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窈窕: 60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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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明天是祭礼的正日,陛下夜里于宫室内设斋宴,百官须得与会。

    斋宴非寻常节庆可比,气氛威仪严整,入目处并无任何酒水荤腥。

    开宴之前,殿外轻巧走入数名素服宫婢,人人手上都托着古雅的玉杯,杯内呈有表征持斋的净饮一盏。

    待人人都饮下这盏净水,斋宴才算开席。

    礼文冗长,且不得接耳。

    裴璋的坐席就在天子之下。他目光中途扫过下首,多数人的眼底都露出几丝索然。

    四皇子萧寄坐于右席之首,二人视线相交,彼此略一颔首,算是见礼。

    萧寄眉目明亮,气度比之去岁在建康时又沉稳了两分。

    裴璋身体较为病弱这件事,在朝野不是什么秘密。故而斋宴一散,好些素日里与裴氏有往来的官吏都上前来施礼问候。

    他自然也不能轻慢,待逐一回礼过后,外头暮色早已黑沉欲压,连宫灯也显得有些昏暗难明。

    走出设宴的宫室,裴璋择了条僻静之路回寝居,谁想不等他走出多远,竟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
    女子黄裙金钗,裙角以五彩丝线绣着朵朵怒放的牡丹,被灯烛一照,便泛着淡淡金光,雍容贵重。

    她显然走得有些急,一手正扶在自己的小腹上,见着他也是一愣。

    端容公主步子滞了滞,似是想起了什么,一下子走了上来:“裴伯玉!”

    裴璋目光在她腹部微微一凝,继而又很快就转开眼。

    “公主有何事?”

    端容公主唇线紧绷着,目露狐疑地看着他,压低嗓音问道:“我且问你,阮窈可是被你藏了起来?我派人去过她原先住的那宅子,得知她早不在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此话是公主想问,亦或另有其人?”裴璋看她一眼,没有否认,而是淡淡问了句。

    她眉目中透出一股不赞同的怒气,紧接着,音量也拔高了几分。“便是旁人想问上一句又如何?且我与她也算有些缘分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好歹也是裴氏的少主,虽说她身份低微,可你若当真在意她,总该给人家一个名分。否则天下之大,自有旁人也喜爱她,又为何非要与你在一处……”

    裴璋不至于因为这番话就动怒,可想起霍逸,仍是不由一敛眉。

    他眼神微暗,默然了片刻,却并未回答她的话,只是缓声问了句:“公主可是为了寻何驸马而来?”

    端容公主闻言,眸中躁意更浓,瞬时拧紧了眉心,看了他一眼,抬步便要走。

    裴璋嗓音沉静,话语里带着一丝温和的劝解之意:“闻君有两意,故来相决绝。公主出身高贵,倘若愿意,自是人尽夫也,不必屈就。”

    “人尽夫也……”她愣了愣,意味不明地睨向他,竟出乎意料地并未恼怒,而是喃喃自语:“这话我倒不是第一次听了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嘴里这般说,端容公主步子却半分不停,很快便朝着墙后的寝居去了。

    裴璋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,再未多看,径直回住处。

    夜风仍带着几分寒凉春意,而他却忽地感到不对劲。

    他心上像是起了一把火,整个人也渐渐燥热起来。

    走到寝居外,还不待推开门,裴璋袖中的手指猛地颤了颤,步伐也滞住,身子站在原处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重云藏于暗处,察觉到不对,很快现出身来,低声问道:“……公子?”

    他努力克制着骤然不稳的鼻息,喉间一阵阵地发紧,唇舌随之也涌上沸热。

    “方才……斋宴上的净水,怕是有问题。”裴璋连音色都被烧得沙哑,却霎时间就反应了过来。

    宴上菜式简明,皆是由宫人从大盘中分切布下,难以动手脚,可玉盏里的水却不是。

    紧接着,重云见到他的面色,也愣了一愣,继而明白过来。

    他呼吸很重,似是忍了又忍,抬手一把推开门。

    寝居内并无任何侍女,只点了一盏幽微不明的烛火。

    裴璋手扶着额,才走了两步,直至看清房中景象,又猝然停下。

    宽大的床帐之中,正柔柔伏着一具春衫半褪的玲珑身躯。

    女子满头浓密的青丝散落于肩下,纤细肩头白腻如瓷,恰好露出一抹浑圆。

    听见来人的脚步声,床榻上的人缓缓抬起脸来。一张如花美人面,秋水般的眸正望向他。

    柔情绰态,粉泪盈盈。

    第62章 你吃错药了!

    看清进房之人的面容后,女子脸颊泛起浅淡的红晕。

    她轻轻撑起藕臂,光裸的足踩着地砖,含着羞向裴璋迈了两步。

    隔着层层纱帐,他眼皮颤了一下,漆黑的眸子里蕴着潮涌,直直地盯着她。

    重云立于门下,将这幕看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见裴璋一动也不动,他暗暗咬牙,最终还是壮着胆子想要上前劝阻。

    女子这才惊觉门外竟还有旁人,连忙娇呼一声,身躯颤了颤,便软软朝着裴璋怀里偎去。

    然而下一刻,一直没有出声过的人却蓦地向后退去,闪身避开了她,两人连衣袖都未曾触到分毫。

    她登时怔愣住,一对杏眸陡然瞪大。

    裴璋紧紧按住身后的桌沿,手背浮起几条狰狞的青筋,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着抖。

    他呼吸粗而重,继而重重闭了闭眼。

    身体的欲念如火如炽,汹汹灼烤着他。然而不论是女子发上浓郁的暖香,亦或是这具莹白如雪的身躯,都让他胃里一阵高过一阵的翻江倒海。

    这两种感受判若水火,互不相容,却拼命啮噬着他,几欲让他恶心地呕出来。

    “把她带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宫室周遭有耳目,”他嗓音哑得厉害,“找出来。”

    此等下作昏招,羞辱他尚在其次,更为败坏裴氏的声名。如今因着战前割城之事,朝内愈发剑拔弩张,自己的言行举止,除去本就从属裴氏的数个清流世家,更有各方政权紧紧盯着。

    郊祀前须得清简节欲,倘若他在这时候辱身败名,岂非滑天下之大稽,连带着整个裴氏族人都要遭人耻笑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
    裴璋呼吸剧烈地起伏着,额上也渗出一层细汗来。旁人想以此折辱他,想要看他失了一贯的沉静,可他绝不会使之得逞,更不会放之任之。

    滴水之仇,自当涌泉相报,何况是今日这般卑劣之举。

    此事不宜声张,重云很快领了命,将女子给悄然带了下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自裴璋走后,别苑中再无他事。

    阮窈闲得发慌,情绪却怎么也要比在裴府时松快几分。

    别苑的院子里栽植了几株杏树,正是花叶灼灼时,映得人满目明丽。不像是在九曲斋中,除去松竹,便是嶙峋的山石,连屋舍都建得严整不已。

    简直像是一座方方正正,且毫无人气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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