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庭春夜: 22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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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焌救救田家。

    田娘子心中绝望,前些日子,她还以为自己是时来运转,不光要做晋王妃,父亲还搭上了本朝权势赫赫的贺兰相。

    可那日宫宴后,一切急转直下,自己的晋王妃之位被贺兰妙法取而代之,父亲还因为贪污被人状告,发配岭南。

    田娘子猜想,这一定是贺兰相做的,因为她差点抢了贺兰妙法的王妃之位,还因为她知道贺兰般若给李重焌下药。

    枉费她费尽苦心帮贺兰般若的丑事遮掩。

    田娘子抬起头来,清秀佳人因哭泣而多了两分的风情,她道:“求殿下救救田家。”

    李重焌位高权重,救田家对他而言,或许只是一句话的功夫。

    田娘子想,她差点成了李重焌的妻子,念在这一分旧情,李重焌不会见死不救。

    可是李重焌的目光却如此冷漠,他之前的温和仿佛只是她的想象。

    李重焌道:“你父亲罪有应得。”

    田娘子摇头,道:“不是,是因为我知道贺兰般若给殿下下药之事,贺兰相刻意陷害我父。”

    李重焌缓缓弯下腰:“你知情不报,为何以为我会帮你?”

    田娘子一愣。

    她今日运气不好,撞到了李重焌心情极差的时候,李重焌冷冷地笑了,语气仿佛淬冰:“你田家以此为把柄,想要向贺兰府卖好,你好大的胆子,将本王当做筹码。”

    李重焌神色泠然:“本王最恨有人自作聪明,想要利用本王。”

    李重焌心中一片漠然。

    他当初对田娘子抱过希望,他也知道太皇太后所言不假,田娘子心中是有主意的。

    但她的主意都是汲汲营营,明哲保身的主意。

    他不想要一味温柔贤惠的泥胎木偶,却也不需要这种苟且之人。

    田娘子如遭雷击,她看着李重焌俊秀却冰冷的面孔,明明前些日子,与她作画时,他和煦又亲切,双眼望着她,就像看自己的妻子。

    田娘子崩溃说道:“可是明明是贺兰氏利用了你!”

    李重焌直起身子,侧脸看向贺兰府的方面:“他们,自然也是要偿还的。”

    李重焌不再理会田娘子,他听见身后呜呜的哭声,他心里烦躁,转身走进了赌坊赌了一夜。

    说不清他这样做究

    竟是为了什么,也许只是骑马经过寂静无声的青石砖路时,他艳羡了别人屋里的灯火。

    于是经过喧嚣赌坊时,他便一头扎了进去。

    他想他是个怅然之人,可走出赌坊的时候,他竟赢了两大袋子银钱。

    这感觉不上不下,就连沮丧也没头没尾。

    他走出赌坊的时候,看到了急的团团转的钱葫芦,钱葫芦一见他就是眼睛一亮,道:“殿……公子,可找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李重焌皱了皱眉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虽这样问了一句,但他心里知道,无非就是元日那些无聊的庆典。

    钱葫芦却说道:“是奴婢放在宫里盯着甄才人的宫女传话出来,说甄才人看起来不太对劲,今早还晕在蒲团上了,不知是不是那药发了作。”

    李重焌眉心一跳。

    是药发作了么,还是昨夜和皇兄荒唐太过?

    钱葫芦这蠢材也不知道打听清楚,李重焌伸腿踢了他一脚,钱葫芦故意哎呦哎呦了几声。

    李重焌匆匆换了衣裳就骑马往宫里去,他问了甄华漪的行踪,径直来到甄华漪歇息的屋子里。

    窗牖都被厚重的毡帘挡住,因此屋里子光线很暗,李重焌伸手拨开云帐,看见榻上蹙眉睡觉的甄华漪。

    他的脑袋被一宿的“开大开小”“买定离手”塞满,塞得容不得他去想旁的事情,这时候一见甄华漪,那压在底下的情绪猛然迸了出来。

    甄华漪忽然睁开了眼,眸子里漾着水意,虚虚地看向了李重焌。

    她伸手,勾住了李重焌的脖颈。

    她身上沾染着清思殿独有的龙涎香,这香气侵扰着李重焌的鼻子,让他莫名心烦意乱。

    李重焌扼住了她的下巴,语气极为平静:“昨夜你和皇兄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昨夜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他想,只是为了弄清楚甄华漪的病情,是为了对症下药。

    “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有些发哑。

    “……做了吗?”

    第27章 玉戒不许哭。

    甄华漪觉得耳边很吵。

    她陷入混沌的梦境之中,前一刻还是宫女,正在仰着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李重焌,后一刻,她就在逃难中饥肠辘辘。

    梦里,她虽遭受流离之苦,但被忠心耿耿的宫人护着,少吃了些苦头。

    乡里人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他们,甄华漪不肯白占他们便宜,将身上携带的金银送了出去。

    宫人给甄华漪献上的是杂粮馒头,宫人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,甄华漪听不清,道:“什么?”

    耳边依旧有人在喋喋不休:“究竟有没有!”

    什么有没有?

    甄华漪见宫人说不清楚话,就不再问他,她凑近了馒头,大大啃了一口,出乎意料的是,馒头很坚硬,在她张嘴的时候更是硬得和石头一样,她一口啃下去,牙齿都发酸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事,梦里的甄华漪难以理解,她听见馒头竟哼了一声,语气奇妙,似是痛苦,还有些气急败坏。

    接着,她被馒头暴打了一顿。

    甄华漪也不服输,反身就压住了馒头。

    她压住馒头后不知如何是好了,她实在饿得不行,可这馒头硬邦邦的,难以下咽。

    她思来想去,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。

    馒头发出了气音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帷幔被压住了半片,凌乱地卷到人的身上。

    李重焌捏着甄华漪的下巴,他质问甄华漪昨夜有没有和他的皇兄同房,很快他反应过来,甄华漪已经神智不清了,看来热度尚未疏解。

    他狐疑地想,或许昨夜她并没有做什么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他紧皱的眉舒展开来,片刻后又重新聚起,他抱怨道:“麻烦精。”

    她没有成功和李元璟同房,那么他依旧要时时刻刻注意她的安危。李重焌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在养一只很容易死的小猫崽子,他还要很变态地去观察这猫崽子究竟有没有发I情。

    李重焌拧眉看着甄华漪,又觉得她实在太没用了些,昨日那么好的机会,给了她竟然不中用。

    他捏着甄华漪的下巴:“废物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注意到他胡思乱想的时候,甄华漪的手并不老实,他的衣襟被扯开了,猝不及防地,甄华漪咬了他一口。

    李重焌被压住,他仰头,表情莫名,像是被轻薄到不知该如何反应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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