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月: 20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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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用,都让开!”

    李嬷嬷不在,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能扛起来这面大旗了!

    不就是挑几个男人来伺候婆母吗?有什么做不到的!要不是她稀里糊涂的把周渊渟送过来的东西拿给婆母喝,婆母能中招吗?说来说去,这件事儿的根源还是在她的身上,她怎么能哭哭啼啼的不担事儿呢!

    婆母对她这般好,她就不能为了婆母豁出去一次吗?

    就让她在这群男人之中挑一个出来,好好教训他们闭嘴,然后洗干净了丢进婆母的厢房里!

    婆母!烟黛可以!

    在秦禅月看不见的地方,她那胆小如兔的儿媳如雨后春笋一般成长起来了!

    柳烟黛一昂脑袋,攥紧拳头,气势汹汹的娇喊一声:“所有人都让开,我回来之前,不准靠近我婆母的厢房!”

    瞧柳烟黛那样子,简直像是听到了号角声的战士,她燃烧起来了!

    那丫鬟虽然不知道柳烟黛在燃个什么劲儿,但是主子吩咐了,下面的丫鬟自然点头应下。

    说完后,柳烟黛一路直奔向她那八个私兵住着的院子。

    这八个私兵本身就是秦家军的后代,原本就是镇南王分给秦禅月用与近身保护的私兵,现在又回到了镇南王府,就跟鱼游入水一样自在。

    镇南王府没什么女人,整个王府里面过一条狗都是公的,所以也不分什么前院后院的规矩,那八个私兵直接被送到了后院里住着。

    柳烟黛跑去挑这八个男人的时候,动静不算小,引来了有心人——镇南王副将的注意。

    秦禅月和柳烟黛的一举一动,都是落到副将的眼中的,王爷昏迷着,他就需要做王爷的那双眼,镇南王倒也不是要监视这两人,只是现在朝中动向不明,背地里很多势力交杂着互相较劲,偏这两个女人一无所知,镇南王是怕她们两个人被人坑害了。

    所以发觉到这两个女子好似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,副将立刻跟上来了,但是他没有直接去惊动镇南王,而是悄悄溜回了镇南王所住的外间中。

    要汇报,也得先查出来是什么缘由,才能禀告到王爷面前去。

    外间内宽敞明亮,一进门,迎面便是一张漆黑如墨的木茶案,茶案上还摆着用剩的吃食,副将放慢动静走到茶案前慢慢蹲下,拧着眉瞧着这几盘点心,还有一壶酒,秦禅月坐的方位旁边摆着酒杯,这酒杯跌到了地面上,将地面上的白毛儿羊毯都润湿了一小块。

    玉色酒杯落在地上,也无人捡起来,只孤零零的倒着。

    副将沉吟片刻,选择将秦禅月和柳烟黛吃过的东西仔细检验了一番。

    他是个聪明人,她们二人吃过东西之后,秦禅月突然便被扶出去了,瞧着面色也不对,他心里便留了个心眼,回来便来查一查她们用的东西。

    吃的糕点倒是没什么问题,但是这酒——

    副将将酒送到唇舌边,稍稍品尝了一口之后,惊觉这酒中竟然有药!而且竟然是那种腌臜药!

    这是谁送来的酒,竟是给夫人喝了!

    副将匆忙站起身来,下意识望了一眼内间的门。

    木门还关着,里面躺着一位“昏迷”的将军。

    他踟蹰片刻,不敢直接叫醒,而是选择跟上柳烟黛。

    柳烟黛当时正鼓着一口气,奔到后院去。

    她借着这一口莽劲儿,将平时不敢干的都干了,先是将所有人都摒到院外去,后让八个男人在廊檐下站好,然后挨个儿盯着他们看。

    柳烟黛细细挑选之后,挑出来了一个长得最好的亲兵,瞧着也就弱冠年岁,高大威猛,让她很是满意。

    副将刚到,正趴在墙头上,顺着墙上的菱形镂空花窗往里看,他才这么一看,便听见柳烟黛指着一个男人说道:“你,现在去沐浴,马上洗干净,半刻钟之后跟我出来!”

    副将瞧见这一幕,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,站都站不住了,转头就往王爷的厢房中跑去。

    完蛋了,世子夫人给夫人选上男宠了!还在镇南王的眼皮子底下啊!

    在这一刻,副将觉得自己的八辈族谱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真要是让夫人在镇南王眼皮子底下跟别的男人睡了,那可真是太岁爷脑袋上动土了,夫人不用怎么样,他这一身皮都不用要了!

    于是他连滚带爬冲回了镇南王的厢房里。

    他穿着铁靴,一跑快,便将那木制地板踩出“咣咣”的动静,一路跑到镇南王的厢房里,竟是直接扑进去,跪在地上喊道:“不好了,王爷,出大事了!”

    此刻,厢房间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镇南王的床榻静了几息后,终于有了动静。

    那一直躺着的高大男人缓慢从床榻间坐起,一双轮廓锋锐的单眼平静的看向副将。

    他静坐于此,如巍巍高山。

    跪在地上的副将只觉一阵压力扑面而来,虽然镇南王不曾说一句话,但他莫名的觉得后背更重了几分。

    副将便低着头,将今日之事缓缓道来。

    “夫人今日——”

    “属下查了那酒——”

    “也不知道是谁竟这般恶毒,竟然给世子夫人和夫人下药,也不知道是想害谁!左右,现在中药的是夫人。”

    “夫人正在隔壁躺着。”

    “现下,世子夫人正在给夫人挑男人呢!”

    副将一句句说完,头都不敢抬,一直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他跪着,那坐在榻上的男人也不说话,整个厢房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副将当时一咬牙,盯着膝盖下的地板,硬着头皮补了一句:“王爷,若是您不过去,夫人怕是要去恩宠一个她之前都不认识的毛头小子了!这岂不是便宜了那小子?”

    这一句话说完,副将是真的不敢动作了,只跪在地上听吩咐。

    如果副将敢抬头,大概就能看到镇南王面上的迟疑与茫然。

    运筹帷幄了半辈子的镇南王在这一刻竟然有些慌乱,他迟疑的坐在榻上,第一次觉得无措。

    他可以去战场上杀七个来回,血溅满身也从不说一个“怕”字,他可以任凭蛊虫撕咬他的血肉,然后面不改色的将腐烂生虫的地方挖出来,他可以从尸山血海里淌过去,一刀斩下南蛊人的头颅,像是从不知畏惧,痛和忍耐是他人生的常态,他早已习惯。

    但当他听到副将说,秦禅月现在身中媚毒,需要一个男人的时候,他却坐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动作。

    他像是被困在一个死城里,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每一片土地都是他自己建造的,城门就立在他面前,但他没有推门出去的勇气。

    他怕秦禅月不能接受。

    他如果一直做她的哥哥,做她一辈子的哥哥,就能一辈子和她在一起,但他一旦吐露心声,按着秦禅月的性子,下半辈子一定不会见他。

    秦禅月是那样黑白分明的人,爱了就爱了,把最好的都给过去,不爱就不爱,绝不会和旁人有半点牵扯。

    他害怕,害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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