不多,山石陡峭嶙峋,一条公路从矮山隧道穿过。他顺着那条路描摹着路径,描出一条通往楼下的路,近乎荒谬地想,她会不会就在此刻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里。
等待总是焦灼难捱的,可又如此难能地充满希望。
至少,此刻他知道她会回到他身边。
宁瑰露重复了一遍对方说的话:“您是说,盆栽里?是那颗龟背竹的盆栽吗?”
“当然,你办公室难道还有其他植物?”调查员反问她一句。
她沉吟片刻,缓缓摇头。
“据我们了解,这盆栽是你的私人物品,对吗?”
“对。”
调查员提笔写下记录,再问:“你对盆栽里的窃听器知情吗?”
“不知情。”
“盆栽是否是你亲自购买?”
回溯的记忆如浸水蚕丝般骤然抽剥出来。
——“宁总工,有您的快递。”
——“我帮您查过了,一盆植物,没其他东西。”
——“寄出地我看了下,是泾市的一个植物市场。”
……
从回忆里提炼出信息,宁瑰露回答得很缓慢,但条理清晰:“不是,六月初,具体哪一天需要查岗亭登记表,我收到盆栽物流件,执勤人员告知我‘快递已经查过,没有其他东西’,窃听器如果出现在盆栽里,我倾向于是在在室内时被动了手脚。我不常在办公室,除了我,也有其他人员可以进出。我没有理由要自己窃听自己。”
针对她的表述和澄清,调查员反应很平淡,又反复追问了多处细节。
1.盆栽是谁送的?
2.不知道物流寄送人,为什么会签收?
3.曾以为是朋友寄送的礼物。朋友是谁?什么职业?什么身份?
4.是否注意到有人在你不在场时进入你的办公室?
5.是否有外部人员频繁联系你,或你频繁与外部人员联系,特别是与工作不直接相关的人?
6.是否遗失过钥匙、门禁卡或者其他让未授权人进入办公室的物品?
7.有无怀疑的对象或线索,认为可能与此次事件有关?
8.是否愿意配合我们进一步调查,包括查看你的通讯记录和电脑文件?
她挺拔的腰背像支着一根不肯
弯折的长枪,回答尽可能理性且诚实,对最后一个问题,眼睑微抬地看着对面调查员,没有回答。
气氛一度僵持得有些凝重,她的上级轻咳了一声,缓声提醒:“小宁……”
薄凉灯光下,微噪的空调输送冷气,让她手臂浮起一层小刺般的鸡皮疙瘩。
在数道冰冷审视下,她忽地有些心灰意懒,平静道:“可以。”
调查员们侧头低声协商,不一会儿,坐中间的那位调查员将一个透明证物袋推到了她面前,提醒她要交出哪些物品。
宁瑰露将手机、办公室钥匙及电脑密码写在纸条上,放入证物袋。
调查员说:“这里还有一条信息要和你确认一下。”
她点头表示明白。
调查员将写有名字的纸张推至她面前,问:“你认识一个叫傅立行的人吗?”
宁瑰露接过纸条看了看那三个字,一时没想起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。
她指节抵着额头,缓缓敲了敲眉心。
调查员没有给她足够的思考时间,催促问:“认识,还是不认识?”
她皱了皱眉,将纸条按在手指下,微一摇头回答:“我身边没有姓傅的朋友。”
“你确定?”
调查员再反问一遍。
“我确定。”她肯定地点头。
几位调查员又低低交谈几声,有人点头,有人摇头,似乎是在表态。
一分钟后,一位调查员同她说:“如果这个人和你有联系,一定要报备。”
她指节在名字上点了点:“我能问问,这个人是谁吗?”
“GT集团你知道吗?”
GT集团?印象不深。
她摇头表示的确不了解。
调查员说:“这个人是该集团首席技术官,最近在内陆活动频繁。”
内陆?
宁瑰露随口问:“GT是一家海外公司?”
“不,在南岛。”
宁瑰露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凝了一下。
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,告一段落后,宁瑰露又被政委叫去办公室促膝长谈。
在人前,邹政委的态度是向着她的,毕竟她是他手底下的技术骨干,上下一体。但关起门来,该交代的,敲打的,一句也不少。
开车回到公寓,已经十二点了。
宁瑰露已身心俱疲,车停在楼下,没有熄火,她单手扶着方向盘,往后一靠,搭在窗框上的左手夹着一根细长的烟,烟雾缭绕,她在夜色静默中消解心里头难言的情绪。
她自问兢兢业业,问心无愧,却被当嫌疑人一样排查、审问,说没有一点情绪是不可能的。但已经不是孩子了,孩子不高兴可以哭、可以闹,可以拍桌子走人,而成年人只能将所有情绪咽回肚子里。
多大一点事啊。至于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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