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白月光回来了: 30-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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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她睁开眼睛,入目是张清秀标致的少年脸,眉毛修得很干净,发丝都透着精心捯饬的精致,黑色衬衫扣子快解到胸口了,凑近身体,下巴轻轻蹭着她肩膀,问她:“要给你挂掉吗?”

    鬼哭狼嚎的唱歌声让人潸然尿下,她头晕得很,伸出两根手指捏着男孩额头将他推开,弯腰拿起扔在桌上的手机,看了眼来电人——小李。

    一时没想起来是哪个小李,她接通了电话,一句都没听清电话里头说什么。

    她掩着声筒说了句“等一下”,起身去了包厢外。

    门一合,音乐声顿时小了不少。

    她问电话那头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宁小姐,您现在是不方便接电话吗?那等您方便的时候再回个电话给我,可以吗?”李助理低声下气地说。

    宁瑰露敲了敲额头:“你直接说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“公司后天要开董事会了,但我联系不上庄总。宁小姐,庄总最近有联系你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她干脆道。

    李助理默了默,不好意思道:“那打扰您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他家里找了人吗?他不在家?”

    “管家说庄总上个月来了京市后就一直没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酒店问过了吗?还有他父母家呢?”

    “酒店查过了,庄总上周就退了房。庄总父母家……他应该不会回那边。”助理谨慎地斟酌着道。

    “他之前不是在国外度假吗?查查他航班记录,看看他是不是又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查过了,最近两周也没有航班信息。”见从她这得不到什么信息,助理只能道,“宁小姐,您那边如果有消息了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您忙,我不打扰您了。”

    我忙?

    我忙个屁。

    她揉了揉眉心,点进了通讯录黑名单,将庄谌霁的号码放了出来。

    脑子里那句谁先联系谁谁是狗一晃而过,很快又被单方面放狠话不作数的想法冲过。

    她拨出了号码,拨号音只短暂持续了一会儿就提醒: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,请稍后再拨……”

    关机?

    手机没电了?

    她立刻一个电话又给李助理打了回去,那边一接通,还没开口,她就追问道:“你上次和你老板打电话是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“是上次给您送东西,送完后我回了电话给庄总。”

    “他有说什么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什么啊,就说了句‘知道了’。”

    宁瑰露按着发痛的太阳穴:“没有住酒店那就是住在家里,你查查你们老板在京市有几处房产,有没有经常住的地方,或者偶尔住的地方也行。”

    “庄总来京市出差一直住的是酒店,他在京市有几套房子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在泾市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,我在泾市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公馆问老管家,还有他姨母,再问问他们,庄谌霁最近有没有跟他们联系。如果都问不到那就一套房子一套房子找,他总不可能频空消失了!再找不到就报警!”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,说着说着,她倒火气冒起来了。

    挂了电话,她点开通讯录,想找找共友问问庄谌霁的行踪,却又在下一秒想到,他们之间早就不存在什么共友圈了。

    她咬着指关节回忆庄谌霁可能会去的地方,又一一地否决,他不大可能会去父母家,在京市的房产?操,她根本不清楚!

    按助理的说法,庄谌霁最后待的地方就是酒店,他从酒店离开后总是要去一个地方的。

    不,不对。

    如果他没有回泾市,那小提琴是从哪拿过来的?难道琴一直在京市?

    他又不可能去父母家,那他在京市一定有一个住处。

    等助理查到消息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。宁瑰露选择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,一个电话打给了孟叔,简单说了下情况,没多久,庄谌霁名下的一系列房产信息就发到她手机上了。

    倒没有炒房客名下那一长串那么夸张,他名下京市的房子只有四套,两套在东二环,一套在西海,还有一套在……

    宁瑰露反复确认了一遍地址。

    还有一套在京大附近,是一套老式的中学教职工公寓。

    宁瑰露还知道,那是套一室一厅。

    上了大学后,他就没有回家了。

    他的那个家,是父亲、继母和弟弟的家。住在“小红房”里的时候,他住的是个阁楼,层高很低,窗户矮矮的,只够摆下一张床,连书桌都没有。

    宁瑰露起初是听宁江艇说的,但没法想象那是个什么环境。

    后来他们一家搬走,她趁着工人运东西的空荡进去看过一次,阁楼已经被搬空了,仍旧很难想象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孩,是怎么长年累月住在那个连她进去都要弯腰的阁楼的。

    他父亲和继母搬出龙翔台时,他已经上大学了。想来,新房子里是没有他的房间的,所以他整个大学都没有回过他父亲那边。

    上学期间他住学校宿舍,放假的时候就在校外租房子住。

    暑假的时候宁瑰露去那个教职工公寓找过庄谌霁。他一个男孩子住,房间也打理得干干净净,与她那个天天有阿姨收拾还是造作得和狗窝似的房间相比,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。

    她还在那见过他外祖父一次。

    老人家坐在椅子上,端着茶杯,一直叹气。

    宁瑰露被打发进房间打游戏,隔着一扇门,听不清门外在说什么,等她再出去的时候,他外祖父已经离开了。桌上摆着一张银行卡。

    那段时间,他一直给她送礼物,小到几千块钱一个的发卡,大到一整套的音响设备。

    宁瑰露物欲不是很强,从小到大在吃喝上家里没有短过她,零花钱虽然有限,但也很够用了。但她知道她如果敢把那一堆奢侈品带回家,老爷子能抽断她狗腿,所以都偷偷摸摸地以暂存的名义放在庄谌霁租住的那套小公寓里。

    那段时间她觉得他好像有点走火入魔了,以前花钱也不小气,但那几个月格外大手大脚,虽然没有给自己买过几套衣服,却给她从头到脚买了不少东西,仿佛是在玩什么真人版的换装游戏。

    后来他突然出国,那堆东西就像被遗忘在了公寓里。她也没怎么想起过,毕竟花的是他的钱,她一直都没真实地觉得那些是归属于她的。

    直到此刻,看到那套公寓已经在他名下。

    那老旧的、仿佛都带着历史感的“教师公寓”夹在一堆高档小区的名字里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宁瑰露有一种强烈的预感,预感在那儿一定可以找到庄谌霁。

    她的那台小破吉利已经折二手价卖出去了,这次鸟枪换炮,买了台新的奔驰新能源车。

    叫代驾开车往京大去的路上,仿佛历史重演,宁瑰露真有种她和庄谌霁这辈子已经像一根麻花拧在一块,谁也和谁拆不开的错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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